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簡直不知所謂,亂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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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偃月刀最終還是落入了李元嬰的腹中,而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程知節來找他既與雲南道無關,也與鳳梨大陸無關,完全是他想多了,自增煩惱。
“如今各地運回長安的物資,還有三處大陸運回大唐本土的物資,周轉起來的速度正在減緩,王爺有沒有什麽法子,讓它們繼續保持原來的速度,呃呃呃……”程知節看著李元嬰冷下來的臉色,小聲改口道。“八成……要不七成?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物資周轉速度變慢,意味著變現能力減弱,會顯得他這個宣昭寺卿沒有作為。盯著他這個位置的人不在少數,呃呃呃,倒也不是他戀棧權位,而是他不想因為別人的攻訐彈劾而灰溜溜地下台。再說了,身為滕王長史……李靖離開之後,陛下任命他來接任,他沒臉幾天相當於滕王沒臉,滕王沒臉就相當於陛下沒臉,誰讓陛下沒臉……後果很嚴重!
在外人眼裏,他們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鐵瓷……滕王即使不肯明著承認,也沒啥卵用,那些人攻訐他的時候,也不會輕饒了滕王,當然,若是有人攻訐滕王,同樣也會把他和魏徵唐儉繞進去。
“老程啊,我是不是和你說過好幾回,遇事不決問玄成公!”李元嬰看了眼一旁看戲看得興致盎然的房玄齡,磨了磨後牙根,笑容和藹可親地輕聲說道。
出身瓦崗和天策上將府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對魏徵有偏見,前者固然認為他沒啥本事,後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還認為他有億點點克主的嫌疑。但有一點,他們的想法非常統一:羊鼻子老道渾身上下就一張嘴硬,懟天懟地懟空氣,懟到諸邪辟易!
可事實卻是,魏徵不止嘴硬,手段本事同樣了得,隻是原來沒有施展的機會而已。
“魏玄成?!”房玄齡眉頭微皺,那個羊鼻子濟世經邦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去大理寺或者刑部也不會有問題,很有可能還會大大降低長安尋釁滋事的數量,斷崖式下降也不是沒有可能。
物資周轉不一樣,那屬於通貨積財的範疇,從古到今也沒有多少人敢說精通擅長,滿手扒拉也扒拉不出來多少。通輕重之權,徼山海之業的管仲算一個,創立平準法的桑弘羊算一個,奇貨可居的呂不韋,最多隻能算半個。
人棄我取,人取我與且知進知守的白圭,功成名就之後化名姓為鴟夷子皮陶朱公都不算,他們隻是將某些範圍之內的某些貨物,周轉流通之後成為巨商,並沒有運用在整個國家的通貨積財上。
商業為整個國家帶來的利益之巨,他也是最近這十幾年才深有體會,但是後麵的操盤手卻不是他和楊師道……應該說誰都沒想到,固執清守的杜楚客竟然是隱藏的創立通貨積財高手。
不過,他們看錯一個杜楚客也就罷了,總不會連魏徵也看錯了……
……吧?
“玄齡公,你不會認為滕州和留王大都護府的事情,都是唐傅在做吧?”李元嬰將手裏的點心揉碎,懶懶地扔給旁邊的小麻雀,笑道。“唐傅的專長在於縱橫之術,在於處理複雜的人際關係,但他對商業也就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不隻是唐儉,房玄齡還有楊師道、岑文本他們也是同樣的情況,理論知識很充足,充足到即便在後世那種娛樂至死的時代,參加世界級的經濟論壇都沒有任何問題,沒準還能混個諾某爾經濟學獎,但是實際操作,就隻能嗬嗬噠咯~
“……”房玄齡看向那群輕啄點心碎末的小麻雀,看得出來滕王不止一次這麽喂它們,沒有絲毫懼怕,有一隻甚至還跳到他的腳邊,圓圓的小眼睛裏充滿了好奇和打量……搖了搖頭,真是瘋了,麻雀怎麽會打量人呢,又不是葉法善那個鳥人!
“不是我不問他,而是他嫌我煩,動不動就閉門謝客!”程知節的聲音放輕了許多,怕驚走了麻雀,被李元嬰賴上,今晚要管他的晚膳。
盧國公府不是管不起一頓飯,而是某人毛病太多,況且他也不想家裏的小女郎看上某人,吵著鬧著要給他當媵妾……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某人的顏值確實還是很有些看頭滴。
先帝的母親出身獨孤氏,是文獻皇後的阿姊,明敬皇後的妹妹,先帝的樣貌自然是極好的,柳寶林又是先帝登基之後進宮的美人,姿色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在沒有好竹出歹筍的突變情況下,滕王的樣貌自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俊郎非凡。
當然,與蕭若元相比,還是略有不如滴,那家夥屬於妖孽那個級別,非人。
“讓你遇事不決去問他,不是事無巨細地問,更不是一天跑三趟去蹭飯。”李元嬰耷拉下肩膀,四分恨鐵不成鋼的疲憊,四分世界快毀滅了吧的脆弱,還有四分我想回家的悵然。
聽話聽音,鑼鼓聽聲,老程的話雖少,但閉門謝客四個字,就足以表達魏徵的頭疼之處。他們不是還沒有在滕王府任職之前的那種點頭之交,感情就算比不上李靖和唐儉,也比房玄齡和楊師道之間的交情,深厚不止三分。
“也沒有三頓都蹭,早餐我還是在家裏用的。”程知節半低著頭飛快地轉著兩隻手的拇指,很小聲地辯駁道。“還有,休沐日的時候,我也是不去的。”
基本的道德底線他還是有一點點的,魏徵的年紀在那裏擺著,比他大九歲呢,他也怕累壞他,實際操作的那些瑣事,都是他帶著人去忙。
“你……”李元嬰氣得一拍案幾,怒道。“你是宣昭寺卿還是玄成公是宣昭寺卿?!怕他舟車勞頓,洪州我都不敢讓他奔波,你……簡直不知所謂,亂彈琴!”
老程玩斧子把腦殼完瓦特啦?魏徵不光領著知門下省事的差事,還是腹黑雉的太子太師,東宮那裏多多少少也會有事情需要他處理,畢竟東宮官以他為首。
就算詹事府的人有眼色不麻煩他,那些太子賓客和侍讀也會找他商量經學講義如何安排……
……氣煞他也!
房玄齡抬手捂眼……是他大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