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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姑娘看起來也就不過三四歲的樣子,不論說出什麽樣的話,大都可以說是小孩子什麽都不懂,童言無忌。這孩子實在太小了,除非精神有什麽問題,不然沒人會覺得這麽小的孩子有什麽完整的思維可言。
    但眼界確實是很重要的東西。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確實是個優秀的學生,也許真要無限製作戰,就算知識麵被降維打擊他也不一定會被擠下第一梯隊,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偷襲永遠是解決脆皮人類的最優解。
    隻是他到現在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隻是覺得,這麽多年過去了,自開始修煉以來他第一次感受到疲憊。
    以他本身的身體壯況,他就算放幹了身體裏的血,也不應該感覺到疲憊。他早該感覺到異常了。但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意識到發生過什麽。隻是覺得這房間可能有點問題,在模糊他們的意識,讓他們安分一點。
    這種事很合理。加上看起來眼皮灌鉛般困倦的那小女孩,一切就更合理了。剛剛這個小女孩還主動開口說話,現在房間裏已經重新歸於沉寂了。
    他還是頭一次感覺到如此疲倦,全身上下仿佛被抽光了力量一般,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不想有一點動作。
    他深知自己看起來相當可疑。正如這小女孩所說,他自己看不出來,不代表他沒有暴露什麽在別人眼裏看起來完全是插標賣首的東西。在他眼裏,這小女孩甚至是被他害了。
    弱小和孤立無援實在是令人絕望的弱點,他原本來這裏就是為了尋得一線生機,在這個充斥著傳奇色彩的地方尋求可以讓他救回自己過去一切的那個奇跡。
    隻是好像還沒來得及開始,挫折就已經接二連三了。
    “大哥哥……”
    這時那個小女孩突然又抬起頭來,帶著瞞不住的神誌不清,就好像上課睡覺睡出鬼壓床一樣的樣子擠出她的話來。可惜她的反抗並不成功,剛說了幾個字,頭就抬不起來了,隻垂著頭斷斷續續地往出擠話:
    “對不起……我明明還完全不熟悉……”
    這小女孩擠出來的話越來越小聲,很快就擠不出來,隻留下與神誌不清鬥爭的搖頭晃腦。
    他看到現在,都還一點不懷疑自己完全不懷疑麵前這孩子的合理性。他一麵伸出一隻手扶穩那孩子防止她倒出去,一麵輕聲對這孩子安慰到:“放心吧,他們不會拿你怎麽樣的。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家人的。睡吧。”
    這顯然不是那孩子想說的,但也無所謂了。那小女孩聞言後還是停下了搖擺,穩定下來。
    看著逐漸安穩下來的小女孩,他的心也逐漸在多種因素作用下安穩了下來。上一次感受到疲倦已是不知多久之前了。
    帶著這份久違地疲倦,他很快地一同安靜下來。
    不同於那小女孩掙紮過後眼睛已經再次睜開,一點沒有困倦意思的狀態,他睡著了。
    但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睡著。靈智改造的活體注射器已經完成了他的工作。
    ……
    “哥起來吃早飯啦,今天身體感覺怎麽樣?”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隻不過這次的聲音相比之前多了幾分明顯的無憂無慮。
    勉強地睜開眼睛,困倦一絲一毫沒有褪去,感覺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反而愈加明顯,簡直讓他抬不起一根手指。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手指上綁了一杆坦克炮一般,任何活動隻會讓他感覺到脫力之後再發力後隻有一部分筋在響應的疼痛。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看起來好像沒有發生什麽危險。
    這時那熟悉的小女孩伸手把他扶起來,讓他在床上坐了起來,好修改一下他的視野,來讓他認知一下周圍。
    不認知他還有思考的空間,這一認知,他瞬間就被眼前陌生的房間鎮住。
    他對於這麽個房間是絕對沒有一點印象的。絕對沒有。他從小到大沒有去過幾個地方,這種地方完全無從談起。
    他立刻就斷定這是個夢。
    可夢的內容總有來源,這種他沒有一點印象的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夢裏?
    “今天怎麽樣,稍微好點了嗎?能活動活動了嗎?”
    起碼眼前這個孩子還是熟悉的。他稍微有些懷疑眼前的景象,不知是自己失憶還是真的是夢蒙蔽了自己的感知。但是正在他想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甚至連開口說話的能力都沒有。
    自己就像個植物人。
    那小女孩對於自己的毫無回應好像習以為常,緊接著便開口安慰:
    “沒事的,受同樣問題困擾的族人很多的,你總有一天可以站起來的,對吧?”
    他聽這話不知作何回應,對於那張臉為何出現,與這個小女孩家有何關聯,他是一點點都不知道內情的,除了愣在原地,他不知自己還該做什麽。
    那小女孩見他與往常不同毫不回應,當是他泄氣了,於是繼續安慰道:
    “哥你不用那麽擔心啦,怎麽說咱爸也是全族唯一完美適應全部改造的傳奇,隻要有可能,你總有一天是可以站起來的。這隻是時間問題而已。哥你以前不也是這麽激勵我的嗎,還記得嗎?”
    他當然不記得。他又不是她哥。
    見他還是沒反應,那小女孩露出與她過於幼小年齡不符的失落與歎息,坐在了他身邊。
    “哥……你說,咱們族那麽多人,接受了那等力量之後不是死就是癱,剩下的也大都相當虛弱,咱爸完美地融合了所有種類還沒有虛弱,大家都稱他為上天的恩賜,那咱們作為他的後代卻還是出現普通族人一樣的問題,這是不是天譴呢?”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大概聽出發生過什麽了。他對於身上這個能讓他血全都流幹還不死的東西的來曆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聽說當初在要出事之前為了留下機會,族人們一致要求給我們多了好多跟我一樣大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但直到現在,能自由活動的還是隻有我一個,你說,這是不是真的是天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