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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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想當年爆發封神之戰的時間線,那時文明才一隻腳走出部落聯盟的時代,雖早已是某個過於強大的勢力來世襲牽頭,但嚴格意義上來說也還是部落聯盟。
那個時間點那時走出的各路神仙,哪裏是什麽清高之人,那個時代根本就還是活人活祭的時代,傳說以妖怪吃人為主,可實際上妖怪吃的人還不見得有人吃的多。這麽一個時代,又能走出怎樣對後來人們來說真正的好人呢?
這樣的天界,怎麽可能會收普通人上去呢。一個又文化不同又弱小的樂師上去,那豈止是羊入虎口。
這些黎民百姓對天界抱有如此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安慰劑與食人文化初期當初的維持原因如出一轍。隻不過由快速食人變成了榨幹式食人。
那來者看著被安慰劑安撫得完全不覺得這是悲劇般的人,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他是得道升仙的一員嗎?不是,也是。
他不是從人界升上天界去的,天界上次因為人員成分和矛盾激化打了一場損傷極其慘重的封神之戰,早已不再無條件信任人界,早已不再從自己的初生之土吸納新生人員。
而他又是升仙的一份子。隻不過,他是這些主權的神仙所創造的一份子,他知道這個世界,至今卻是第一次踏上這個世界。
那些大仙利用時間技術開辟了數個時間不同的新世界,再以同樣的方式從新世界裏快速成長迭代的人群裏篩選新的升仙者,加入天界。這麽下來,天界隻要稍加調整,就會有無窮無盡的人手被選拔出來。
而這些人們雖然會弱一些,但是快速迭代還有一個好處,這些子世界內部的科技會相對天界高速迭代,基本上隨著篩選代數的增加,各個世代的年輕人在同樣的天界環境下變強的速度會一代比一代更快。
這依舊是在抽取不同時代的科技,不同科技樹之間甚至還會略有不同。作為收集點的天界更是因此科技騰飛。
但真的如此嗎?
這些原始人根本不懂政治。第二次封神之戰遲早會打響,或者說一直在打響。
而且講道理的話,人口迭代最快的人界,這麽走下去整體實力還不一定比天界能弱多少。這麽看的話,天界不過是在苟延殘喘而已,遲早會被掃進曆史的垃圾桶。
天界的一切,不過是奴隸製的變種而已。奴隸的孩子還是奴隸,奴隸之中可以選拔出一部分改變命運,成為王族真正的左膀右臂,這些不用他們,商朝本身就早就有了。他們隻不過是把奴隸塞進了不同的世界裏像種地一樣收獲而已。
可這種話要怎麽和麵前這個看起來喝醉了的人說呢?
“說起師母,天界和地府之間的關係真的是帶領關係吧?要是不是的話,那師傅想要把師母帶出來可能就比較複雜了,可能你就見不到師母了,可不能按照人數去認了。”
地府這個詞,他聽都沒聽過。古有哪吒被複活一說,他第一反應隻能摸到這裏。
這時他突然心生共情。他能走到被選出來,何嚐不是想複活故人。隻不過從沒聽說過地府的他,一直以來都是在追逐複活之術。
在長期等待未果之後,他獨自研究,結果自然是大失所望。他甚至因此闖進禁地被關禁閉,此次他出現在這,也正是禁閉中逃跑。
生死離別之後一心追逐複活,到最後卻發現根本不可能,這種瞬間失去希望的感覺實在是五雷轟頂,一切剛剛發生的時候他的方向直接被劈的粉碎。這個與她同病相憐的孩子在安慰劑下存活至今不覺得怎麽樣,不知是福是禍。
“那你家裏就隻剩你一個了嗎?”
他當初走的時候,家裏起碼還有人留存,但可惜他沒有珍惜。現在早已不在了吧。
“家人?我很小就被賣到這跟著師傅師母一起了,我也不知道。”
從沒見過父母的姑娘沒有在此吃過什麽苦,甚至沒有對把她賣了的親生父母留下什麽怨氣,說起來相當輕鬆。這來者再次聞到了奴隸製變種的氣息。
當初王莽廢除奴隸製,奴隸們拿上錢之後獨自生活不久之後,又很快把自己賣回給了原本的主人家。國內人口很多,地皮不足,養不起那麽多正常生活標準的人。奴隸製變種早已深入人心,王莽的改革甚至讓奴仆們怨聲載道。
“而且他們活不活著又怎麽樣嘛。他們那麽小把我賣了,在天之靈還能認出我不成。天界對於血緣家庭很執著嗎?”
那姑娘不解發問。
天界確實對血緣很執著,一直就不是奴隸的人天生具有優越感。不過這不重要。在天之靈讓這來者的波動更大。
他曾經第一次在天界聽說靈魂的時候,曾經一段時間內燃起過相當的希望。但到了最後,陰曹地府不過是收集人死後模板產生的與技術可以相互呼應的結構體,製造作為整體的所謂可控靈體的東西,完全與複活沒有半毛錢關係。
那東西相比常規意義上的靈魂,更像無人機。可以改造之後並入電網供能的多功能無人機。
這麽看,麵前這位的師母是絕對看不到的了。陰曹地府早就不收集人界的靈體了。
不過這靈體由於製作方式問題,是套用了其他的技術的。如果當真有靈體保存,那記憶確實隻是被抑製,還是存在的。
同樣的,他也沒有找到自己相識之人的靈體。他的希望與麵前這個姑娘一樣早就破滅了。
隻不過此時二人相視而立,他由於知道真相而鼻頭略酸,而麵前這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就不必受此折磨。
“……你沒事吧,你這個表情不怎麽對啊。”
那高級人員一眼看出微小表情變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
“沒事。”那來者一下坐直,“隻不過找人這種東西太麻煩了。要打招呼的話,還是你自己去打比較好。”
說著那人隨手拿出一個可以掛在腰間的玉佩,遞給麵前之人。
“我之後還有正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