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敢為門戶私利,嚴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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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貴在通過報刊看到這些言論後,皺起了眉頭,便因而詢問起劉宗敏來:“建奴使臣李率泰走沒有?”
    “已經走了。”
    劉宗敏回道。
    於是,張貴想了想,便吩咐說:“去查查,誰在暗中散布這些要朝廷接受建奴這種投降方式的言論!”
    “是!”
    張貴敏銳地意識到如今在散播這種言論的,肯定不是為了國家和民族利益在考量,而是在為了自己的門戶私利!
    這讓張貴為此感到無奈。
    他知道,自己的確不能指望在短短科舉改製幾年內,就徹底解決許多官僚士大夫利己的心思,甚至可以說,永遠也解決不了。
    畢竟人性就是如此。
    總有人對於兵家之事,隻會算自己的賬,不會算國家與民族的賬。
    張貴其實也知道,自己如今能讓大明走到今天這一步,也該知足。
    而且以大明現在的處境,已經很難再會在幾十年內滅亡,他也隻需要想辦法保證自己家族的平安與富貴即可。
    但張貴如今已不自覺地處在在了參與執政大明的位置,就很難不去考慮做出自己內心認為最正確的選擇。
    畢竟他與這個時代的達官貴人不同,他受到的教育告訴他,在做抉擇時,是應該要考慮長遠的國家與民族利益的。
    尤其是作為肉食者。
    因為國家是統治者的工具,作為肉食者,不能毀了自己的工具。
    “臣廣西道禦史馬光裕劾國舅張貴擅權肆惡,獨攬朝政,有當誅大罪十二條!”
    不過,讓張貴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得知有大量不利於朝廷對待建奴既定方針的言論出現在市井時,廣西道禦史馬光欲卻突然上疏參劾他,而且直接列舉了他三十二條大罪。
    這是令很多人都沒想到的。
    眾人倒不是沒想到馬光裕會編造出這麽多條張貴當誅的大罪,而是沒想到馬光欲會有這麽大的膽量,竟敢在張貴現在已經幾乎相當於大明第一權臣的時候上疏參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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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體仁因而都不由得找到馬光裕,問道:“你可是瘋了?為何突然要如此彈劾張國舅?!”
    “吾並沒有瘋!而是深思熟慮後為之!”
    馬光裕不知道溫體仁是個會順勢而為的人,而隻以為溫體仁這種昔日敢伏闕阻止皇帝禪位於張國舅的敢言之臣,也跟他一樣,知道靈活站位,也就如實相告起來。
    溫體仁聽後問道:“此言何解?”
    “閣老請想。這張國舅有被陛下禪位而當皇帝的機會,他卻沒有幹。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張國舅是真的忠臣!而被他張國舅薦舉起用的朝臣武將也多是忠臣良將,而非其私黨!不然,他張國舅不可能放著帝位不要,而非要幫著太子兵諫,這說明跟著他張國舅的大部分文臣武將也想他這樣做!”
    馬光裕這時說道。
    溫體仁點首:“有理!”
    馬光裕則繼續說道:“所以,這張國舅無疑的確是忠於大明的良臣!而越是這樣的忠臣,就越適合彈劾欺侮,以刷直名!”
    “您想,昔日王安石、張居正,為何如此權傾朝野,也還是會有言官不顧一切地彈劾,就是因為知道這兩人雖說權臣,但非逆臣,而不會把言官整得太狠。所以,吾這次彈劾,這張國舅必不能把吾怎麽樣。甚至,接下來,隻怕吾有任何不利的事發生,都會被天下人視為是張國舅對吾的迫害!”
    溫體仁聽後,笑道:“果然應了那句‘人善被人欺’之語?”
    “正是這個道理。”
    馬光裕頗為自得地笑著說了一句。
    而如馬光裕所言,張貴此時的確對於馬光裕彈劾自己這事犯了難。
    因為他知道他要是懲處馬光裕,的確被視為是自己在迫害馬光裕。
    在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之前,張貴對馬光裕彈劾自己要求皇帝誅殺自己這事采取了留中處置。
    但誰知,張貴這樣做,反而也讓馬光裕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而變本加厲起來。
    這一天,張貴剛回府,就被馬光裕攔住了去路。
    “張賊!你有膽子擅自留中吾參劾你的奏疏,就沒膽子讓陛下發下明旨嗎?!”
    馬光裕因此當街直接叱問起張貴來,且直呼張貴為賊。
    劉宗敏氣得不由得先問道:“國公爺,要不直接先讓西廠抓了他!”
    “先不急!”
    張貴說了一句。
    同時眸中開始浮現出殺意。
    張貴事實上不是一個在乎自己名聲的人,如今他還沒處置馬光裕,不過是還沒找到理由而已,以及想著該如何處置而已。
    馬光裕其實也知道這張國舅雖然是大明的忠臣,但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他從其身上刷名聲是可以,但得防止被這張國舅抓捕把柄。
    所以,馬光裕隻是叱罵了幾句,也沒敢真的闖張貴的駕,且在離開睢國公府儀門後,就回了家,對家人吩咐道:“去告訴他們,銀子到時候送到我老家!別送京師,京師的西廠眼線多。我如今惡了這張國舅,肯定會被盯上的。但也讓李公子放心,隻要我沒事,接下來,其他人跟著一起參劾他張國舅就沒事!他的投石問路之計就算是問對了!”
    “是!”
    馬光裕的家人因此答應了一聲。
    而張貴這裏在回府後沒多久,劉宗敏則突然來報說溫體仁求見。
    張貴因此忙見了溫體仁。
    “國舅爺,晚生來見您不為別的事,隻為馬光裕的事。”
    溫體仁言道。
    為體現對張貴的尊敬,溫體仁雖是閣臣,但在張貴麵前,則特地以晚生相稱起來。
    張貴聽後一愣,旋即問道:“為他的什麽事?”
    溫體仁則頓時就咬牙切齒起來,道:“此人真是太可惡了!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晚生為他彈劾您的事,特地問過他,本來是告訴他國舅爺您其實並非有些人所抹黑的那樣奸惡擅權,而是真正的忠良之臣。誰知他竟說就是因為知道您是忠良之臣,才要這樣欺侮您,然後借機邀名!”
    溫體仁說著又道:“但晚生覺得他這樣做不隻是為了邀名,很可能是受了什麽人指使,在投石問路!在故意試探,試探有沒有必要在接下來讓更多的大臣站出來朝廷的一些政策。”
    張貴點頭:“你所言有理,這麽說這馬光裕非殺不可!”
    “自然是非殺不可!”
    溫體仁說著就又道:“晚生有一計,可使此人既被殺,但也能讓天下人不能承認此事是國舅爺您指使,還能讓天下人又不敢再惹國舅爺您。”
    “還請閣老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