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冠生說要造核電池，甫緹心裏還是有些抖豁的。
    這種精工科技，他陸冠生要在自己書房裏的工作室裏完成，怎麽說怎麽懸！
    剛換上防輻射服，陸冠生就按下了牆上的一個按鈕，一個“玻璃罩”降了下來。頂上的通風口也隨即打開。
    “陸總！你不換防護服？”甫緹看著還穿著襯衫西褲的陸冠生問。
    “不是有這個嗎？”陸冠生隨即按下了宇航服指紋鎖。
    戴上頭盔，甫緹問：“我要做什麽？”
    但是隔著頭盔和麵罩，陸冠生隻看見甫緹嘴巴在動。
    搖了搖頭，打開通訊器，陸冠生說：“按下手臂上的通訊開關，你密封著呢，聽不見！”
    “啊？哦！”甫緹也點開了通訊器，又問了一遍。
    “你把電池先拆下來，把裏麵的膠體先抽出來。”陸冠生一邊指著電池交代，一邊開始看著不同的瓶瓶罐罐。
    “我拆？不會拆壞吧？”甫緹有些不確定。
    “沒事兒，反正是廢品。”陸冠生倒是很篤定地遞給了甫緹一個扳手。
    甫緹是個搞文職的，高中畢業之後就沒有動手操作過什麽。時隔多年，這一上來就是把自己豪車的電池解體，感覺這手工玩大了。
    幸好陸冠生是個懂行的，有他在旁邊，似乎安心了很多。
    陸冠生做的第一件事兒，是三維掃描電池空殼。
    “不是改裝嗎？外殼也要重做，這是重造吧？”甫緹看著陸冠生的動作。
    “是什麽不重要吧？除了你的金屬殼手柄，其他都不能用。”陸冠生一邊操作一邊說，“材料不行！”
    “材料不行？”甫緹看了看手上的空殼。
    “你想用有機玻璃裝核原料？”陸冠生瞥了他一眼。
    “呃……”甫緹對車載零件還停留在市場製造認知上，雖然陸冠生說了給他造核電池，可思路理解和熟悉轉換有一個過程。
    “耐高壓晶體外殼，三層真空，內層鍍鉛缽，隔熱隔輻射。”陸冠生一邊設計，一邊解說著。
    “陸總，這玩意兒安全嗎？”
    “放心，我們不用鈾、釷、鈈！這些不是工業申請也買不到。我們用rf（車盧，讀lu）。”陸冠生在合成器前擺弄著。
    “rf？錒係元素？這個更不好弄吧？”甫緹覺得陸冠生的邏輯有些問題。
    “這不用弄，我們自己合成就行了！”陸冠生一邊給管道加壓，一邊繼續說，“等會兒給你弄個插座裝在後備箱裏，一邊開車一邊就能給備用電池充電。”
    “有你這樣的老板，我怎麽感覺我賺了？”甫緹好奇地盯著陸冠生的操作。
    這麽高端的技術，就讓陸冠生在家庭“作坊”裏搞定了，還是操作得悠閑自得，像是演練過了無數遍一般。
    “把液氮給我。”陸冠生伸手。
    “哦！”甫緹找到了標著氮氣標誌的壓力罐遞給陸冠生，“液氮也能造核電池？”
    “液氮是控溫用的。”陸冠生頭也不抬地說，“好不容易弄出來的電，當然不能浪費了！我用超導體給你輸出。”
    插上一根金屬條，陸冠生開始灌液氮，此刻他才抬頭，直起身子：“手上隻有低溫超導金屬，湊合著用吧！”
    “陸總，我想問個問題。”
    “問吧！”
    “這個電池能多久不用充電？安全係數怎麽樣？”
    “大概半年不用充電吧？而且絕對安全，不會漏電。我的直升機就是用的差不多的電池，隻不過更加高端罷了！”
    “那為什麽我們不市場普及？”
    “因為造價太高。”陸冠生說了實話，“一輛車開個三五年就換了，雖然換電池麻煩點，但是便宜。”
    “有多貴？”
