第三百八十九章 對保守舊黨斬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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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計量度牒數量,凡是沒有度牒的僧道必須還俗歸家!”
“而將沒有度牒的冒充僧道之人留下來,騙取百姓香火錢的寺廟道觀皆要受到懲處!”
“現在權貴官僚們把奴仆們都釋放出來的差不多,也該讓佛寺道觀釋放一些被他們控製的百姓出來了!”
張貴既然沒打算繼續做封建地主,自然也不會讓別人好生繼續做封建地主。
哪怕打著佛道的幌子做封建地主也不行。
何況,張貴在回京之前,去南方平叛的時候,還見識到了僧道們怎麽抵觸變法新政的。
這讓張貴早就篤定了回京後要建言整頓佛寺道觀的決心。
因為張貴想讓更多的漢人百姓變成自由民,進而參與勞作,為將來作為資本家的他提供勞動力資源和消費。
天啟是大明最大的地主同時也是各大官營產業的最大老板,他也不願意本可以給他帶來稅賦的百姓大量變成不事生產的僧道,也就道:
“你要整頓就整頓吧,朕懶得管,別打擾朕鑽研新器械就行!”
“是!”
天啟一是真喜歡做一名科研工作者,就跟李煜喜歡寫詞,宋徽宗喜歡畫畫,嘉靖帝喜歡煉丹一樣,甚至癡迷程度更高。
當然,他還沒有到荒廢朝政的地步;
二是故意裝出隻愛鑽研技藝不愛過問朝政的放權姿態,也是為了能夠既支持了變法改製也保護了自己,讓保守派把主要矛盾集中在張貴、韓爌這些改革派大臣身上。
所以,天啟才說別來煩他搞鑽研就行。
“滅佛,而因此釋放更多人口出來,為朝廷增加錢糧稅賦,自然是當行之事。但若因此引起大亂怎麽辦?”
“許多百姓是深受佛門影響的,尤其是一些邪教也打著釋家或道家名義網絡教眾,已經形成自己的勢力,而借此操縱漕運、販鹽諸事。”
“饒是負責收稅的西廠不也需要借助許多民間勢力調查稅務嗎,這些民間勢力又有幾個不跟佛門道門扯上關係?”
而在張貴於製策司對一幹製策大臣說起自己的想法後,袁可立就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且道:“所以,鄙人倒是擔憂,一旦開始整頓,隻怕會牽動荷花帶動藕,造成民變來。”
張貴微微一笑,問道:“大塚宰是怕民變,還是覺得變法改製該到此為止,給不願接受新政的天下士大夫留一塊安身立命的淨土,給他們卷土重來的機會?”
袁可立被張貴問得似乎被揪住了肺腑,一時神色不自然起來,道:“吾不是此意,而是不知道該不該這麽做,國舅爺現在說了這麽一個理由,但吾覺得還不夠。”
“要怎麽才算夠?”
張貴問道。
袁可立道:“至少要到迫切之時。”
“迫切之時,的確更有整頓改製之動力,比如之前收複鹹州,設市易司發售茂山鐵礦股票,大家議定的很順利,就是因為迫切的需要茂山鐵礦的鐵礦來拯救工業司的鐵礦不足的問題。而現在,的確還沒有這種迫切之感。”
陳子壯這時也跟著說了一句。
“大風起於青萍之末。執政者,該有長遠的計量。”
“現在是不迫切地需要讓更多的漢人百姓從佛寺道觀中出來,為大明的中興事業添磚加瓦,但真到需要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一年之計,莫如樹穀;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將來要維係整個工業司有源源不斷的財富出現,要讓大明有茂山鐵礦這樣新的大礦產出現,就得先讓更多的百姓倚靠工業與礦業取利,倚靠新政取利,進而造成對工業發展與對外開礦迫切的需求!”
“不然,工業司遲早還會被取締,西山還是會從一個大量工坊集中的工業基地變成一個耕作之大莊園,而新政還是會被廢,一切還是會回到男耕女織、君君臣臣的舊製之社會。”
張貴說著就看向袁可立和陳子壯等人:“到時候,諸公的風評依舊不過類如王舒王,甚至比王舒王更壞!另外,至於諸公之家業自然也會再度由工業司與茂山鐵礦之分紅,變成奪小民口食之地租。”
說到這裏後,張貴就問了起來:“諸公現在可有迫切之感了?”
袁可立和陳子壯等人麵麵相覷。
這時,魏忠賢先起身道:“至少咱家已經感到很迫切了!”
“咱家在入宮前,就是一普通小老百姓,一向百姓之疾苦為咱家之疾苦,咱家自然能感受到那些被佛寺道觀控製的老百姓日子會有多麽艱難,會有多麽淒慘,乃至被他們蠱惑成反賊,落得個被朝廷當反賊剮了的下場,這讓咱家怎麽能忍視百姓們被天下僧道這麽迫害?”
陳子壯頗為鄙夷地瞅了魏忠賢一眼,且覺得魏忠賢非常無恥!
他才不會相信魏忠賢真的是在乎過百姓怎麽樣,很明顯,不過是因為在聽張國舅說,如果不對想恢複舊製的勢力斬盡殺絕,就可能會失去工業司的利益乃至茂山鐵礦的利益,甚至不能繼續開拓新的利益渠道的話後,而故意這麽說而已。
但鄙夷歸鄙夷,陳子壯不得不承認,經過國舅張貴這麽一說,他也感到了一絲不安和迫切感,也真的害怕不借著滅佛的機會對舊黨斬草除根,自己陳家不能再維持如此富貴不說,自己也真的會名聲大壞,被抹黑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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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紅什麽的倒在其次,生民利益才是身為讀書人該關切的大事,國舅爺這麽說,鄙人又怎能不因天下百姓而不支持呢?”
於是,陳子壯上一秒還在鄙夷魏忠賢說話虛偽且無恥,而下一秒也不由自主地說出了冠冕堂皇的話。
饒是他在說完後就很快意識到自己這樣說明顯很虛偽,但他也的確不願意坦言說出自己是真的怕自己陳家的分紅將來真的要消失,自己的名聲將來真的要臭,隻能跟著你國舅爺一條道走到黑。
隻是陳子壯注意到了袁可立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時頗為愧疚地低了一下頭,心道:“被袁公鄙夷了,哎!”
“這一下子理由就夠了,為官者,豈能不為民做主?!”
突然,袁可立也跟著說了這麽一句,陳子壯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一種“原來大家都不再那麽單純”的放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