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塵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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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裏,李昆武早已在客廳懷著激動的心情等待,茶幾上放了一個圓形框架,金絲鑲邊,鑽石點綴。
    李青雲將勳章隨手丟給了大伯,轉身進入臥室。
    李昆武慌忙雙手接過,露出了本來麵目:“兔崽子,你就不能好好地放到我手裏,要是摔壞了我跟你沒完。”
    李青雲聞言,嘴角一撇:“嗬,男人!”
    他打開臥室燈光,一個身形猶如枯槁的中年人正坐在他的床邊,穿著一襲青袍,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臥室房門“咣”的一聲無風自動緊閉。
    李昆武在客廳外聽著房門響動,不滿地說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現在還敢甩門,別以為成了三階超凡就有恃無恐,你大伯還是你大伯。”
    李青雲感覺渾身動彈不得,想要說的話也卡在喉嚨內無法發出聲音,來人顯然是一名練氣士,而且境界不低,至少是五境以上,否則無法將自己輕鬆壓製。
    “大伯,不是我甩門,你大侄子被人挾持了,您老還在客廳捧在那寶貝勳章。”李青雲在內心無奈地說道。
    他滿臉驚慌地看著眼前的中年人,心想自己從未與練氣士結怨,對杜鬆方子誠的報複也還沒開始,他們沒道理派人來對付自己。
    難道是槍閣的人?
    可封信也拿了第一啊,不應該對我懷恨在心出手報複啊!
    不待他細想,臥室內的場景已經開始轉變,李青雲隻覺眼前一陣暈眩,再回神時,他已經位於一處大殿之中。
    他慌忙打量周身環境,整個大殿裝飾得金碧輝煌且莊嚴神聖,正中間則是一把純金打造的龍椅,龍座之上端坐著一名身著繡金龍袍的少年,六根瀝粉金漆的蟠龍柱圍繞在龍座旁。
    前有造型優美的仙鶴、爐鼎,以及象征著帝王的九爪金龍,後麵則是精雕細刻的圍屏,高貴至極。
    金鑾殿,永安帝!
    李青雲瞳孔微縮,永安帝的模樣大秦基本家喻戶曉,官方公開場合這位少年帝王都會露麵。
    什麽人敢幻化出永安帝的樣子?
    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此處是幻境還是真實場景。
    這時,永安帝身旁走出了那位枯槁男子,站在禦座下首,他語氣森然道:“大膽,陛下在上,為何不跪!”
    一言既出,宛如神諭!
    李青雲的右腿逐漸有些不聽使喚地彎曲,雖然大秦的參拜規矩是單膝跪地,但李青雲身為二十一世紀的現代青年,對這類封建製度是有著明顯抗拒,而且他的頭腦清醒無比,並沒有沉迷幻境之中。
    他咬緊牙關用雙手將腿抬起,厲聲道:“你是什麽人?
    區區幻術,就想讓我下跪?”
    “嗯?”枯槁男子眼神帶著凜冽的殺意看向他。
    “贏一,退下!”永安帝的聲音稍顯稚嫩,但又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
    枯槁男子不放心地低聲提醒道:
    “此人有些古怪,能堪破我的幻境,而且他對陛下似乎沒有多少尊敬之意,該殺!”
    就在此刻!
    李青雲眉心竟然浮現了一枚模糊的劍印,從中迸發出一道驚天劍意。
    咻!
    劍氣直衝雲霄,刹那間將幻境絞碎,場景再度來到臥室。
    軒轅九十九層
    盤膝吐納的長孫無忌陡然睜開眼睛,臉色凝重的走到落地窗前,死死盯著鹹陽城東方向。
    “這股劍氣驚人,據我所知,八大宗門無一人的劍道造詣有如此之高,此人是誰?”長孫無忌瞳孔微縮,瞬間聯想到一個月前入妖族斬殺虎蛟的神秘練氣士。
    與此同時,鹹陽酒店,上官青魚也感應到了這道劍意,臉色劇變,這股劍意她再熟悉不過,是李青雲此前的斬天一劍,可他如今已是超凡,世上便再沒有人可以施展出來。
    這股劍意從城東爆發出來。
    那家夥也住城東,難道遇上了危險?
