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這邊，得先把錢宥賢送出去才能開始。
    可是秋課已經過去半個學期了，春課還有幾個月才開始。
    錢久金用了先去找房子，適應生活，才能好好專心課業的理由，年底前就讓他出發。
    而元旦麽，正好是整治行動的最佳時期。
    為了防止聖誕元旦旺季出紕漏，節前整頓是一個好理由。
    因為零時起意讓錢宥賢出國，很多手續要辦。這次行動錢久金告訴他別參與了，專心把自己的事兒搞定。
    錢宥賢絲毫沒有懷疑錢久金的動機，答應了回來過春節，在十二月中旬就買了機票，樂嗬嗬地直奔英國，搞定那些生活瑣事。
    錢宥賢前腳一走，錢久金後腳就展開了調查。
    先是開了內部大會，讓大家提高警惕，增加食品安全排查力度，以保高峰期客流安全。
    他引出了前一陣子食物中毒事件的話題，強調了事情的嚴重性，為之後的排查埋下了伏筆。
    會議開完，他就把一直跟在左右的助理，也就是他的秘書長叫進了辦公室。
    之前陸冠生說了，要防止隔牆有耳，錢久金也暗中打開了金鍾罩，才開始說話。
    秘書長名叫金崇，四五十歲，跟了錢久金20來年，是個不可多得的忠臣。
    錢久金選擇讓金崇負責調查，而不是各個高層全麵鋪開，除了擔心那些帝龍在各部門安插的人以外，也是因為他忠誠這一點。
    “金崇，我現在要交代你一些任務，務必保密，親自執行！”錢久金對金崇如是說。
    金崇從錢久金的語氣中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正襟危坐，點頭。
    “我需要你調查上次中毒事件的相關人員，一個一個地單獨問話，所有過程全盤錄音。”
    “這事兒不是過去了嗎？罪魁禍首陸家寶也已經入獄，為什麽又要反過頭來排查？”金崇不是很明白。
    “金崇，你難道沒想過，陸家寶一個陌生麵孔，是如何通過排查，將有毒酒水送進研討會的？”錢久金反問。
    “您是說……乾坤內部有內鬼？”金崇聞言一驚。
    “嗯！內鬼也許在基層，也許是一個基層小領導。”錢久金點頭。
    “這人為什麽要這麽做？既然在乾坤工作，破壞乾坤的名譽和生意，對他有什麽好處？”金崇露出了不理解的神色。
    “金崇啊！不是每一個人都和你一樣忠心，一樣萬事為乾坤考慮的！”錢久金話語之中有著無奈。
    他告訴金崇，有些人可能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鋌而走險，有些人可能會為了不得罪小領導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有甚者，可能本來就是對手潛伏在乾坤的商業間諜，根本就不是為了乾坤工作的！
    “商業間諜？”金崇瞪大了眼睛，商業間諜可是違法的行當啊！這也太玄乎了吧？
    雖然課業上，學過這些東西，但是二十來年，他從未接觸過此類紛爭。這種事兒，居然發生在乾坤？
    “這裏是名單，這些人，你一個一個按照順序叫到小會議室。記得按照順序！”
    錢久金提醒了兩遍順序的事兒，那是陸冠生已經編排好的。要讓人不生懷疑，慢慢把過程按照邏輯攤開，就必須按照這個順序進行。
    因為金崇不知道，錢久金和陸冠生已經知道了誰是內鬼。若是順序出錯，可能會影響排查過程的合理性，給對方一個懷疑的理由。
    又要揪出內鬼，又不能讓人感覺到排查一事兒隻是個幌子，不能讓冥帝察覺錢久金已經知道冥帝的事兒，就必須全套做全！
    而且，這一順序將那兩個內鬼放在了靠後的位置，也是趁機看看他們會不會聯係冥帝，聯係其他人做手腳。
    至於這一條，陸冠生讓康雪柯和黑仔盯著呢！不怕他們有動作，就怕他們沒動作，不能順手牽羊。
    再則，陸冠生提議讓錢久金的秘書長來負責這事兒，也有另一個考量。
    那就是錢久金忌諱的秘書室的那個冥帝婁婁。
    秘書長在忙，那他的事兒，就必須由他的手下去做。錢久金可以直接挑人，把手裏的任務指派給這些人。
    順便地，也可以有目的地，把陸冠生給的任務，直接合情合理地交給那個冥帝婁婁。
    這樣雙管齊下，誰也不會有所質疑。
    本來嘛！食品安全就是重中之重，讓金崇這個心腹調查是很合理的。而金崇忙碌了，暫時讓他手下代勞他的工作，便也合情合理。
    錢久金還用了他的風格，給那些人加了獎金，誠懇地謝過他們的幫忙，對增加工作量表示抱歉。
    麵對錢久金這個老戲精擺出的一臉無奈，再加上對方又是老板，還給了獎金，這些人自然就變得很樂意效勞。
    當然這“樂意效勞”，一般人是因為錢久金會做人，而冥帝的婁婁，卻是因為可以多參與到乾坤的運作。
    算好了日子，錢久金按照計劃，在金崇與食品部內鬼們談話的那一天，派給了秘書室那個婁婁一個跑腿的任務。
    “吳秘書。”錢久金故意露出了很急的表情，“錦浩那邊合作的工程，年終獎勵還沒來得及派發，麻煩你跑一趟了！”
    “這麽急？一定要今天嗎？”吳秘書，也就是那個婁婁，似乎有些不願意今天出行的感覺。
    “是啊！前幾天就應該送出去的！”錢久金依然神色焦急抱歉，“這兩天忙一堆事兒，剛才才注意到忘了這事兒！”
    “那我讓小陳去送？”
    “小陳早上已經被派出去辦禮品的事兒了，小王也去了媒體聯係廣告投放。”錢久金當然早就支開了另兩個人，“唉！我也知道你忙，可是，這麽重要的事兒，交給別人我又不放心！”
    錢久金繼續演得誠懇，他告訴吳秘書，這些施工隊鋪開的距離比較遠，傳達起來耗時比較長。
    若不是早點實施，錯過了節前工期，等他們都回家過年了，找人很麻煩。
    再加上自己的工程隊，人家都拿到了錦浩的年終福利，而他們跟乾坤跟錦浩合作的卻沒有，那是砸他乾坤的牌子啊！
    錢久金名號在外，大氣慷慨，怎麽可能自毀名聲？所以在外人看來，他這麽急，也是本性使然，吳秘書當然也信了！
    他原本猶豫，那是因為同是冥帝的兩個人，今天正在接受問話調查。他想在內部打探一下，順便將結果傳出去。
    但是沒想到錢久金唱了這麽一出“無可奈何”，隻好將這事兒先緩緩。
    而且他接到的任務跟錦浩有關，回過頭來想一想，也許還能趁機立功！
    拿著錢久金給他的文件袋，吳秘書上了車，開往錦浩環宇總部大樓。
    半路上，他在一個超市停車場停下來，拿過文件袋看了看。
    “嘿！這錢久金還真是忙中出錯啊！”吳秘書眼睛亮了，因為這個文件袋並沒有加封！
    錢久金有個老古習慣，可能和他熱愛古董有關。
    每次重要密件，他都會在封口處貼一個條碼，然後在上麵壓一個蠟封。
    這蠟封的印章是一個15世紀的歐洲古董，隻此一件，所以打開後別想再封起來，很難作假。
    今天可好，這封文件，可能因為急，根本沒有打上蠟封，吳秘書覺得終於有機可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