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或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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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難道我們就什麽都不做嗎?”
梁誌年魁梧的身軀矗立在那間小屋的書桌前,忍不住質問道。
梁安年依舊坐在那張書桌上,頭也不抬地說道:“那你準備如何?帶人殺過去?且不說如今天梭被禁,聖城到鳳炎城的道路被封鎖,即便你去了,又能夠幫到什麽?獸潮難道你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嗎?”
梁安年的語氣還是那麽溫和,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陰柔的味道。
可是他畢竟救過我們。”梁誌年猶豫了片刻,嘀咕道。
是啊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即便你去了,也無法將他救出來,甚至還會將自己也搭進去。”梁安年微微抬起了頭,歎息了一聲說道:“雖然我並不喜歡他,但若是可能的話,我也希望能夠讓下活下來,畢竟秘境那邊始終沒有進展,說不定他真的能夠成功呢?”
但你要清楚,他與我們同,不論如何,他都不會舍棄那那些人,獨自逃離,就如當初他沒有舍棄我們,獨自一人離開。”梁安年的聲音很輕,但卻令梁誌年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難不成我們帶人去了,就能夠讓他放棄那些人,隨我們離開?你覺得可能嗎?”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此事不要再提了,你也要對他有些信心,從鳳炎城內傳來的那些消息可以看出,他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強得多。”梁安年說話之後再次低下了頭,開始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麽。
梁誌年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什麽,然而沉默了許久之後,他重重地錘了一下胸口,便離開了書房。
兩墨家都沒有任何動作,我們又瞎參合什麽?”梁安年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輕輕地搖了搖頭,自語道。
聖城雲家,那間破舊的院落上依舊掛滿了青藤。
少主,根據剛才傳來的消息,鳳炎城的天絡通訊已經徹底中斷,獸潮侵城,戰鬥異常焦灼。”雲恒看著院落內的那道身影,低頭躬身說道。
雲策看著這間從未被打掃過的院落,似乎並沒有聽到身後之人匯報,仍然靜靜地站著,沉默不語。
青藤的生長速度異常迅猛,雲策撩開那些老枝,依舊能夠看到幽幽的綠意,就像是燎原之上的點點星火,生生不息。
你說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嗎?”雲策沒有回頭,而是輕聲問道。
在屬下看來英明至極。”雲恒想到幾日前雲策那猶豫不決的模樣,重重地點了點頭肯定道。
有時候覺得雲家很強大,可以在如此龐大的聖城占據著一席之地,但有時候又覺得雲家很弱小,即便我的朋友遇到困難,也隻能選擇視而不見。”雲策收回了手,負在身後,抬頭看向南方的天空,悠悠道:“真想知道,你下次來到聖城之時,會是怎樣的模樣。”
雲恒見狀,微微躬身告退。
在幾日前第一次聽到牧笙的消息時,雲策整整三個時辰都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梁安年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他同樣也有救牧笙的理由,處理救命之恩外,他身上的那對心魔之擾也急需牧笙來解決。
然而牧笙的性格,隻要接觸過他的人,都多少會有一些了解,他想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當然,即便他真的選擇了去,恐怕雲家也不會給予足夠的支持。
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好受啊。”
雲策輕歎一聲,搖了搖頭,靜靜地站在院落中,整個人的身影都變得沒落起來。
聖城尹家。
尹賢臉色平靜地在庭院內舞動著長槍,行雲流水,槍出如龍。
他在剛才同樣受到了有關鳳炎城的消息,然而他比其他的兩人更加平靜,或者說是淡然。
坦白說,他應該算是四人中與牧笙關係最好的一個,畢竟其餘三人與牧笙之間還有著某些約定。
然而在聽完了下屬的匯報之後,他隻是點了點頭繼續練槍,從始至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表現的漠不關心。
因為他知道,牧笙絕不可能輕易死去。
這種想法並不是毫無根據的猜測或是臆想,而是由於牧笙接觸下來而得出的結論。
噌!
