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蟲癭瘤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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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近來怪事連連,正是磨煉軍心之機!”
“我們是聖皇之下的軍人,萬人之力足以撫平鼠輩之亂!”
一番演講,馬漢仰視著似是震懾,又像是尋找什麽!
眾軍士聽著馬漢的話,個個整裝待發,精神抖摟似乎隨時準備加入戰鬥!
日輪轉動,兵士又來到錘兵場上。
一整個下午,兵戈相操的喧囂聲不絕於耳,聽風依舊。
拳腳暴動,跟隨著奇異的淡淡清香,響徹整座軍營。
平安悄悄氣走八脈,再次震蕩起血氣,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夜晚,束著甲胄的兵士,拖著疲憊的身軀,臥倒進營帳之中。
“因為曾經的犬馬聲色,”
“所以,現在對每一分的好,都倍感珍惜!”
“但是,常常無法確定選擇,蹉跎了很多歲月。”
“以至於臨到跟前,還偷藏起來,黯然神傷!”
“未曾謀麵的那些人,我已經忍受夠了。”
偏靠一邊的帳幃裏,喜樂仰躺著身子,冷笑間仿佛換了一副模樣,腦袋枕在生金的腿上喃喃絮語。
生金麵色平靜就像剛直忠誠的武士,盤坐著一動不動,鷹雀雙眸低垂,微微頷首十分恭敬!
喜樂眉目如玉磬,嘴巴輕啟又說道:“我堂堂一個乘輿至尊,可笑的像狗一樣活著被驅使,那位從未把我們當人看過,當初若不是百般無奈,怎會去西轄合索大區校尉府!”
“這個狗日的廢物,不僅俗不可耐,還如此鄙陋惡爛。”
“本以為是個跳板,沒想到差點也把自己折了進去!”
“這一次,我不信如此良機,監視龍牙的韁繩還能通天不成?”
“殺掉這些世家子弟,各轄區人心惶惶,猜疑之劍亮起鋒芒,求生本能武裝起不測之心。”
“待到天下大亂時,我登臨高位,再借征戰之名一爭成敗!”
“千鈞皆係於此舉,豐功在握,我便是下一個居偉之任。”
“最後萬民歸心,聖照之冠一定是屬於我!”
話語之間,其外厲之色,莽撞聲色畢現。
生金靜靜聽著,輕聲回應,“生金必左右相佑,護公子周全!”
……
平安的賬內,一個影子忽然出現。
感受著濃重的殺氣,平安掣身坐起,血氣纏繞在指尖。
“是我!”
聽著聲音,平安掌心白光微微閃爍,光線橫豎一劃打在地上。
咚!
唯見,營地幾丈之外,一根血刺拔地而起,又迅速消失不見。
一道黑影如鳥兒一樣躍動,轉向閃過,飛縱緊隨而去。
司空瀾逆勉強地從地上坐起,額間冷汗直冒,雙手捂著腹部,大腿外側衣袍劃出一道長長的泛著些許金光的劍傷。
此時,平安輕聲說道:“你怎麽樣?”
聽著聲音,如意拄著床鋪,雙腿曲起,緩緩起身揉了揉眼睛,“哥~哥~”
聲如遊絲,音餘溫爾。
“嘶~”司空瀾逆正身穩坐,嘴角幾絲鮮血,手撚墨石撚放四周,一環隱舍之謎身體輪廓變得模模糊糊。
然而此時,如意像個小迷糊一樣,眉眼迷離,剛坐起就趴向平安的懷中。
她雙臂抱住,臉蛋蹭了蹭,睡意朦朧。
平安感受著周圍流動的風,心領神會,不再理會司空瀾逆。
現在不過零時,士卒在塔樓警惕地望著可疑之處,見沒有動靜就漸漸放鬆下來。
“他嘛的,什麽鬼?難道有人在裝神弄鬼?”
“姥姥的,估計是野兔子。”
“還是當心些,快換班了長個心眼,告訴他們注意點!”
“知道,知道。”
……
夜深,醜時過半。
平安看向打坐的司空瀾逆,若隱若現中觀察著他的情況.
當感受到周圍沒有異動之後,他扶著如意緩緩躺下。
這個時辰,王長風和馬漢還有秦玉,在各自的營帳輾轉反側,不同思緒還未安眠,不知道考慮著什麽。
當天際啟明星亮,司空瀾逆精眸一閃,平安也穩穩打坐在床鋪上。
他們相對著,司空瀾逆抹了抹嘴角的血跡,艱難地微笑一聲,“接下來,兄弟可就靠你了!”
“他們又要來了,恐怕這次的導火索還是這些世家子弟!”
“讓我看看你的能力,可別辜負了我為數不多的信任。”
平安灰沉的雙眸閃過一絲孱弱的光,“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情況吧!”
說著,司空瀾逆冷哼一聲,意識外放,感到四周比較安全後,“哎,當心些,我先扯呼了!”
