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0 史官直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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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圖?長孫無忌也頓時來了興趣,不知道那個‘神仙’給的是一副什麽樣的地圖。
    “既如此就畫出來吧,我會轉交給聖人的。”
    陳景恪就來到書桌前,往硯台裏倒了一點水準備研墨,剛把墨錠拿起來卻又停了下來。
    長孫無忌問道:“怎麽了?”
    陳景恪把墨錠放下,歉意的道:“抱歉,這幅地圖事關重大,我必須親自交到聖人手裏。”
    ???長孫無忌一腦門的問號,剛剛才叮囑你不準向外人泄露機密,這會兒連我都防起來了是吧?
    但也正是因為他才剛剛這樣叮囑過,反而不好強求陳景恪畫出來,隻能略帶嘲諷的道:
    “你學的倒是快。”
    陳景恪正色道:“這幅圖很重要,就算沒有你剛才的叮囑,我也不會告訴除聖人之外的任何人。”
    長孫無忌見他不像是說謊,也收起心中的而不悅,問道:“有多重要?”
    陳景恪道:“很重要,可能會改變這個世界。”
    長孫無忌沒有再追問,果決的道:“隨我走,咱們馬上進宮去見聖人。”
    陳景恪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決斷,竟然沒有絲毫的懷疑和猶豫,也沒有先去請示皇帝,而是馬上就去皇宮。
    他也知道事情的輕重,就安排蒙安和馮保看店,然後跟著長孫無忌一路來到承天門前。
    上一次進宮還是乘坐李世民的禦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這次陳景恪終於親身體會到了什麽叫規矩繁瑣,什麽叫戒備森嚴。
    長孫無忌本人有皇帝禦賜腰牌,可以隨意出入皇城。但也僅限於他自己,想要帶別人進去就要走正常程序。
    具體流程就是在皇宮門口遞牌子求見,把守大門的禁軍會把求見信息傳遞給內侍,內侍去找皇帝。
    皇帝同意之後內侍再把消息傳遞給禁衛,然後禁衛這邊才會放行。
    且傳遞消息的每一個環節都要有簽字文書,比如禁軍把消息傳遞給內侍的時候,要記錄幾時幾刻誰來傳遞的什麽信息,然後雙方簽字。
    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方便出問題之後,核查責任在哪個環節。
    這還不算完,即便有皇帝的允許,進入皇城的人也要把自己的身份來曆寫下來,還要經過搜身。
    一切可疑的物品都會被搜出來留下,像是匕首啊,不知名粉末啊,那是想都別想。
    這次陳景恪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才見到李世民。
    而且在進入甘露殿的時候,他還看到有不少人在外麵排隊。
    很顯然他們是插隊了才能這麽快就得到召見,要是按照正常排隊,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去。
    李世民掃視了一下兩人,目光停留在長孫無忌身上,道:“輔機,你們此時求見所為何事?”
    長孫無忌回道:“聖人,是陳醫師有要事稟報,我隻是帶其入宮。”
    李世民把目光看向陳景恪,道:“哦,不知景恪有何要事?”
    陳景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下周圍的侍者。
    李世民表情凝重了許多,道:“你們暫且退下。”
    “喏。”旁邊的侍者魚貫而出。
    李世民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陳景恪又看了看長孫無忌、任封,以及角落裏坐著的一個官吏。
    李世民眉頭一皺道:“任封跟隨我二十餘年,張卿乃起居郎,輔機是我最信任之人,你但說無妨。”
    起居郎就是寫起居注的人,輕易不會離開皇帝身邊。
    陳景恪想了一下道:“我要給聖人看一樣東西,事關重大,希望他們能背過身去。”
    李世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希望你不是故弄玄虛。”
    此言一出不用皇帝吩咐,長孫無忌、任封和那個起居郎都轉了個身麵向牆壁。
    李世民道:“你要給我看什麽東西,拿出來吧。”
    陳景恪左右看了看,目光停留在一個膽狀白瓷細口花瓶上,道:“請恕我君前失儀之罪。”
    說著走過去把花瓶取過來,又討要了毛筆。
    李世民全都給了他,然後靜等著看他要做什麽。
    陳景恪先是用手指在花瓶上比劃了幾遍,做到了心中有數才提筆畫了起來。
    用了四五分鍾畫好大致輪廓,又花了幾分鍾填充部分細節,然後恭敬的把花瓶擺放在李世民麵前,道:
    “聖人請看。”
    李世民狐疑的看著花瓶上麵的線條,這怎麽看都像是地圖,可天下哪有這樣的地圖?
    把花瓶轉動了好幾圈始終不得要領,他幹脆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陳景恪不敢賣關子,稍稍轉動一下花瓶,用手指在某個部位圈了一下道:“這裏是大唐。”
    李世民的表情瞬間凝固了,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陳景恪圈出來的部位。
    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伸出手再次轉動花瓶,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當轉滿一圈之後,他終於開口了:“你們都出去。”
    “喏。”任封馬上就退了出去,長孫無忌在頓了一下之後也走了出去,隻有那個起居郎未動。
    李世民對他說道:“你也出去。”
    那起居郎不卑不亢的道:“請恕臣不能從命,記錄聖人的一言一行乃是我的職責,不敢擅離。”
    李世民冷冷的道:“不離開也可,把今日的起居注全部封存,然後你自裁保守秘密。”
    張姓起居郎沉默了,就在陳景恪以為他會效仿先賢寧死不屈的時候,他卻站了起來道:“臣告退。”
    陳景恪相當無語,不是說史官直筆嗎,你史學家的節操呢?
    當年齊國史官用命為史學家樹立起來的牌坊,伱們這些後人就這樣給丟了?
    把我的感動還給我。
    不過想到原本曆史上李世民就曾強行翻閱過起居注,又覺得一切都正常了。
    以前的史官都是世襲的,祖祖輩輩都要靠這個工作立門庭,自然要用生命來捍衛尊嚴。
    現在嗎,隻要讀過書參與過史書編寫的,都能叫史官。
    從原本的世襲變成了一份誰都能幹的工作,自然也就沒什麽人會用生命來維護這個行業的尊嚴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李世民才嚴肅的道:“你說這裏是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