槍尖狠狠地刺破了空氣,發出了一聲爆響,一股銳利的強勁穿透而出。
然而尹賢卻收起了槍,搖了搖頭。
雖然牧笙已經將方寸之間傳給了尹賢,但這等恐怖的武技,想要在短時間練成,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滴滴滴
天絡的通訊響起,一個紫色的符號閃爍著,尹賢微微一怔,看到紫色符號下方的名字,眼中露出了驚異之色,然後很小心地接通了天絡。
投影中是一位跪坐在椅子上的少女,麵容精雕細琢,幾乎完美,隻是眉宇間的那一抹憂慮卻有些破壞了美感。
幽熒殿下。”
牧笙的事情,你可都了解了?”墨攸沒有任何的拖拉,直截了當的問道,眼睛明亮汪然。
尹賢聞言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平靜道:“難道殿下想要救他?你應該知道”
我自然知道,即便我們去了,他也不會和我們回來。”墨攸打斷了尹賢的話語,繼續說道:“除非鳳炎城能夠抵禦住這次獸潮,否則他便會死去。”
難道殿下對他沒有信心?”尹賢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在聽到消息之後始終保持著平靜的內心,便是因為他知曉牧笙的“強大”,對他有著足夠的信心。
在獸潮麵前,沒有人是強大的。”墨攸搖了搖頭,比起尹賢,她對於牧笙更加了解,也更加知曉牧笙的強大,但她也很清楚,獸潮究竟意味著什麽。
個人的力量在這種災難麵前變得微乎其微,即便是主宰境的強者,也無法保證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就能夠活下來。
殿下準備如何做?”尹賢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恕我直言,家族對於他的幫助,並不是很大。”
的確,所以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即便是在這個充滿了危險的時代,酒吧依然存在,隻不過是以另一種形態存在。
這裏是傭兵以及一些散修的聚集地,也是情報交易以及接取任務的地方,羅成厚便獨自一人坐在角落中。
尊貴的客人來了!”門口一直由命力與高科技結合而成的半透明小精靈抖動著淡藍色的翅膀,用悅耳的聲音說道。
這是一位年輕的客人,衣著打扮很講究,似乎像是某個大家族的人。
當他向著吧台走過去的時候,酒吧裏越來越多的人停止了閑聊,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年輕人身後的長槍,以及腰間的一柄刀。
這個年輕客人的氣質很好,但即便他氣質再好,也絕對無法吸引如此多的目光,畢竟他們這些人對於男的並不感興趣。
那柄槍以及那把刀,才是眾人所在意的東西。
財不外露,說的就是這樣的地方,在就館內,一些規定與法律都開始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羅成厚在看到這位青年之後,微微一愣,猶豫了片刻,卻沒有想要上去打招呼的打算,畢竟他們是屬於兩個世界的人,雖然之前有所交際,但也隻是一場交易。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位青年隻是在吧台上點了一杯酒,便向他走來。
怎麽?才多久沒見,就不認識了?”
尹公子,這可不是您該來的地方,而且你身上的這兩件東西,也太有些顯眼了吧?”羅成厚舉起酒杯,撞了一下,仰頭一口飲盡。
這次我前來,也不過是受人所托,贈你一件東西,送你一個消息。”尹賢笑了笑,也喝了一口,然後說道。
難道你有牧小兄弟的消息了?”羅成厚有些詫異道。
看不出來你還是有幾分聰明的,他就在鳳炎城。”尹賢平靜地說道。
鳳、炎、城?”羅成厚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航道與天梭被禁,天絡之上各種信息都令他知曉,鳳炎城此時正遭遇這極大的危難。
尹賢點了點頭,然後解下腰間的那柄刀,遞給羅成厚,輕聲道:“這是幽熒殿下贈於你的。”
說完話、贈出刀,尹賢便準備離開。畢竟他在這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小子,很麵生呢,你身上的這柄槍不錯,賣我如何?”一位身材健碩的中年男子指著尹賢,氣勢洶洶地說道:“五塊命晶石,這個價格已經是最高的了,如何?”