    “大概抵得上換五六十年電池的消費。”陸冠生想了想。
    “那我要是換了車，這電池還能用嗎？”
    “隻要將把手換一下，其他其實換湯不換藥。”陸冠生的意思是能用。
    沒過多久，兩支電池就都安裝完畢。
    “要不要自己激活？”
    “激活什麽？”
    “反應堆啊！”陸冠生將一個電流夾夾在了電極一端，另一個提著示意甫緹。
    “反應堆？別了！還是陸總你弄吧！我怕搞砸了！”
    “膽小鬼！現在隻是一堆沒啥用的元素粉！”陸冠生自己接通了電流，“通電之後，我們用激光聚光，這些粉末就變成rf啦！”
    依靠rf元素的不穩定性，不斷分解裂變，又不斷被激光網和電流重新綁定，形成了反應堆。
    這是一個微型反應堆，在蓄電不足的時候，就會停止裂變和結合過程，所以陸冠生才會說差不多半年換一換。
    也是由於rf這個強放射元素的不穩定性，這電池才挺安全。離開了人工合成環境，這反應堆其實也就是一瓶原料粉，毫無危險性。
    “要是價格能打下來，我覺得每輛車都應該來兩節這樣的電池。”
    “甫緹，還有一個不現實的點。”陸冠生提醒甫緹，“這些原料廢棄之後需要核廢料回收和處理。要是普及，遇上沒有責任心的，那不是環境大災害？”
    “唉！看來生活質量和素質息息相關啊！我的生活水平，還不知道在多少方麵上被愚人拉低了！”甫緹感歎著。
    “行了！別感歎了！清理一下，這裏完成了！”
    所謂的清理，還真比電影上看到的簡單很多。沒有一間間房間衝洗的過程。
    陸冠生隻是啟動了一個無人機，這機器在他們前後左右盤旋了兩遍，射出的藍光像是在掃描三維立體圖。
    “這就行了？”甫緹覺得這也太簡單了吧？
    “這是中和放射例子的過程。”陸冠生看到牆角的綠燈亮起，按下按鈕打開了“玻璃罩”。
    “怎麽中和？”
    “找個不穩定的家夥，正極吞負極，吞多了，再負極吞正極不就好了？”陸冠生一邊收起宇航服，一邊說著甫緹覺得模棱兩可的話。
    “我不問了！”甫緹搖搖頭放棄，“唉！越問問題越多！”
    其實，甫緹問的這些問題，陸冠生都有想到過。他一直以來都需要普及新能源。
    電能效率太有限，核能高效，卻不適合家用。
    所以他才想開發新能源，這是其一。
    至於第二點麽，那就是電網現在都是帝龍在賺錢，就連他陸冠生，也逃不過給帝龍掏錢的命運。
    公司和工廠都是電網供電，不管是員工的電動汽車更換電池，還是公共交通的供電網絡，都是帝龍的收益。
    陸冠生不爽，但也沒辦法。
    華國的幾大核電機組，全是帝龍的投資項目。電力供應，占到了帝龍產業的20%。
    但是能源替換，不是一時間能完成的，想要阻斷帝龍的能源產業，是個長期鬥爭過程。
    錦浩的產業，多半在信息技術上，但這些信息技術，也靠著電網在運行。
    若是兩家的鬥爭走到明麵上，對方停了他的供電，依靠備用發電機組，估計也支撐不到糾紛判決結束。
    而且對方可以反複地來，這樣對於他的通訊技術穩定性勢必會造成影響。
    看來，杜絕這個後患，應該提前做起計劃了！
    帝龍和錦浩的競爭越來越明顯，估計不多久，就會白日化。到時候，沒有後招，必然會出問題。
    看來，蔣潔這事兒處理完了之後，必須在10g推出之前，先解決能源應急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