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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鈺給本來就蠢蠢欲動的傾向稍微助推了一下,畢竟看起來這些不該這麽安分的家夥好像過於安分了。要是一直這麽安分,他的計劃可能沒法正常執行。
他本該沒空去管他們的狀態的,但無奈他還是沒有頭緒,於是隻得眼看著珍貴的機會流逝卻無可奈何。
讓他愁眉不展的東西實際上不是什麽秘密。目前擺在他麵前的時間現狀,可不是那麽一片樹葉那麽簡單。
這些妖狐們第一次為時間所困的時候,所在的地方完全不同,所以那很明顯的樹葉征兆並沒有一開始就引發騷亂。通天教主所應用的時間門作用範圍是非常複雜的。基本上時間冰箱以外的地方都沒有他們可以確定的規律。
在描述之前,首先梳理一下時間線。
鈺他爸夜晚出去搜笙的藏身之處,沒有過多長時間,甚至沒有到淩晨,他就找到了笙,甚至開始正麵對線。
後麵發生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鈺開始為了翻盤而奔走的時間,應該自入夜就開始了。
他不可能整整思考一晚上。他去試圖研究時間場必然要到處走走,所以這一晚上時間肯定不是他全盤度過的。他出來發現義軍還沒有動向,在黎明的時候觸發局勢開始晚了整整一晚上開始導致局勢定向拆解,這個時間無疑太長了。這麽說他爸都不該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回來。笙身受重傷,隱不擅長戰鬥,他們哪裏能和這個一回來就掌權,甚至自立為王的打這麽久。所以直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可以基本上相對確認,度過同樣的時間,在竹林裏感受得到的時間是相對簡短的。
以這群妖狐所在的他們沒有感受到多大變化為基礎的話,甚至沒有發現天亮過的他們,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天已經亮了,天就又一次黑下去了。所以可能和笙他們打起來的王還不知多久才回得來。
這個地方鈺是不知道的。他完全不清楚他能把他爸支開多久,甚至在他的認知裏,甚至不能排除下一瞬間他爸突然出現的可能性。
這裏扯遠了。時間怎麽運轉,實際上也不過是卡點的問題。鈺沒有理由為了這個問題死磕,他隻需要小心為上就好。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另外的。
話說他爸那一輩受盡屈辱,反抗派麵對懸殊力量,隻得保留火種,留下使命以望後續複仇。他這父王此番歸來,正是為了重新站在勢力頂點的位置。隻不過多附加了一些東西,他突然成了要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個。
鈺哪裏能接受這種東西。他不可能不反抗。不過他也不是想當王,畢竟王這個詞完全是他這父王創造的,他完全不想碰。他的終極目的,不過是讓他們所在的勢力掌握大權,在不影響他生活質量的前提下,讓他可以享受特權的同時躺平不管事。
非常現實。既要特權,也不想像帝王一樣當個勞模,被地位榨幹最後一點精力。就算他不反他所不熟悉的王一說,他也有可能做出如此選擇。
所以他現在正要做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排除掉他那父王,同時確保功勞不是自己的。
最終誰解決的不重要。反正誰解決的之後再讓自家勢力上去把地位搶來就好了。現在他要確保的,就是減少不確定性。
關於保留火種等待複興這件事,還有一個事實需要額外補充一下。這個事實也與他要做的事情相關。
被放出去追逐希望的,可不止他爸一個。當初離開這裏,去追尋力量的他們族裔可多得占他們當時總人口的絕大多數。隻留下老弱婦孺被納入另一個勢力的治下。
走了這麽多,那自然不可能隻有他一個回來了。在曆史上,實際上絕大部分都回來了。不然他這父王也不可能這麽快在沒有什麽大新聞的情況下坐在如今的位置上。
當初的逃亡者們很快發現,追逐自己甚至不曾了解的東西作為希望來源,去追逐可以反抗通天教主哪怕手下的力量,都太過於遙遠。於是在暗地裏,絕大部分他們都回到了原處附近。
那時這裏已經變天了,所有妖狐全部成為一個部族手下勢力,那些對自己人毫不留情的投降派也直接淡出了核心的視野。幾乎沒有任何等待積攢實力的過程,暗處的他們很快就完成了複仇,奪回了舊部的控製權。
輕鬆到他們甚至感到魔幻。不過確實,他們曾經的敵人失去了支持,被當了一段工具立馬就孤立無援,哪裏頂得住反撲。在先發製人的反撲下,複仇大戲還沒開始就降下了帷幕。
不過,降下帷幕的隻是他們的複仇。
熟悉的麵孔登高遠望,焦急地盯著遠處的竹林。那理應正在爆發著決戰的竹林,此刻安靜得過分,完全看不出任何征兆,寂靜得令這王這一派的任何成員感到心慌。
這種寂靜本該是好消息,預示著壓倒性,沒有任何波動的戰鬥。但是如果與時間結合一處,就足以令人搖擺了。
整整一晚上了,什麽動靜也沒有。雖說這時間場混亂起來確實是不爭事實,這無法目測的時間變動確實可能造成這種情況,但這種情況還是令他心神不寧。
這才一晚上過去,勢力內部已經亂起來了。各種各樣的暗流湧動在其子鈺的左右下加劇,而其欽定的繼承者玨卻對其兄弟的所作所為絲毫沒有加以任何阻止,完全放任。事情正在逐漸失控。
“在這裏看什麽呢?怎麽樣,看得出那棵突然長高的樹是哪個嗎?”
鈺此刻突然化為人形坐在妖狐狀態的他的身邊,一下拍在他的背上,就像按住那代表一樣,不再挪開手,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
鈺早就知道他是幹什麽的,他自己早就發現了。
他的心一下子冰涼起來,但還是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回應。
這些當初的老弱婦孺,表麵上的弱勢群體,之後到底做過什麽,他可比鈺的父王清楚多了。
在複仇完成後發生的事情不出所料,也讓他不抱任何希望。這麽長時間的觀察,他早就發現坐在第一把交椅的勢力是哪個什麽都不影響。
除了那一回來就力圖改革的王讓他耳目一新,突然有了新的希望。
鈺的手沒有移開,但他也沒有做出反抗的動作。
他早已明確了自己的想法,他現在不需要多餘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