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子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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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截止2153年,科教文衛已經發展到相當高的水平,人均壽命高達130歲,人口也高達200億,麵對普通的自然災害不但能提前預知,還能有效防衛,即使天塌地陷,宇宙洪荒,人類也總覺得掌控著星球的未來,因為人類基因庫幾乎收納所有可感知的生靈。但一場長達七年的病毒災禍,不得不讓人類從新審視自己與自己所處的環境,生命不知看的見摸得著的,還有看不見摸不著較為簡略的細菌、真菌和病毒。
    工業革命使人類跨入了現代化的大門,電氣時代、計算機科學的發展奠基了現代文明的基礎,人工智能、基因工程讓人類站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上俯瞰著這個世界。
    2163年9月9日,韓小早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餐,他坐在床頭等待著聯盟學院集合的鈴聲。
    “米粒,打開人脈族譜。”
    “好的,小主”左手手環應聲射出一幅類似網結構的人脈圖,災後族譜十分寥落。
    小早在上麵劃了劃點了點,上麵灰多亮少,紅多綠少,父脈帶子含父死亡10人存活2子1女,母脈帶子含母死亡8人存活一子一女。
    今日是祭奠在“七年禍鬥”中死去親人的全球法定日。小早今年13歲,想起與父母集聚的的日子,內心陣陣泛酸,“七年禍鬥”讓人們失去了太多親情與溫情。
    21世紀末,雖然人類大數國家都進入先進國家行列,但離婚率急劇上漲,人口自然生產率急劇下降,無論國家政府如何出台鼓勵生育政策,年輕人口比鄰還是一降再降,二十二世紀三十年代人口問題已經相當嚴重,年輕人壓力非常非常的大,到了不得不解決的地步。全球聯盟數次召開會議,提出“基因工程”和“送子麒麟”兩項建議,後征全人類半數以上同意得以實施。
    小早的出生源於“送子麒麟”,“送子麒麟”規定父母雙方,三代無血親,頷首續人倫,長幼無相悖,子子父母心。小早在聯盟學院的試管中孕育,營養艙中成型,當小早第一次開眼看到父母時,也是父母在現實中第一次相見。“送子麒麟”的主要核心是年輕人養娃“減負”,國家成立聯盟學院,不但負責醫療,也負責教和養;孩子的父母可以是現實中的情侶、夫妻,或陌生的單身男女,隻要雙方遵守“送子麒麟”規定,不壞人倫道德,聯盟學院樂成其願。小早的父母見證了他的第一聲哭,第一聲笑,並親自為其佩戴上了智能成長助手——米粒。
    在小早印象中,與父母在現實中相聚的日子並不多,但得到的關懷與溫情並不少,小早常通過米粒投影出來的虛擬現實來到父母的世界或者把父母拉進自己的世界,除了觸感一切都很真實。
    鈴鈴鈴……鈴鈴鈴……
    集合的鈴聲響起了。
    韓小早站起身來,認真佩戴好一枚和平鴿形狀的胸針,那是他父親最後一次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還記得父親蹲下的身影,慈祥而略顯蒼白的笑容,顫抖而不失溫度的手輕輕的拍在他的肩上。
    “兒子,生辰快樂,平安喜樂!”
    那一年病毒傳染七年禍鬥後的第三年,發生了一起很嚴重的事故,kj大樓爆炸,很多研究所被毀,上百科學家喪生或失蹤,其中包括韓小早的父親,最年輕有為的人工智能科學家韓中盛教授。
    年歲尚幼的韓小早根本弄不清當時情況,在米粒的照顧和母親的保護下當時並未收到太多的傷害,隻還以為父親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後來在十年生態的複蘇的一次行動中母親也失去了聯係。
    華夏方舟38號小北城的聯盟學院算得上比較宏偉的建築了,人類資源儲備在天災中損失十分嚴重,人類科技雖有所保留,但陷入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境地。聯盟學院一部分在地下,一部分在半空,地麵上是學院的生態實驗田,在人工智能小氣候的調節下,那裏即有北方的鬆、杉、柏,也有南方的荔、檀、竹,還有各種叫不上名的動植物。
    小早順著人流一路向上走去,神情嚴肅,步伐沉重,米粒化作一個小人,唧唧的叫了兩聲,又做了一個鬼臉,想引起小早的注意。
    見小早沒有反應,身影一縮,化作手環上兩隻無辜的大眼睛,呆呆前方,米粒雖有智商,但對人類複雜情感的判斷上尚有所差距。
    小早明白,米粒想逗他開心,一時又想起了父母的音貌笑容,不覺眼睛發酸留下淚來,他畢竟還隻是一位未成年的少年。
    九月的早上有些寒,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小早剛好走到了樓頂的廣場,麵對一座碩大的無字碑,旗幟半降,人人肅穆,病毒無差別帶走了太多的人,剩下太多的離愁別恨,聯盟學院的孩子大多出生在“七年禍鬥”後,年齡都不是很大,他們有的見過父母,更多的是“遺腹子”,韓小早的情況算是比較幸運的,隨著慵長沉重的笛聲,終於有些孩子開始受不了壓抑而肅穆的氣氛,開始嗚咽嗚咽低聲的抽泣。
    八點二十分,華夏方舟38號上空傳來悠長的汽笛聲,人們依次向無字碑獻上自己的寄托,有的是花,有的是紙飛機,有的是千紙鶴,有的是小船,這些東西大多都是孩子們自己親手所做,等待秋風起,隨勢攜相思,到達柔軟的靈魂彼岸,精神的最終家園。
    誰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卻是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默哀過後,那聲音比以往更顯沉重與悲涼:
    “同誌們,七年禍鬥雖已過去多年,但災禍遠未結束,我知道大家的傷與痛,但麵臨更加嚴峻的形勢,我們更需砥礪前行,我們要繼承前人遺誌,眾誌成城拱衛我們的家園。”
    “在過去的一年我們又失去了上百星球衛士,他們都是好樣的,都是英雄,他們將永載人類榮譽殿堂,賦予’星球聯盟衛士’稱號,他們分別是:
    星球護衛3隊大隊長陳峰
    星球護衛15隊副隊長王成發
    星球護衛23隊成員劉萌新
    星球護衛23隊成員李德旺
    ……
    全球聯盟副秘書長陳妍棋
    全球聯盟聯絡員陶四海
    全球聯盟聯絡員馬德昌
    ……
    全球聯盟生物學家陳祖之
    全球聯盟地質學家趙爾海
    全球聯盟地質學家韓柏
    ……
    ……
    ……
    共計132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