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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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輕人小小年紀盡想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教頭聽得一時不知如何回應,隻得帶著落差感苦笑:“幹嘛想這些杞人憂天的東西啊,這……”
    這話一出口,那努力的年輕人的狀態就明顯變了,整個人一副懷才不遇的樣子。
    這年輕人一點沒有表現出反駁的欲望,悲觀已經好似滿溢出來一般。
    這教頭於心不忍,稍加思索,組織好語言安慰道:
    “關於立足之本,關於我的那個猜想可完全錯誤了啊。沒有人可以以實力作為立足之本,普天之下,隻有天子一人可以正大光明地以此立足,其他人的力量膨脹,最多隻會引來殺身之禍而已。”
    那年輕人眉毛微挑,沒有回應。
    那教頭抬頭看看天空,即使是這戒嚴的穹頂之下,也仍有飛鳥掠過,在建築高點停留。
    “能騰空而起的飛禽很多,但無一例外都不是永久可以停在空中的。能騰空而起,更能平穩落地。不管飛得多高,不論是哪種傳說中的飛鳥,都不會試圖在天上站穩腳跟。立足於現實的,都貴有自知之明。”
    “那就是沒有任何一個存在是可以永遠翱翔天際的嗎?”那孩子突然發問。
    “鳳凰也是長腳的,凡是不隻活在傳說中的東西,都要知道什麽是不可能。要是不知道,那可就走火入魔了。”教頭不知道文化水平不高的貧苦人家聽過怎樣的傳說故事,隻覺得應該差不多了。
    “那教頭你走火入魔過嗎?”那孩子突然發問。
    “啊?那當然,誰都會走火入魔的。”教頭一時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說倒是很流暢:“誰不曾被自己局限的想法所限,有過些蠢想法呢。又沒有誰是無所不知的。”
    “那走火入魔是怎麽分辨的?以什麽標準分辨?是以傷身為標準嗎?”那孩子緊接著就又問,很明顯是和平常孩子玩不到一起去的孩子才會有這麽多閑工夫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走火入魔怎麽分辨?”這還真是教頭的知識盲區:“一般來說……不分辨的吧。入魔什麽的標準是很稀鬆平常的,隻要有人不認可,一概都有可能被稱之為入魔。不過目前修煉體係已經挺健全的了,基本上大多數非主流的都算吧。一般來說,入魔的話強度都是不一定低,甚至可能比正常強很多,但都會在某些層麵上出現巨大漏洞,一被抓住就變得一碰就碎。邪不邪道還是看成王敗寇的吧。”
    “……可是不是很多流派都是有其弱點的嗎?”這高材生並不看好這種觀點。
    “弱點歸弱點,一碰就碎歸一碰就碎。”那教頭邊說邊就想好了,“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有的東西提前觸碰就會付出代價,就會被歸為入魔。都是求解,硬要分個正魔其實也不合適。”
    “嗯,哪就是說,正不正邪不邪就根本不是需要關心的東西,隨意站隊就好了吧。”那孩子語出驚人。
    這話聽起來就是走火入魔,那教頭一時不知怎麽把自己闖的禍圓回來。他總有一種自己引導失誤的感覺。
    “我懂了,師傅,每個人都會死,我會珍惜眼前人的。感謝教誨,我等終身難忘。”
    那年輕人謝過教頭,但教頭依舊六神無主。
    這算不算走火入魔呢?
    ……
    那皇帝還在屋裏坐著失神,門口卻有個人不敲門直接推門進來,霎時間二人四目相對。
    空氣安靜了一瞬間之後,那人突然一下反應過來,回頭大喊傳太醫,不過幾分鍾,整個皇宮都快速熱鬧起來。
    這皇帝絲毫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需要傳太醫了。這個和之前完全接起來的日期之前的事自己可都知道,自己何時出過事?
    為此,在太醫進來麵談之時,他還刻意問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於是,和他記憶完全不相同的過去經曆從太醫的嘴裏說了出來。
    但是如果當真如此,他剛剛桌上位置完全沒有問題的那個配件又作何解釋?
    這環境與那太醫的說法並不完全吻合,而且他也絲毫沒感覺自己中過什麽毒。什麽毒能毒動他這個有玉璽協防的身體?
    “哪有什麽是堅不可摧的呢?你應該非常清楚這一點吧?”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那太醫突然開口了,這語氣與之前的畢恭畢敬完全沒有相似感。
    根據麵前的突變,這皇帝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想,攻擊隨著戒心瞬間觸發,猛地砸向麵前。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那“太醫”非常輕易地接下了他的攻擊,就像擋下一個大而不重的皮球一般。
    他誠然知道沒有什麽是堅不可摧的,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裏在強度上輸給對手。
    他可從來沒有懷疑過玉璽的力量。
    “你到底是什麽人?”
    與帶著一臉戲謔表情的太醫正麵對視,他此刻早已無死角地被全麵壓製。就如在瘟疫下的帝國一般脆弱不堪。
    “我到底是什麽人?你應該再清楚不過吧。你不會甚至認不出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氣息吧。”
    對麵是他的複製人。起碼記憶是複製的,和之前他回到這裏也一樣可以借玉璽之力一樣。
    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
    事關這裏的一切為什麽他完全不熟悉的可能。
    “怎麽樣,我說過沒有什麽是堅不可摧的吧。甚至在這種地方,陛下你還可能輸給來路不明的敵人。而這個敵人還是陛下你自己。怎麽樣?陛下?”
    眼前的視野再次消失,他的意識好像一時與感知斷開了連接。熟悉的聲音此時再次出現在耳邊。
    “你想證明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他隻感覺自己完全被別人一路陷害,此時完全是被脅迫了。
    “每個人都會死的。陛下。過早觸摸危險的領域,收益和危機是並存的。這些你自己可不是你自己的複製。被這種家夥盯上,是沒有活路的。趁還來得及,加入我們吧。他們可以複製和自己一樣強的意識,你的存在向上比不過他們,向下比不過傀儡,隻有被清理的份。快來吧,趁還來得及。”
    這皇帝現在清楚是什麽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