原本有些吵鬧的酒吧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都將目光匯聚到了場中的兩人,看著熱鬧。
羅兄,不試試?”尹賢撇了撇嘴,完全沒有想要動手的樣子。
羅成厚聞言,也不廢話,直接站了起來,向著那位手持巨斧的中年男子而去。
酒吧很大,即使兩人在這裏擺開了角鬥場,也隻不過占據了整個酒吧的十分之一。
你手中的刀也不錯,我也要了!”中年男子一聲怒吼,迅捷無比地朝著羅成厚衝了上來,雙手戰斧從上而下,以一種誇張的方式劈下。
羅成厚抽刀迎了上去,兩人都未曾動用命力,這是酒吧內約定俗成的規定,否則強烈的命力波動不但會破壞周圍的環境,還會引其執法隊的注意。
當的一聲,戰斧被彈了起來,但中年男子沒有任何的猶豫,戰斧劃了一個小半弧,劈向了羅成厚的肩膀。
長刀略作調整,再次迎了上去,戰斧沿著刀身滑到地下,瞬間彈起,目標直指小腹,羅成厚的長刀已經無法收回,借助刀柄,用力擋住了戰斧。
超凡巔峰?”羅成厚嘀咕道。
對方的力量明顯要比他強上幾個檔次。
不錯,竟然能接下我的三斧。”中年男子雖然狂傲,但確實有幾分本事,否則也不會如此挑釁,“不過你,還是嫩了點。”
砰!
中年男子腳下發力,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一斧劈下,然而羅成厚卻並未慌張,而是舉起了長刀,在前方的虛空之處猛然斬出了幾刀,刀身竟然出現了數到殘影。
要知道,兩人都未曾使用命力,這等身體素質,幾乎已經不屬於超凡境了。
羅成厚在得到了尹家給予的報酬,以及仙草,對於自身的體質進行了強化,而中年男子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砰砰砰砰!
無數的殘影在虛空之中相撞,中年男子的每一斧都被長刀的殘影所擋下,這柄長刀是墨攸所贈,自然有著它的神奇之處,雖然不是神兵,但也至少是尊級的兵器。
叮的一聲,刺耳的摩擦撞擊聲響起,羅成厚手中的長刀虛晃,然後單刀直入,向著對方的胸口而去。
轟!
中年男子雙手持斧,抵禦住了這一刀,一陣猛烈的氣浪令兩人各自後退了數步。
我先走了。”尹賢在一旁看了一會,便失去了興趣,雙方雖然在同等境界內都算是不錯,但對他而言依舊差了點。
說著,便這酒吧外走去,路上雖然有幾人想要出手攔截,但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放棄了,任由其離去,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並不是裝出來的,有時候“搶”也要懂得察言觀色。
兄弟刀法不錯,怎麽稱呼?”前一刻還凶神惡煞的中年男子,此時卻忽然改變了態度。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實力永遠淩駕於許多的東西之上。
你的酒錢算我的,就當是賠罪。”
羅成厚也算是常年混跡酒吧的人,自然懂得這些人的套路,硬的不行就有可能來陰的,先和你稱兄道弟,然後再暗地裏下黑手,當然,也不排除對方真心實意與你結交。
但沒有誰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檢測對方是否值得信任,所以羅成厚直接搖了搖頭,甕聲道:“道歉就不必了,酒錢我還出得起,若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羅成厚在得到消息,受到贈刀之後,心思便已經不在這裏,他雖然有些憨厚,但也並不是愚蠢之人,尹賢為何親自來到這裏告訴他這消息,以及墨攸為何會送他這柄刀,這裏麵的東西並不難猜測。
獸潮啊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羅成厚低語了一聲,沒有理會在那名有些尷尬的中年男子,越過了看戲的眾人,向著酒吧之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