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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看清路了嗎?要是能看清今晚差不多回去吧,今天這才第一天學,應該循序漸進一點吧……”
    心燭本來帶著武徐山往裏麵走,想著找那些妖怪的時候,沒有想很多。她覺得什麽都看不到的武徐山必然會自己提出返回,畢竟這難度跳躍得確實大了點,一聽就不靠譜。
    但很不幸的是,武徐山完全沒有這種意思。甚至鐵頭娃一樣的他還越走越快,不需要她扶了。
    她完全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去真的打說成那樣的妖怪。
    不過武徐山還真不是頭鐵。他另有想法在。
    武徐山並不停下腳步,路也不看地抬頭,視線準確地落在了她臉上。
    “怕什麽,這不是有你在嘛。怎麽,你害怕嗎?”
    “這不是那問題……這跳的也太厲害了,誰想到你能搞出這種事來啊,活著不好嗎?”
    心燭還在那找著理由,武徐山看著這有點快的推進速度,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
    “有什麽可怕的啊,有這麽個能帶路去找的師姐帶著,去溜一圈那不是輕而易舉。說不定還是後門呢。”
    心燭這個時候才知道他在說什麽,兩人話音剛落就都停了下來,心燭看武徐山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有一絲笑意。
    “我瞎帶的啊!可不能當做後門啊!哪能就這樣勇闖虎穴的啊,那是要送命的啊!以後要是帶一堆人完全信你,二話不說沒有任何質疑,那不是要送命嗎?”
    回旋的思路很簡單,不過其實雖然看起來簡單,甚至有優勢,卻完全在武徐山的計劃之內。
    整個走向完全刻在武徐山臉上,那笑容看得心燭六神無主,完全沒能有一刻安心。
    “師姐不必裝了,師傅平常教功法都在上麵教,下山的時候熟到不用看路,那麽熟練,怎麽也不像不下山的樣子。常常下山,卻又沒有交朋友,那麽平常頻繁下山的時間是去幹什麽了呢?”
    “啊,我們這練身法就這麽練,那自然是熟練了……”
    心燭又試圖堵上漏洞,可惜被牽著鼻子走並不能解決問題。
    “還有啊,師傅要讓你給我解決住的地方,那你肯定是允許下來的吧。不然一年不下山的,能被委托這種任務嗎?雖然不排除其他可能,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你是可以下山的。那來這種地方散一散,看一看,應該不排除可能吧?遇見個什麽妖怪,有點經曆,也正常吧?你可是這裏刺客聯盟最高首腦的獨子啊,這不是很正常嗎?”
    心燭其實還真的總下來。一些很強但躲著人的妖怪,她也略知一二。不過確實不到認得幾個的地步。
    武徐山的條件雖然不全,但是她已經不怎麽把得住門了。
    “經常下來跟認得什麽妖怪應該沒什麽關係吧……雖說哪的什麽生物都有好有壞,但從這些被人們擠壓了生存空間的妖怪來說,應該很難吧……”
    “所以你是相信這些你說吃人的妖怪們裏,也有好人嗎?”
    心燭稍有愣神,不過思路並沒有因為武徐山湊上來被打斷。
    “什麽相不相信……有靈性,有感情的生物,還能不分好壞嗎?”
    “好壞確實是分著的。”武徐山意料之中的,看起來頗有反派boss主宰對話的樣子:
    “那麽,你覺得,這個各路法外狂徒齊聚,天下無天之人共仰的,和寺院一樣藏汙納垢的煮鬼大鍋裏,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備受欺壓,卻依舊不圖搬遷留下來的妖怪裏,是好的多,還是要複仇的多?”
    “嘶,你不要嚇唬我,你說了半天,到底是想說什麽?這黑燈瞎火的,在這鬼地方很嚇人的啊!”
    心燭已經不想繼續搞這種猜迷似的對話了。這裂的跟石林一樣的破地方,大晚上的不僅透不進月光,而且還烏煙瘴氣,陰風習習,那寒風沿著後備往後腦勺上吹氣,就算是能清晰地感知周圍,這地方的氣氛也過於像亂墳崗。
    螞蟻眼中的亂墳崗。
    “沒想說什麽,就是想嚇唬嚇唬你。”武徐山在那笑的那個樣子,看起來當真是拿她尋了半天開心。
    不過把因果一混,哪有人信這等鬼話。心燭自然不會信。
    “哇,我那麽坦誠地說話,你居然說這種話來蒙我。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多好啊,在這種地方生活,不苦中作樂,那豈不是等著被壓垮。”
    心燭一時不能定位他說的苦是指什麽,武徐山已經把視線挪開,看向頭頂的一條條裂縫。那裂縫看似寬大,卻毫不留情地把本就不強的月光徹底隔離在遙不可及的裂縫開口。
    “這地方你確實打小就住在這裏,還時不時可以下山來,不過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麽穩定安全……外麵的妖怪也許被困此地,雖說嚇人,但不見得能危險到哪去,但是這刺客聯盟裏這些說是師兄弟的首腦們,卻是這刺客聯盟裏最大的隱患……今天我盡量收集信息的時候,他們的眼睛如此明顯地緊盯著我……”
    武徐山轉過身來,雙手搭在心燭肩上:
    “修煉什麽的都可以放放,但是,以後不論發生什麽,都要盡可能不要遠離你住的地方。盡可能熟悉外圍地形複雜的地方。這個地方,可比表麵要危險太多了。”
    心燭還正對他的話鋒一轉愣神的時候,武徐山卻突然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了一抹不該出現的白光。
    武徐山眼疾手快地去摸腰間的刀,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推斜心燭的身體,在他握住那把刀,周圍一切都變慢的時候,那把不知何處來的飛劍早已出現在了他的腦後。
    他完全沒有看到飛劍從哪裏來的,但那閃電般的速度,完全超出他的預期。
    他算錯了一步,心燭她爸並沒有發現跟來。在之前的試探中,他也基本上猜出來了。
    可是,究竟是什麽人,真就這麽想殺他?
    早上剛出現過,被懟了一句就走了的那首腦,此刻正站在完全不能用眼睛和耳朵定位的地方,閉著眼睛,隱藏在太陽從不升起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