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遲到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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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古塔城內城鑄造的非常巧妙。
    巧妙在何處呢?
    巧妙在其內城直徑非但隻有不到兩百米,且其內城的城牆與外城的城牆幾乎是一樣高。
    唯一的區別就是外城的城牆是底部以石頭做基,上頭是土木修築,然後外圍嵌入了一些石塊,磚堆砌牆垛。
    而內部的城牆,是完全用磚石堆疊鑄造的。
    為什麽這麽造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寧古塔城最初就不分什麽內城外城。
    它原本就隻是個和四個操場差不多大的究極小城,外城還是之後擴建出來的。
    可見建奴起家的時候也是心靈手巧,匠心滿滿。
    造出了這等精致的小城。
    而想要憑借這樣一座小城抵擋手握榆木炮,以及繳獲而來的五門小炮的野人,興佳可以肯定的是,關二爺來了都不一定好使。
    並且之前哨騎探查過了。
    不算奴隸的話,野人的騎兵數量要比他們守軍數量還要多。
    寧古塔城內馬匹如今加起來都沒有一百匹,想要跑,怕是得先內訌一波。
    小心翼翼的把半個屁股挪到椅子上,興佳抬眼看了看坐在這寧古塔內城中央的那彪形大漢。
    心中不免更是苦澀。
    這是典韋或虎癡?不,這位英武一些,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轉世了......
    扛著一堵木牆衝陣然後炸城門。
    野人的火炮,騎兵加上這位,守不住也跑不掉,興佳除了投降之外真就沒什麽辦法。
    而他考慮到之前自己一番知無不言的表現,且行為表現上顯得頗有些氣節,對麵那野人頭領也一副很是賞識的樣子。
    看來被淩遲後做成圖騰這種事應該不會落到自己頭上了。
    興佳暗自鬆一口氣。
    朱由檢卻又是笑著朝他道:“會識字的人在咱們女真人裏可不多,當然,我說的不隻是滿文,還有漢字,你也懂得漢人的文字吧。”
    興佳聞言又有些緊張,但考慮到三國裏戰將被俘一定要保持風度才可能保住小命,便輕咳一聲直接用漢話道:“略懂。”
    “哦!當真不錯,葛祿代何在?”
    “奴才在!”
    朱由檢一聲呼喚,蹲在人群邊緣的葛祿代當即就蹦了過來在他麵前跪下。
    “從今天開始你就負責監視這位興佳將軍,若是他有半點閃失,你的腰牌就保不住,可曉得了?”
    葛祿代俯首稱嗻。
    興佳眼角一抽,心道說的有些直白啊,和三國不一樣啊。
    朱由檢自然是不在乎這寧古塔俘虜的想法。
    招攬更是不可能。
    正黑旗比起滿清可以說毫無吸引力,也就是野人女真諸部落與滿清是世仇加血仇,而且一個個對滿清內部不是很了解,不然指不定出多少叛徒呢。
    這種有些文化的,更是不可能對正黑旗歸心。
    至於葛祿代?
    隻是一個嚐試,一個玩具而已。
    朱由檢腦中另外兩個人的記憶雖然都已消化,可就像榆木炮一樣。
    你不實驗就不知道其真正效用與描述中的相差幾何。
    特別是那些記憶中許多存在,但其使用記錄與成果相關的信息特別少的部分。
    朱由檢覺得這些都需要嚐試一下。
    葛祿代就是因此而來。
    源於朱由檢對‘皈依者狂熱’這一社會學現象有些好奇。
    大手一揮,已經從俘虜口中知曉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且挖掘不出更多內容,那麽俘虜自然要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地牢。
    隨後,朱由檢起身看向周邊。
    大片的俘虜被捆綁然後跪成一片,堆積在外城的道路上。
    而寧古塔內外兩城現在可是熱鬧的不行。
    大批的黑旗軍正在其中肆虐,把那些房屋裏頭的一切都掀出來後從裏頭挑出自己想要的。
    當然,其中自然免不了女人的哭喊尖叫。
    這事兒沒法管。
    也沒啥大不了的。
    之後瓜分時黑旗軍也不會對和誰誰誰多少個人做了次連襟感到羞愧嫌棄。
    朱由檢比較慶幸的是黑旗軍諸多部落雖然沒啥貞潔觀念,但還是有一定倫理觀念的。
    不會對親兒子親女兒下手這一點就足以讓朱由檢倍感欣慰了。
    至於女奴的想法......
    考慮了。
    她們很快就不是奴隸,罪囚了。
    她們中的多數人將會過上比現在更好的生活。
    所以她們好得很。
    至於現在叫的很淒慘......那是因為吧,這寧古塔內的女奴有點少。
    朱由檢隨口吩咐下去讓注意到別死了人,隨後放眼清軍俘虜當中,看是否有可造之材。
    畢竟帶路黨對黑旗軍來說是不可或缺的。
    而寧古塔怎麽也是一座城池了,必定是與附近的牛錄駐地有聯係的。
    更別說裏頭還有從附近牛錄趕來的一小部分援軍。
    稍微詢問兩句是否有人願意主動舉手回答問題,發現俘虜當中無人應答。
    那麽朱由檢不由輕歎,隻能手動點人,試圖締造出一些帶路黨來。
    拍拍手喚一聲道:“本敬啊。”
    本就守候在邊上的趙柏當即迫不及待的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小布包,施施然擺個架勢把布包攤開,裏頭是一把把精致的小工具,小刀子。
    隨後,在一眾俘虜倍感不妙的耳目交接之中。
    朱由檢隨便點中三個人。
    “問他們帶不帶路,不帶就剮了他,骨頭和之前一樣掛起來。”
    “嗻!”
    趙柏尖笑一聲,揮手招來兩個黑旗軍搭把手,還沒把第一個人拖出來呢,那人就聲嘶力竭加鼻涕眼淚橫流的表示自己願意帶路。
    嘶吼聲如杜鵑啼血猿哀鳴,誠意拉滿。
    其他俘虜也極度驚恐,還沒被葛祿代拖入寧古塔地牢的興佳見了這一幕,不由得脊背生寒,狂冒冷汗。
    佛爺在上!
    淩遲的傳聞也是真的!
    得虧之前表現好啊!
    不然現在野人說不得都開始拿咱剮好的肉片涮鍋子了!
    而有了第一個人做榜樣,剩下的兩個人自然是不打算成為被活剮的對象,紛紛哭爹喊娘的表示自己願意帶路。
    如此,朱由檢便笑著讓三名錦衣衛給這三人分別領走,各自都詢問一次附近牛錄的方向,抵達時間以及其實力財富狀況。
    囚徒困境似乎也是極為好使的。
    片刻之後,錦衣衛帶著三人回來了。
    很不幸,在三名錦衣衛對答案的過程中,有一個人的答案和另外兩人不符,還是剛才被拖出來的第一個人。
    所以,趙柏剛收起來的那一卷刀子,又嘩啦啦展開來。
    哀嚎與嘶吼求饒聲在寧古塔內城響了許久。
    哀嚎聲隨著日頭下落而消弭的功夫,關於寧古塔受襲陷落的消息也在寧古塔附近傳開,更有興佳在黑旗軍開始攻城時就派出的一騎正亡命奔向盛京。
    與此同時,一封被刻意遲到的信件,終於抵達了大清和碩睿親王多爾袞的手中。
    展開一看。
    早在兩個月之前,寧古塔以北,黑河以南有數個牛錄遭遇野人女真襲擊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