“你也放心吧,我已經有了無法置身事外的理由!”平安捏了捏額間,沉聲說道。
話音未落,他轉瞬間就不見蹤跡。
平安又閉上眼睛,仿佛在等待著什麽。
萬夫當關,軍士壘堤幾裏,潰於掘地百穴。
無聲無息之中,嶺南蟲蟻百穴,螞蟻身上的蟲癭竄動,化作瘤形爬行怪物。
長須短鬃如觸須舞動,它們所過之處寸土未毀,似乎目標隻是戍守的營區。
黑影隨著淅淅索索的聲音,終於顯露他們的蹤跡。
隻見,鐵麵黑袍遊步扯風,遁走在營地八方,好像想要借禍害之事瞞天過海,聲東擊西潛入裏麵。
眼見,蟲癭瘤蟻如傀儡肢節的腿,不停地戳打地麵,翻動營區四周的土地。
塔樓之上,士卒看清楚怪物的模樣,忍著胃液湧動的惡心,豎起長矛弓箭。
閃光的武器鋒芒,混著漸落的日光,戰鬥的寒意熱鬧了這片千軍萬馬的陣地。
聽著聲響,王長風忙的坐起,穿好衣服,與同時出來的鍾雲心相互示意……
一大早起來,馬漢束緊胄甲,一甩長劍擦拭鋒芒,鐺的一聲插入腰間寶鞘,掣步走向戍守塔台。
隨著一聲令下,士卒排兵布陣,從四處的欄門魚貫而出,握緊利器分列幾大長隊,戰意一起此方天地沉寂如寒潭。
麵對這些妖物,士卒氣勢衝天。
“新兵”們也被驚醒,驚惶不已,掀開布門走出來,相互望著議論紛紛。
“怎麽回事?”
“沒完沒了,這鬼地方真是待不下去啊!”
“怎麽到了這裏,就開始怪事連連。”
“這他嘛就是個不祥之地,鬧鬼啊!”
“我的天,放過我,他嘛的真是服了。”
“什麽時候,能回家啊,這個破地方,要吃的沒吃的,要睡的沒睡的,我要回去!”
“明天就告訴我爹,高低都要弄我回家!”
“真是受不了了啦,怎麽會有這麽多怪事呀,半夜都失眠,睡不著!”
片刻之後,如意掩開布門看向塔台之上,不一會兒就縮了回去,“哥哥,又有很多脈獸!”
“知道了。”說著,平安從旁邊的凳子上,拿起那一塊包起的麻織布展開,“吃吧!”
如意看著幾塊酥黃的燒餅和野菜團子,揉了揉肚子,“昨天的,哥哥怎麽打包這個。”
“不吃,我可收起來了。”
“吃,吃~”如意抿嘴笑著,拿起一塊就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平安冷著臉將包裹塞進她的懷中,緩緩說道:“如果有什麽事,你就逃走吧!”
燒餅落下,如意愣住了神,捏了捏懷中的包裹,“哥哥~不要離開如意。”
此時,帳幃外又吵了起來,“怎麽也不知保護我們,這群吃皇糧的真是不把人當回事。”
“就是,就是,就是!”
“真是服了,要是又有人來暗殺我們怎麽辦?”
“踏馬的,一群廢物,我都餓了,快點解決好不好。”
“我們還是回帳篷吧,這聲音真滲人,我好害怕。”
說話間,突然幾根血刺遛過空氣,飛射而出,直衝幾個青蔥少年的命門!
那幾個瞬間做出對策,一甩衣袖,隻聽咣當幾聲。
“哈哈——嗝,誰?”一個身穿錦服的公子剛想大笑幾聲,瞧著如此狀況馬上精眸眯起,削骨般的臉自帶怒色,蔑視地掃了一圈朗聲說道:“大家去哪啊,不如現在我就送你們回家!”
眾人感受著奇怪的氣氛滿臉驚訝,順著低沉的聲音尋找著看去。
候天穿著一身褐紫夔紋的裏衣,踮動著腳跟,不耐煩地指著他說道:“方鎮恪,你抽什麽風?”
“這個時候,不要亂嚇人!”
“你幹什麽嗎?”
“這些人是誰?”
方鎮恪身旁的那幾個人,手抹麵容轉眼間換了另一副樣子。
緊接著,他們亮出刀劍勾叉,殺意泠然氣勢逼人!
“當然是我的侍從,也是最近死灰複燃又名聲大燥的,青鋒閣的賞金殺手!”
“如何?各位就讓我來送你們一程吧!”
一息之間,又是幾道血紅的針刺,飛射而出,直衝向幾人的命門!
方鎮恪怒氣衝衝,暴跳如雷,大喊大叫道:“誰?”
“到底是誰?”
“竟然,還有膽大的反抗!”
夏子明一挺黃銅色的耀劍,震蕩劍花,“四區一觀天朝聖皇,你這樣是代表東轄區嗎?你們想造反嗎?”
“如此囂張,就不怕昭告天下!”
“嗬嗬?”方鎮恪大聲說道:“夏子明,你臭逼什麽,不就是二道七重,有點實力叫囂個屁,還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啦?”
“你們指望,那些衝向前線的士卒,能發現這裏的情況?啊哈哈!”
“放心好了,周圍我早就安排了人,封鎖起來,一有情況立刻匯報!”
“再說了,你們都死了,還昭告天下個屁!給我上~”
一聲叫喝,那幾個殺手摩擦鋒刃,眼神狠厲地欷籲道:“真是沒意思,殺幾個小菜雞,奈何錢多啊!”
“實在無趣!”
“哈哈哈哈哈!”
“來吧!屠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