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7 我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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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大力這才覺得褲襠涼颼颼,連忙把褲子給提起來,一張臉臊得更紅了,他的工友連忙把腰帶和外衫還給他。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總算重新收拾好,牛大力也差不多恢複過來,道:
    “醫師醫術果然高明,剛才我們不信你的話多有得罪,你別和我們一般見識。”
    陳景恪搖頭道:“沒事兒,病好了就行。”
    牛大力又問道:“不知我這是什麽病啊?”
    陳景恪想了想道:“你可以叫它我思病。”
    牛大力疑惑的道:“我、思、病?這是什麽病?”
    陳景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給他解釋心理疾病,幹脆就說道:“簡單說就是你認為你的手放不下來,所以它就放不下來了。”
    牛大力更加的疑惑,不隻是他,周圍人也同樣如此,唯有薑子安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過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晦澀難懂大家就越認為厲害。聽不懂那是自己太淺薄,要不然人家能當醫師嗎。
    牛大力也不問病情的事情了,而是問道:“那還會不會再犯呀?”
    陳景恪搖頭道:“基本不會再犯,對身體也沒有什麽影響,以後該吃吃該喝喝,該幹活幹活。”
    牛大力高興的道:“那就好,那就好。”
    然後他摸了摸口袋有些扭捏的道:“不知需要多少錢?”
    陳景恪看得出他手頭拮據,就說道:“一文錢的診費即可。”
    牛大力驚訝的道:“啊,這麽便宜?”
    旁邊有人喊道:“陳醫師可是個大好人,隻要不買藥,在他這裏看病都是一文錢診金。”
    牛大力又是敬佩又是羞愧,道:“剛才我還懷疑醫師在耍我,我真不是個東西。”
    陳景恪笑道:“換成我也會懷疑的。行了,病也好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牛大力千恩萬謝的帶著工友離開了,圍觀的人一邊誇陳景恪醫術好醫德高,也一邊散去。
    送走這一波病人,陳景恪才向孫奕行禮道:“孫大師你怎麽親自過來了,我正準備今日晚一些去取的。”
    孫奕笑道:“知道你這裏忙不一定能走開,我那邊反正也閑就幹脆給你送過來了。”
    薑子安也走了過來,恭敬的道:“薑子安見過陳醫師。”
    陳景恪正疑惑的時候,孫奕介紹道:“這位是尚藥局的薑直長,聖人派他來處理椒瘡之事。”
    “見到你的藥方之後就想來拜訪,我就自作主張帶他過來了,還請醫師勿怪我多事。”
    薑子安接話道:“是我求孫大師帶我來的,陳醫師若要怪,就怪我好了。”
    陳景恪笑道:“兩位這是哪裏的話,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有同道來訪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咱們也別在外麵站著了,裏麵請。”
    於是一行人來到店內,蒙安馮保搬來凳子,依蓮依荷拿來杯子茶水。
    孫奕先是拿出了裱糊好的字,當場打開讓陳景恪驗貨,確定無誤後一手交還契約書一手交字。
    對他的手藝陳景恪是讚不絕口,難怪能被稱之為大師,裱糊的確實非常好。
    接下來就是匾額,一番檢驗之後陳景恪同樣滿意。邵橋也果然不愧是製匾大師,完全把飛白體的精髓給雕刻了出來。
    然後在孫奕帶來的人手幫助下,把這塊匾額掛在了大堂的正中央。
    至於為啥掛在大堂裏麵而不是店鋪外麵,很簡單,一來怕被人給偷走,二來風吹日曬雨淋也會折損牌匾壽命。
    陳景恪可是準備把這幅字和牌匾當成傳家寶傳下去的,如果能傳到千年之後,那可真就是千年老字號了。
    把這些都忙好,眾人才重新坐下開始閑聊起來。
    薑子安詳細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在尚藥局如何聽兩位奉禦對陳景恪的盛讚,到了萬年縣麵對椒瘡時候是如何的束手無策。
    最後見到陳景恪的藥方是如何的高興,並表明今天過來純粹是為了表示感謝。
    陳景恪也沒想到,那天見到的三個禦醫竟然有兩個是奉禦,對他們的誇獎很謙虛的表示過譽了當不起之類的。
    談起椒瘡他也沒有隱瞞,詳細介紹了該病的發病原因、治療原理、防治辦法等等。
    還拓展性的介紹了一些其它常見眼疾的治療方案,無償的給了薑子安好幾個治療藥方。
    薑子安對他更加的佩服,也更加恭敬。
    作為回報,他也講了一些自己行醫時候遇到的特殊情況,大大彌補了陳景恪經驗上的短板。
    兩人也是越談越投機,聊的也越來越多。
    期間薑子安請教了一些自己積累的疑問,以及某些耳目口齒相關的疑難雜症。
    陳景恪都一一給出了自己的見解。
    跨越一千多年的見識,讓薑子安徹底被折服差點就要端茶拜師,被陳景恪極力阻止才作罷,即便如此他也處處以學生自居。
    不過隨後陳景恪也提出了自己的一個請求:“撥雲錠雖然使用方便,但藥方裏有數種名貴藥材價格昂貴,不是所有人家都能負擔得起。”
    “如果可以請上奏聖人調撥一批藥材,幫百姓治療此病渡過危機。”
    薑子安恭敬的道:“醫師仁心讓學生佩服,回去我就把此事稟明聖人。”
    ……
    回去的路上薑子安魂不守舍,嘴裏還念念有詞。到萬年縣衙他第一時間就鑽進了自己住的客房,把剛才談話的內容全都寫了下來。
    然後拿著反複研讀,又修修改改好幾遍才算滿意:“這可都是傳家的技藝啊,陳醫師醫德高尚,吾不如也。”
    想起陳景恪的囑托,他又提筆寫了一份奏折,把詳細過程全都寫了下來。
    他沒有給自己攬一點功,直說自己無能為力有負聖恩。然後稍稍表揚了一下太醫署的同僚,剩下的都是在誇陳景恪。
    最後把陳景恪請求朝廷送藥的事情著重寫了下來。
    奏折寫好後他沒有直接送進宮,而是找到了田學臣告知此事。
    田學臣大為吃驚,不是說要等幾天才上奏的嗎,怎麽這就變卦了?
    薑子安敬佩的道:“今日去拜訪了陳醫師,一番暢談之下方知何為高風亮節。不瞞田明府,我亦為其所折服。”
    “這份奏折等會我就會送入宮中,你可以斟酌一下要不要一起上奏。”
    田學臣真是又氣又無奈,薑子安都上奏了他不可能不跟著一起上,否則必然要倒黴。
    本來還想拖延兩日給自己攬點功,現在全泡湯了。
    兩份奏折很快就擺放在了李世民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