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恭賀新君,伏闕哭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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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為何這麽做?”
吏部左侍郎溫體仁在散朝後也與禮部右侍郎駱從宇、國子監祭酒何如寵一幹文臣談起天啟要禪位的一事來。
駱從宇先言道:“無論是何原因,陛下此舉都是荒唐之舉,以致於連和國舅爺素來走得很近的陳南海都不得不行封駁之事。”
何如寵則也跟著附和說:“必須要讓陛下收回此意!哪怕因此要抄家砍頭,也要諫阻!”
“沒錯,應當諫阻!朝會上,陛下突然下旨,吾等沒有反應過來,如今細細一想,這根本就是大壞社稷之舉!當直接去伏闕,諫阻天子行禪位外姓之事!”
溫體仁突然跟著說了一句道。
駱從宇點首:“當伏闕也!”
何如寵也跟著附和說:“那就伏闕去!讓陛下看看,他這樣做有多不合天下人心!”
雖然三人都揚言要伏闕諫阻天啟禪位,但等到次日一早,駱從宇和何如寵二人就來了睢國公府。
睢國公府,即張貴的宅邸,此時已門庭若市。
雖然朝臣們都不理解天啟為何突然這麽怪誕地要將皇位禪讓給張貴,但不理解歸不理解,不少投機的朝臣們為鞏固自己權力,還是來了張貴這裏,奉承張貴,與張貴套近乎。
“國舅爺德高望重,其對社稷之功,堪比大禹治水,如今能得位,而為天下之主,實為天下幸事。”
“是啊,天子聖明,知道能庇護天下社稷蒼生者,非國舅爺莫屬,故而主動讓位,而避免內部兵戈之事,可稱佳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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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爺雄韜武略,本就有人主之姿,如今天子這樣做,也算是從天下人心。”
這些朝臣也就因此在張貴麵前不停地說著好聽的話。
隻張貴本人沒有說話,也沒有笑,他其實也沒想到天啟會這樣做。
這讓他一時也手足無措起來。
也正因為此,張貴準備進宮見見天啟,仔細問問天啟,為何要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張貴因此直接起身往外麵走去。
劉宗敏忙跟了過來:“爺要去哪兒?”
“進宮!”
此時的西苑外,溫體仁正持本跪在這裏,言道:“臣請陛下三思!勿要禪位!否則民意必沸,天下必亂!”
“陛下!我大明宗廟不能亂啊,天下也不能亂啊。您就算屬意國舅爺繼承大統,也不能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韙,您這樣做既是在害國舅爺,也是在害您自己呀!陛下!”
溫體仁說著就又大聲喊了起來。
但溫體仁在喊了後,卻發現駱從宇和何如寵沒有最終居然沒有跟著自己一起來伏闕,一時不由得輕蔑一笑。
而也因此,張貴在出現在西苑後,就隻見到了溫體仁,然後倍感詫異地笑著問:“本國公倒是沒想到,在這裏伏闕諫阻此事的就隻有你溫體仁。”
溫體仁見張貴出現在了這裏,就道:“因為下官知道,國舅爺更希望下官在這裏冒死伏闕!而不是去國舅爺府上,預祝國舅爺即將得大位。國舅爺自己想必也覺得那些來巴結國舅爺的文官很可厭吧。”
“沒錯!很可厭,趕都趕不走,哪怕茶都沒上,都不走。本國公還是第一次受這麽多文官歡迎。”
張貴笑著回道。
溫體仁接著問道:“國舅爺可是也要來勸陛下?”
張貴點首:“正是。”
溫體仁則因而勸道:“下官還是勸國舅爺回去,陛下肯定不會見您的。”
果然,這時,魏忠賢走了來,向張貴言道:“國舅爺,皇爺現在不見任何人。”
“說是我要見他了嗎?”
張貴問道。
魏忠賢回道:“說了,皇爺還是不肯見,說讓國舅爺您安心在家準備將來登大位。太子那裏,他已經讓皇後娘娘去安撫了。”
“安撫個屁!陛下怎麽這樣!這不是把本太師架在火上烤嗎?!他是真當現在是堯舜時,還是故意要試探本國公,哪有這樣做的道理!”
張貴突然羊怒罵了起來。
魏忠賢道:“國舅爺息怒!”
“也罷!”
張貴說著就轉身瞅了溫體仁一眼。
而張貴在回府後,卻發現來他府上的大臣反而比之前更多了,連袁可立、孫傳庭、盧象升、周遇吉、何可綱這些人都來了他府上。
張貴因此將袁可立、孫傳庭、盧象升、周遇吉、何可綱這幾個平時私交不錯的都請進了書房內,且說道:“想必你們也是為陛下要禪位的事來吧?”
“正是!陛下此舉是否荒唐且不提,但我隻想知道,國舅爺是否真的會接受陛下禪位給您?”
袁可立這時開門見山地問道。
張貴道:“自然不會!平衡不能被打破!”
“國舅爺果然明白!”
“所言‘平衡’二字也將眼下的局勢形容的極恰當!如今工業司、茂山鐵礦還有即將開采的關外大煤礦,皇家的股份都占了大份!一旦陛下禪位給國舅爺,這麽大的利怎麽分?皇親們願不願意分?都是個問題。”
盧象升這時跟著說了起來。
孫傳庭則也說道:“世人都以為我和國舅爺是私黨,但事實上,我從未承認自己是國舅爺的黨羽,我也覺得,國舅爺當年舉薦我,也不是因為私義,而是出於公心,這些年一直追隨國舅爺,也全然是因為相信國舅爺支持國舅爺的治國理念,而事實上,我真正忠於的還是陛下,也一直把自己當做大明的臣子!”
“可陛下如今突然要這麽做,倒是讓我這個隻想做大明忠臣的人無所適從了,如今來找國舅爺,也隻想國舅爺再給在下指指路,告訴在下該怎麽辦。我相信國舅爺也是大明的忠臣,是不允許陛下這麽做的。”
“是啊!卑職也無所適從了,如果就坐視此事發展下去,雖說是從了帝意,但豈不進一步坐視了外間謠言,說我周遇吉心裏隻有國舅爺沒有陛下,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大明臣子而不是國舅爺的走狗?”
周遇吉也跟著言道。
何可綱則也跟著說道:“我是因為不想背叛大明才背叛了祖大壽的,現在陛下卻要禪位,也讓我這個想做大明忠臣的感到為難,到底是從帝意,還是護住大明社稷,也隻能先來聽聽國舅爺的看法。”
張貴接下來沉默了半晌,接著就歎氣說:“陛下這可是真給我們出了一個大難題呀!是從帝意,還是從天下民意?”
袁可立這些人互相看了看。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從天下漢人之意!別說我一直沒想過那個位子,就算是想了,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人打心裏到底願不願意讓大明改姓!畢竟從一開始,我們都是君子之交,隻為公義聚在一起,而非私欲,而如果我現在強行執行帝意,就算是壞了我們結交的根本!這變法革新也就白變法革新了。”
張貴說著就把桌子一拍:“兵諫!”
隨即,張貴看向眾人,問道:“諸公敢不敢一起這樣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