    想到此處,上官青魚臉色焦急,長袖一拂,身影化為雲煙消散。
    李家臥室內,劍意破開幻境,衝上雲霄之後便逐漸消融於天地,李青雲也因靈魂異動而陷入了暈厥。
    枯槁男子遵從了永安帝的命令,不能對其下殺手,他盯著李青雲的身軀有些出神,眼神如刀鋒般銳利。
    似要將李青雲分解剖析。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個超凡為什麽能爆發出獨屬練氣士的劍意?
    最終隻能無奈退走。
    暈厥中的李青雲,意識猶如墜入了一個無底深淵,無盡的黑暗將他籠罩,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無底深淵的盡頭,這裏有著暖洋洋的金光將他包裹,他逐漸沉淪其中。
    他的腦海裏忽然湧現了一段塵封的記憶。
    幼年李青雲與幼年羅候被關在陰暗潮濕的空間一個月之後,出現了一群蒙麵人將他們全都釋放了出來。
    臨走時,蒙麵人給他們兩人強加了一段記憶,那是兩個練氣士交戰所出現毀天滅地的場麵,蒙麵人問的很簡單。
    “想成為這樣的人麽?”
    幼年羅候率先出聲,語氣堅定地說道:“想。”
    幼年李青雲沒著急回答,問道:“他們是神仙嗎?”
    蒙麵人撲哧一笑,道:“不錯,練氣士就是普通人眼中的神仙。”
    “我可以考慮一下再答複你嗎?”
    蒙麵人聞言一愣,隨後點了點頭,繼續道:“當然可以,等你們到八歲,如果想成為練氣士,就讓家裏人送你們到樂山學校就可以,另外,這一個月的經曆絕不能對任何人提起,否則你們成為練氣士的資格就沒有了。”
    時間飛逝,李青雲八歲了,已是小小少年,心智比之同齡人要成熟太多,他最終抵抗不了成為練氣士的誘惑,吵鬧著讓大伯將他送到了城郊的樂山學校。
    畫麵一轉。
    少年李青雲出現在一處暗無天日的山洞中。
    每日麵對著石壁拔劍數萬下,什麽時候利用拔劍的勁風將山脈鑿穿,山洞修煉才算圓滿,方可修行下一輪。
    一年後
    山洞裏來了一個熟人,正是少年羅候,他的修行與李青雲如出一轍,每日揮刀數萬下,勁風要將山脈鑿穿。
    兩人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除去周末回家的時間,全部都夜以繼日地拔劍揮刀。
    六年後
    少年李青雲這邊的山脈已然鑿穿,他此時拔劍的速度快到幾乎用肉眼捕捉不到,每一次拔劍,都能擊發出數道淩厲的劍氣,肆虐著山體,切割下大片岩石,碎石橫飛。
    少年李青雲來到羅候的身邊,望著他一板一眼斬出的刀光,笑道:“小羅候,我先走一步了,在下個地方等你。”
    少年羅候沒有回應他的話,認真地做著揮刀、收刀的動作。
    畫麵的最後一幕…
    少年李青雲位於一條浪花翻湧的大江岸邊。
    江麵水流湍急,浪濤洶湧。
    李青雲手握劍鞘,傲然獨立,身上陡然迸發出一股衝天之勢,似乎要與天地爭鋒,劍鋒所至,衝破一切阻礙。
    劍出!
    歸鞘!
    他仿佛不曾有過動作。
    一道劍氣如潮水一線天般斬落,有股斬碎蒼穹的意境。
    轟!
    寬廣的江麵瞬間一分為二。
    一劍,斷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