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打南邊搶了一個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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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奴那邊的甲喇額真是個實誠人。
    咱給了金銀,那麽就算是佛爺,上師,也得展現出一些作用,施展下本事才對得起那麽些錢。
    所有才有了之前老喇嘛被推出來的那一出。
    可這絕不意味著甲喇額真是有想要犧牲老喇嘛以變相提高士兵戰意的想法。
    佛爺在上。
    這種想法怎麽敢呢?
    這反而會折損士氣的!
    連咱八旗的那些旗主,那些王爺都在供養佛爺,他們這些小的又怎麽可能不對佛爺獻上尊崇呢?
    所以。
    咱們的甲喇額真和許多其他建奴一樣。
    他是真的認為這位紅衣喇嘛出馬,一定能為戰局帶來優勢,說不定大神通一施展開,對麵那群黑衣野人當場就得灰飛煙滅。
    更好一點的直接放下屠刀皈依佛門了也說不定。
    就算對麵的野人邪祟凶猛,那削減一下對方的戰鬥力,等會兒打起來咱們這邊少死幾個人也好。
    可惜,瑪赤鬆不知道這一點,以為甲喇額真推他出去是打頭陣。
    不然就站遠一點意思意思得了。
    可眼下......
    建奴一方發現,佛爺似乎要遭重了啊!
    先不管佛法為什麽沒有起效果。
    總之甲喇額真知道,如果這位佛爺折在這兒,那麽別說擊潰野人後怎麽報功了,他這個甲喇額真的職位可能直接就保不住了,甚至腦袋還在不在都不好說。
    而瑪赤鬆心頭也大驚失色,但並沒有當場破功狼狽而逃。
    隻是歎一聲傳教艱難,自古如此,然後就雙手合十,當場就做好了前往西天極樂世界的準備。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瑪赤鬆還好,和身後跟著的兩個童子早就繃不住了。
    一個個哭爹喊娘的要逃回建奴那邊。
    可一轉眼,錦衣衛已經縱馬靠過來了。
    這些天與野人混在一起,錦衣衛們也練就了一手套繩的手藝。
    手藝算不得精湛,比不了野人裏常年放牧的,人家羊頭羊腿說套哪兒就套哪兒,錦衣衛嘛,隻能說是可以套中。
    正等著升天的瑪赤鬆隻聽得身後兩聲慘叫,還沒來得及為兩個童子悲哀,後領子一股大力就讓他感覺身子一輕。
    刹那窒息之感後,瑪赤鬆忍不住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一尊高大如魔神般的偉岸男子提溜著,往野人那便去了。
    而後頭,兩個逃跑的童子正被幾名野人騎兵拖在馬後,連連哀嚎。
    而那些追擊的建奴還沒追到近前,隻來得及放了幾箭,眼看著那小丘上的騎兵有些已經開始往山下跑,整個軍勢更是一副情況不對就要直接衝鋒的姿態,直接就被喝令退了回去。
    看著喇嘛消失在對麵那群野人騎兵當中,甲喇額真一臉淒苦。
    喇嘛似乎沒那麽神通廣大。
    而對麵騎兵眾多,對他來說本就有些無從下手的意思,現在喇嘛還被擄了過去!
    正要讓手下驅趕著那些奴兵衝鋒試試水。
    之後就算喇嘛死了,回去了還可以渲染成喇嘛主動降妖除魔被害,他奮力殺敵最終奪回屍體,這樣罪責還能開脫出去一些。
    可轉眼一看,對麵騎兵似乎......後退了?
    看著那群黑衣騎兵調轉馬頭從小丘上漸漸隱沒,甲喇額真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追還不是追。
    還是情報太少了。
    若是這群野人就是正常的野人,那麽他如今麾下加上五百多奴兵一共有一千一百多人,騎兵也有一百多,就算放棄智商一股腦衝上去,那隻要敵方野人不超過兩千那也能輕鬆擊潰。
    可這群野人偏偏就是不正常啊!
    看了對麵陣仗要是還把對麵當尋常野人看待,那就太蠢了。
    天知道對麵後麵有沒有埋伏。
    如今見對麵走了,建奴這邊隻能徐徐推進,攀上小丘看著黑衣騎兵的離去的煙塵,順道搜尋一下,看能不能把喇嘛的屍體給收了。
    甲喇額真一邊找屍體,一邊隻感覺有些心絞痛。
    金子給了,沒起效果不說,人還沒了。
    而另一邊,朱由檢卻是命令錦衣衛找來了一匹馬,然後,把建奴請來的這位紅衣喇嘛,給請了上去。
    倆被馬拖沒了半條魂的小沙彌也被丟在了喇嘛邊上,湊作一團瑟瑟發抖。
    此時親手把喇嘛提溜回來的朱由檢卻一臉歉意表情,雙手合十湊了上來:“形勢所迫,讓上師受驚了。”
    此言一出,喇嘛已然有些破功的表情頓時穩定了不少。
    再一看朱由檢模樣。
    高大麵容端正俊毅,但那一頭怪異發辮還有胡子辮雖然比建奴金錢鼠尾好看些,但配上那體格,一股子野蠻氣息相當突出。
    可對瑪赤鬆喇嘛來說,能和野人交流就很不錯了。
    當初數百年間先驅傳教至此之時,與本地薩滿教派之間起衝突,與愚昧的野人做鬥爭,甚至在言語不通的情況下都能讓野人皈依我佛,為佛陀獻上供奉。
    如今野人說的也是女真話,我瑪赤鬆未嚐不可......算了,能活著離開就算成功。
    正盤算著如何從野人窩子中逃脫,一晃眼,幾枚金錠被人托著送到了麵前來。
    “誒?”
    “上師,此乃我正黑旗為我佛獻上的供奉,還請上師垂憐,在我正黑旗內開辟一座廟宇......”
    此情此前,讓瑪赤鬆有些恍惚。
    什麽玩意兒?
    這麽熟練你是野人?
    其實也是瑪赤鬆受限於信息差了,不知道佛陀的光輝具體已經灑到了什麽地方。
    事實上,老林子邊緣的一些野人女真內部的佛教信仰已經極為鼎盛,且有漸漸深入的驅使。
    信仰的力量讓大量的僧侶可以忍受饑渴,嚴寒,困苦,艱難跋涉之苦,一心隻為傳教普度,不管你是誰,隻要你是人,這些內心極度堅韌的僧侶就敢向你傳教。
    所以羯拉瑪看著一些劫掠隊的成員在扒死人衣服之前還要雙手合十祈禱一番,就有些不能理解。
    三十多人的建奴劫掠隊麵對近千人的野人劫掠隊。
    人數碾壓之下,一眾建奴能做的隻有逃,頭也不敢回的逃。
    一個照麵,沒有馬的建奴就開始試圖把那些騎馬的建奴掀下去,想自己騎上馬跑路。
    而逃亡之時,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偶爾回頭丟個火藥瓶試圖嚇退野人了。
    火藥瓶有效果嗎?
    當然有。
    可惜野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