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滕王誤國,當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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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節坐在湖邊無語望天:為什麽他們陪著做沙盤,或者做新式塢堡,到某這裏就改成釣魚了呢?
誰不知道某老程,是大唐第一釣手?!與陛下和那些宰相下棋某不行,釣魚,嗬嗬,他們都是弟弟!
不過這躺椅倒是不錯,曬著太陽聞著花香……突然有些懷念瓦崗寨的野花。
李靖看了眼坐在湖邊一個時辰,沒有任何不耐煩表情的李治,微挑了下眉頭,看回湖麵。不說別的,光這一份沒有任何收獲,依然穩坐的心態,就很類母,至少比那倆更像。
“王爺,想畫出水的神韻,有些難。”唐儉看到釣上來的尺餘的鯽魚,笑道,“午膳可以食荷包鯽魚。”
不知為何,王爺不喜歡吃魚膾,宴席上的魚膾,他都是送給別人。歸來宴平樂,美酒鬥十千。膾鯉臇胎鰕,寒鱉炙熊蹯……更不要說秋風起兮木葉飛,吳江水兮鱸正肥。三千裏兮家未歸,恨難禁兮仰天悲。
真的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不喜歡魚膾?
沒釣上來半條魚的李元嬰,目光淡然地掃過那條魚,笑道:“冬果的刀工不錯,牡丹的刀工也尚可,唐傅若是喜歡魚膾,可以讓她們做。”
牡丹的刀工算是意外驚喜,昨夜的涮羊肉,刀工真的不遜色於聚寶源總店,尚可是給冬果留麵子,其實是更勝一籌。冬果切的羊肉片過薄,更適合喜歡吃五生盤的人。五生盤指的是牛、羊、豬、熊和鹿肉,生肉切片後擺成拚盤。
大唐人真的很喜歡吃膾,他們認為絕佳的食材蒸煮烹飪以後就喪失了原味,不夠鮮嫩。
“茂約可有派人查清她的底細?”李靖的安全意識不是一般的高,應該說領軍打仗的人,安全意識都很高。
唐儉再次甩出魚竿,笑道:“某查了她往上三代,與任何敵對方沒有牽扯,包括轉賣她的人的三代。”
某不隻查了這個牡丹,滕王府的人都被過了一遍,陛下不時會過來,晉王和晉陽公主動不動就來小住,必須確保安全。當然,陛下有派人查過,隻是沒有某查的細致。
不細致的話,某早就死在草原上,早就死在獨孤懷恩或者劉武周手裏。
李治眸光微閃,依然端坐在那裏釣魚,阿叔說釣不到魚不許用午膳……唐傅與李長史的話,大有深意。
再次換好魚餌,李元嬰甩出魚竿,實在不行一會就拔些蘆筍回去,蒜蓉蘆筍也不錯。反正不能走空……主要是沒法轉出去,去西市魚行買魚。
至於為什麽買魚,釣魚佬都懂。
微風吹過,無數花瓣飛來,落入湖水中,點綴在湖麵,隨著漣漪飄蕩,落花落,落花紛漠漠。綠葉青跗映丹萼,與君裴回上金閣。影拂妝階玳瑁筵,香飄舞館茱萸幕……試複旦遊落花裏,暮宿落花間。與君落花院,台上起雙鬟。
詩句很美,就是寫詩的人有些讓某……尷尬,寫滕王序的那家夥寫的。駱賓王已經入府月餘,隻是還太年輕,文章寫的在唐傅眼裏尚還稚嫩,被送到去弘文館繼續學習。
某要不要集齊初唐四傑呢?這幾位的下場都有一點點慘……王勃可以等他寫出滕王閣序再收,要不然對不起後世的小朋友們。全文背誦滕王閣序,可以免費參觀滕王閣滴!
在後世,媽媽背兩個月滕王閣序免費進景區,可是衝上熱搜的視頻,觀看量破千萬,點讚量二十幾萬。據工作人員介紹,能全文背誦的人小到三歲的孩子,長到七十歲的老人。
為了大家的福利,某就小小無私奉獻一點點。
其實檄英王雞,也是篇好文章。
“唐傅,安排人盯下駱觀光,不要讓那些人欺負他。”李元嬰想到駱賓王有些憤青的性格,說道。
出身寒微,除了在亂世,哪個朝代都不好出頭。才華橫溢的人,會尤其痛苦。後世那種相對公平的考試製度下,都有人販賣焦慮,發布寒門再難出貴子的文章。
唐儉忍笑說道:“王爺放心,隨著魏玄成再次病倒,沒人會欺負他。”
至少不敢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或者暗中動手。家裏會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招惹滕王,除非誰自認比魏玄成還頭鐵。
“他這次病倒和某半文錢關係都沒有!”李元嬰從躺椅上坐直身子,抗議道。
阿兄請他一起去看火器的威力,結果這老頭直接稽首大拜,拿某位煬帝三征高句麗的事來勸諫,痛陳窮兵黷武之害,言辭之激烈,從未有過。被軍方大佬聯手硬剛……據說額頭都被他磕出血來,最後激動之下高喊:“滕王誤國,當誅!”
火器的研發,某連看都沒看過,怎麽就當誅了?欺人太甚!
“王爺,他的說法有一點還是有些道理的,等於放出了一頭巨獸,這頭巨獸有可能有一天會反噬大唐。”李靖聲音平靜地說道。魏玄成隻是不想再次天下大亂,沒有什麽私心。
李元嬰微皺著眉頭,看向李靖,問道:“藥師公,請問若是別國之人通過煙花,做出類似的火器,我大唐就能安穩嗎?”
y片戰爭為什麽會那麽憋屈,不就是火器剛不過別人嗎?我們裝點盛世的煙花,趨吉避凶的羅盤,被別人拿去改造,用於發現新大陸,用於四處劫掠,約翰牛不就是這麽稱為日不落帝國的?
李靖剛想反駁他們沒有如此多的人才,又想到前朝末年匪亂四起的狀況……誰又能保證大唐有八百年江山呢?叉手一禮,說道:“王爺言之有理,魏玄成那裏,某去勸說。”
“大可不必。”李元嬰躺回躺椅,看天上雲卷雲舒,輕聲笑道。“某隻知道,若不是某跟十五兄一起去請韋公,他就會被房刺史欺負。若不是某奉旨出行,他又不敬在先,至少會被阿兄揍一頓。藥師公,國與國之間的交往,和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比,隻是參與的人很多,利益更大而已。”
本質上,並無多大區別,都是以理服人。
李靖和唐儉同時叉手一禮,笑道:“王爺豁達。”
坐在一旁的李治,眼底閃過一抹深思,繼續釣魚。
“小點聲,小點聲,不要吵到魚!”李元嬰站起身來,眼明手快地提起魚竿,眼睜睜看著一條白魚脫鉤而去,還耀武揚威地朝他擺了下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