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夜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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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們兩好好說話好不好,別動手動腳的。你知道我最怕癢癢了,我當時隻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黛玉臉上驀然升起一抹紅暈,因為王攸得寸進尺的已經欺身壓了上來,這種壓迫感讓黛玉既是嬌羞又是慌亂,隻好忙用拿手推他。
    王攸卻是一把將妻子的手反扣住,直接吻了下去。
    “你......”黛玉瞪大眼睛,有些發怔。盡管知道這一天遲早要到來,可是卻沒想到他是如此的霸道和急迫。也對,太太那已經知道他們夫妻二人未曾圓房的事了,成婚一個多月以來,他們同寢同食,直到今日才又一次的看到互相的真心,靈魂既已交融,那身體也應合一。
    如此,才算是真正的夫妻同心!
    “姑娘,公子王孫雖多,哪一個不是三房五妾?今兒朝東,明兒朝西。縱使要一個天仙來,也不過是三夜五夕,隨後就丟脖子後頭了。甚至於為妾,為丫頭反目成仇的。姑娘是個明白人,豈不聞俗語說:‘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姑娘還是早拿主意要緊。”
    那夜紫鵑的話突然在林黛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是隨後又被口舌間的那道溫暖所侵蝕。看著麵前夫君舒展的眉宇和輕輕顫動的睫毛,以及感受著自他身上傳來滾燙的氣息,黛玉知道他堅持不住了。
    敁敠起這兩日他說的每一句話,回憶著這一個多月來他,甚至是這些年來他做的一切。
    至少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可這是前,那後呢?
    黛玉呆呆的任由王攸又親又吮,可美眸中的憂懼卻是愈發的重了,以至於整個人的身子也開始變得發僵起來,也提不起任何勁來。
    “為何都到了這步田地,我仍然還要猜疑他。他就是我的歸處啊!我到底還在害怕什麽呢?是怕以後有另一個人搶奪了他對我的愛嗎?不,不是這樣的。眾生之苦因欲所生,因欲生憂,又因憂生怖。我心裏仍有困苦,是身上的病嗎?我求得了歸處,現在又要求身體痊愈,倘或將來真的好了,是不是又要求別的什麽?欲望是永無止境的,他能給我的都給我了,而我能給他的似乎隻有這幅身子了,如此算來,這也是他所求的。慕色而亡,慕色而亡......”
    王攸本不想停下,欲一鼓作氣,了卻心願。可妻子傳遞而來的情緒卻不是他所想的那般,那是惶恐,是不安,甚至還有些絕望。
    是的,不是失望,而是絕望。
    這種情緒令王攸炙熱的心也不由打了個寒顫,也及時的收住自己向下探索過去的另一隻手。王攸強忍著各種不適,放開了她。
    黛玉的紅唇嬌豔欲滴,瑩潤透亮,嘴角處還沾著少許銀絲,也不知是誰的。可她那對本盈盈秋水一般的眸子中卻是氤氳一片。
    “對不起,攸哥哥!我還不能夠......對不起!我怕了,我怕好不容易得到的又一次失去......對不起!請再給我點時間。”林黛玉哭著說道,聲音也漸漸的大了起來。
    王攸認識到可能是自己嚇著黛玉了,這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雖然已經極力的在控製自己了,可這種事又如何控製?
    那種占有欲,索取欲侵蝕著腦中的理智和心中的清明,令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想自拔。
    聽著身邊黛玉嚎啕大哭,王攸雖心裏也堵得慌但還是躺了下來,伸出手將她緊緊擁在懷裏,慢慢的安撫著。
    “是我急了!讓你受驚了!”王攸的聲音有些沙啞。
    黛玉被他說中心事,哭的愈發厲害,甚至還咳嗽了起來,氣息也跟著不穩定起來,臉色由紅轉白,嚇得王攸當即慌了神,這才想起那日張友士的特別交代,不禁暗悔不已。
    “紙岫!紙岫!”王攸向著窗外的院子急呼。
    門外的伺候的丫鬟們在準備東西時,就都猜出紫鵑先前說的喜事和好事代表什麽了,隻不過大家夥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畢竟這事隻能意會不好言傳。
    唯有年幼的雲歌和陶硯兩人懵懵懂懂,不明白為何身邊的姐姐們一個接一個的開始臉紅起來。
    “紙岫!”屋裏傳出王攸的急呼聲也將所有的丫鬟嚇了一跳。
    “不好,出事了!”這是紫鵑的第一反應,她全然不顧的直接往屋裏衝,甚至情急的喊了一聲“姑娘!”
    “快去通知清影姐姐!”瓊玉對身邊的風鈴交代了一句,立即走到紙岫跟前,說道:“大爺叫你呢,快進去!”
    紙岫之所以會遲疑,正是因為怕碰見那種場景,要知道作為陪嫁丫鬟的她們,是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男主人的要求的,這是她們最好的宿命,也同時是她們的責任和義務。
    “哎呀,別想那些亂七八糟了。看紫鵑的樣子,肯定是奶奶......”瓊玉著急的又提醒了一番。
    “啊!”
    紙岫驚呼一聲後也急忙跑了進去。
    “紙岫!快來!”剛進大門的紙岫這回聽見的是紫鵑的聲音,容不得思慮別的。她徑直的進了裏間,看見了滿臉淚水和急色的紫鵑,也瞧見了王攸愧疚不安的神情,還看見了臉色泛白,氣息微弱的黛玉。
    “怎麽會這樣?”紙岫很想問,但是始終沒敢張那個口。她通醫理,精灸術,事不宜遲,當即上前探查起來。
    此時的黛玉麵白發亂,目腫筋浮,喉頭間聽著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般。
    “大爺,奶奶應是被痰噎住了,以致氣息不暢。先將奶奶身子扶起,需用力拍背,使得將那噎物吐出。”診斷完,又看向紫鵑,道是:“取個小痰盂來備著!”
    果如紙岫所言,在拍了幾下將那噎結之物吐出後,黛玉的臉色也漸漸好轉起來,氣息也順當了許多。
    紙岫又在此期間給黛玉診了兩次脈,所幸並無其它大礙。
    “大爺,奴婢有句話想對您說......”
    “這裏也沒有外人,你直說吧!”
    “請大爺多多憐惜我們姑娘,我們姑娘身子弱,禁不得大爺你......”紙岫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話未說完,便是先羞紅了臉,就連一旁聽著這話的紫鵑都是瞬間側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