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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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真的很蹊蹺啊,你這反應太冷淡了吧!你就從沒想過有什麽奇遇可以就此改變一生嗎?”
    那一感覺不對就立刻回來叫人的那位看他們完全不把奇遇放在心上,難以理解。
    “有奇遇又關你我什麽事?知道什麽叫巧取豪奪嗎?”
    躺在地上那位整天沒事幹,那是相當擅長給自己的懶惰找借口。
    “那你就打算這麽躺一輩子嗎?”
    遇到事先第一個跑回來找人那位自是不能理解,因很清楚麵前之人懶到何種深度而稍顯氣急敗壞。
    “那你還想怎麽辦嘛?你就是太天真了,所以你才常給人打白工。什麽時候你能像各種各樣的道具似的,不驅動就一下不動,才能少給人數數錢。”
    人們隻覺得自己作為生物在進化,完全沒有意識到所有生物也是作為一個整體在與世界一同進化。沒有生物,行星隻是一個周期運動的超大隕石。
    生物與世界的關係就像細胞與生物,身體的不同細胞因各種綜合調控各司其職,世界上的生物也因為各種綜合調控各司其職。就像有的細胞自出生起便注定分化為某種細胞,消化係統就算拿到再多營養也會如數上供,整個社會,整個世界亦是如此。
    陳舊的係統由於啟蒙變數的衝擊,誕生了巨量不願奮鬥的懶惰者。各個人們就像得了二型糖尿病病人的細胞一般,抵抗起曾經人類的調控方法,就像痛批消費主義一樣抵抗起環境的命令。
    曾經的一切總會開始失效的。這很正常。
    但這個依舊夢想著改變自己命運的人並不想如此頹廢抵抗調控。他以癌細胞作為榜樣,認為出身平凡,卻能逐漸殺死整體的癌細胞簡直是所以細胞的榜樣,是所有相信奇跡的修仙者們的榜樣。
    當然,這種態度已經有些病變了。相信奇跡不該是這麽個信法。也正因如此,那個懶得很的人很擔心那個怒氣衝衝回去找之前奇遇的那個人。
    “每次屬你反抗的最激烈,每次又屬你第一個帶頭偷偷跟上去最積極。你這是何必呢?把你的矛盾的勁哪怕多移一點用來努力上進,你也不至於因為這種檔次的比賽睡不著覺啊。”
    同那懶人一起長大,被同化程度相當高的另一個人看那盯著前人離去背影的那位,感歎如此熟悉的局勢。
    “有什麽辦法。古往今來,又有哪個時期體係不毀人才。有這空努力,還真不如像什麽世外高人一樣苟著。”
    看著眼前有高人之心,無高人之才的老熟人,他不知該說什麽好。他能被感染同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看得出來,這個人如果當真努力,那絕不應該躺在這跟他嘮嗑。
    再有什麽想法也白搭。戴上他這濾鏡,他當真覺得任何人類都如同機器人一般。他感覺得到,自己本能的調節就決定了他不能把努力當成一種樂趣。他的本能層麵早已被降維打擊。
    且不談這些有潛力但沒有內生動力的變異究竟為何廣泛存在,那以癌細胞作為榜樣的人已經回到了他發現異常的地方。
    生活中實際上充滿了異常與不合理的地方。因而如果用合理來界定一件事有沒有異常,那麽就無異於可以被隨意操縱。
    剛剛他離開的時候,這裏的異常非常明顯,現在不久之後他再回來,不管是在地上撲騰的麻雀還是站起來邊跳邊撲騰前肢的黑貓都已經再也找不到了。這邊的巷子已經恢複了平靜。
    但他是何許人也,他這滿心崇拜如同癌細胞般毒瘤的家夥哪裏是省油的燈。通過他留下的標記,他確信那麽兩個奇怪的動物確實出現過。
    地上雜亂的腳印讓他滿心歡喜,在如此陰森的巷子裏他卻沒有一絲恐懼,就像一個把生死置之度外的瘋狂殉道者。
    在他打算回收標記去向的時候,他卻感覺自己的標記竟飄散在四周各處,如同濃霧一般將他籠罩其中。他感受到些許迷茫,明明自己隻在那麻雀的爪子和貓的尾巴上加過一點點標記。
    分明完全背對著道路的他背後從牆裏卻伸出一隻手,在他完全什麽都沒有感受到的情況下靠近其背後。如此看來,這人已是凶多吉少。
    就在那手即將得手之時,卻憑空突然出現一巨矛,直接刺穿了那黑影。那黑影被刺的瞬間立刻變形收縮,卻還是猛然間被刺穿,釘在牆上。
    這黑影本是鏡像成物,哪裏怕受什麽傷。可這明明應該造不成什麽傷害的一矛,刺穿黑影之後,竟當真隔空給操縱者的手紮了個對穿,瞬間動彈不得。那操縱者哪裏想到這一手,憑空被釘在了地上,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修煉之人人人皆知要避免惹是生非,力避打草驚蛇,你這竟直接想要殺人滅口,怎麽,你有什麽特殊的嗎?”
    那坐在自己房間裏的人哪裏想得到能在自己的房間從背後聽到這種聲音,一時僵直,哪敢回頭一看。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這坐在如此戒備森嚴的地方,怎麽會有人輕易可以穿過他家的結界,出現在他背後?
    外麵那人對此渾然不知,還在發愁如何尋回標記,不覺之間竟發現自己走進了一個自己完全沒有印象的院子裏。
    這院子裏的建築之高,讓他完全無法相信這裏與剛才那地方能在一起。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他堅信自己定是誤入了什麽秘境。
    但還不等他興奮起來麵前的房子裏卻突然走出一個衣冠楚楚,一看身份就不簡單的同齡人,包紮著手從裏麵走了出來,一出來不等他開口便搶先發出逐客令:
    “你是什麽人?這裏是私人庭院,不允許外人接近,轉身向後直走,再不走我叫人了!”
    那人凶惡的語氣好像和他有仇,嚇得他哪敢放肆,就這麽著,他的奇遇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他並不死心,出去之後四處遊蕩,可又哪裏再看得到如此高的建築。這一片盡是平房,哪裏有什麽私人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