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邊撿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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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從白寒璃的腦袋上緩緩地挪了下去,略過她的臉頰,停在她的勃頸上,一把握住。
    起身將她提到空中,看著她在空中不斷地掙紮。
    “感受一下…死亡!”
    他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看上去無比滲人。
    “唔......”白寒璃在空中痛苦的掙紮了一會,仿佛是有些累了,就飄在空中不動了。
    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劉蕭雪。
    “......”劉蕭雪笑容僵硬了……
    他竟然妄想用上吊的方式勒死一個會飛的人!
    仿佛是失了智!
    “滅口吧。”他伸出另一隻手捂住白寒璃的口鼻,想讓她窒息而死。
    不久,白寒璃的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小手不斷的拍打劉蕭雪的胳膊,小腿也蹬著他,但由於她的小腿過於短小,蹬不到......
    最後,她的動作越來越緩慢,直到一動不動。
    “沒什麽厲害的嘛......”劉蕭雪看著手中的屍體,笑了笑。
    可就在他剛要鬆開手的時候,隻見他手裏的白寒璃眼皮一跳,再一次睜開了雙眼。
    緊接著,那股窒息感再一次湧上白寒璃的大腦。
    她再一次的痛苦掙紮。
    可掙紮了不久,她又一次迎來了死亡。
    “哦?”劉蕭雪一愣,眼神危險了起來。
    “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複活到什麽地步!”
    鬆開右手,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鐮刀。
    握著鐮刀的手一甩,冰冷鐮刃穿透白寒璃的身軀,砸在了地上。
    他抬腳踩著白寒璃,生生將鐮刀抽了出來。
    要知道,災漸的鐮刃上方,是存在倒勾的......
    那幾乎是把白寒璃的血肉都勾了出來。
    但即便如此,白寒璃還是沒有真正的死亡。
    “看來...這種方法並不會讓你死亡。”
    “吞噬鬼!”
    他抓起地上的白寒璃,將其扔到了吞噬鬼的腳下。
    吞噬鬼彎腰將她提起,張開肚子上的大嘴,將其一點點的吃了下去。
    劉蕭雪就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吞噬鬼消化。
    然而,沒過多久,他的身旁,白寒璃憑空出現......
    身軀完好無損。
    “哦吼?這都不死?那...意識呢?”劉蕭雪抬手成爪,捏著白寒璃的脖頸,
    指甲刺破她的皮膚,用力一拽,將其靈魂生生的拽了出來。
    “不...不要。”
    “不要動我的意識...求求你...不要......”
    “我還要...等他......”
    這是白寒璃第一次求饒。
    她剛剛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本以為隻有再等等,等過了這最後的時間,她的生活就變得美好了。
    她對那個人所描述的故事很向往……
    她真的很想見見那桃花源,那個人口中的師傅傅。
    她想…和那個一起生活。
    搶她的零食也好,欺負她也罷,白寒璃都不在乎,甚至有些羨慕。
    她真的好久好久都沒有被人真正的在意過了。
    她也好想,有個家啊……
    這間宅子,始終是宅子,不是家。
    但很可惜,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她的一切都即將被眼前的這個人所摧毀。
    可能...這就是規矩的玩弄吧?
    給予你希望...再給予你深深的絕望。
    一切都做不到了。
    眼前的這個人不會給她任何希望。
    他隻會給予她深深的絕望,無論是肉體,還是心靈,對他來說,都不過是動動手就能辦到的是。
    “等人?什麽人?家人?親人?朋友?或者說,愛人?”
    “說出來讓我聽聽,說不定我會放過你,成全你們哦。”劉蕭雪笑著,緩緩鬆開了抓住她靈魂的手。
    “等一個...未來的人。”
    白寒璃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究竟有多可笑。
    如此末世,她竟然妄想未來。
    她自己都覺得可笑。
    “未來?未來?你是傻了吧!在這種荒唐的時代,你竟然還跟我說未來?”
    “可笑!!”
    劉蕭雪都快被逗笑了,一邊說著,嘴角一邊控製不住的上揚。
    “對!未來!”
    白寒璃心一橫,抬手抓住即將掐死她的那隻胳膊,送到嘴邊“康嘰”就是一口。
    任劉蕭雪怎麽說怎麽揍,她都不鬆口。
    即便是死。
    “那就,死吧。”
    劉蕭雪輕聲呢喃,捏碎了她的魂魄。
    白寒璃的身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如同一個雕塑一般。
    身軀完美無瑕,但靈魂已然破碎不堪。
    她變成了植物人,死掉了。
    身邊的宅子瞬間被黑暗籠罩,一隻隻厲鬼睜開了雙眼。
    因為...拘禁他們百年的牢籠竟然失效了!
    囚犯們…出籠了。
    它們歡呼,它們雀躍。
    它們...渴望殺戮!
    它們的目光,定格在了劉蕭雪身上。
    ......
    白寒璃的軀體中,一個意識再一次誕生,她的大腦再一次的有了思想。
    ‘好溫暖......’
    這是她醒來後的第一個思想。
    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想要看看那溫暖來自於哪裏。
    然而她卻看見了一片漆黑。
    她差異的抬起頭,看見了劉蕭雪的麵孔。
    她意識到,她是在他的胸膛中。
    她還以為,向他這樣的人,心都是冷的,但沒想到,卻也還是這麽溫暖。
    如果...如果就這麽死去,也不是不可以。
    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你還想睡?把我當床了啊。”
    “起床了小家夥,再不起來小怪物來掀你被窩了。”
    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中,她疑惑的抬起了頭。
    “為什麽...要救我?”
    “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你長得可愛,我不想看見這麽可愛的你進了那些醜死人的怪物嘴裏吧。”
    “......”
    “哈,我有點累了...看來,我也該迎來我的結局了。”劉蕭雪慘笑一聲,勉強抬起鐮刀割下了一個怪物的頭顱。
    他的體力嚴重透支,連抱著白寒璃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更別提抬起鐮刀殺怪物了......
    “臨死之前還有一個伴,挺不錯,至少在我們一次次的被怪物撕成碎片的時候,還能聊聊天。”
    “真沒想到...我的結局是在這裏。”
    “以後...我們隻能經曆一次次無休止的死亡了。”
    “我們的結局...隻能是在死亡之中,變成一具行屍走肉。”
    “你還不打算下來嗎?我快抱不住你了。”
    “讓我再抱一會......”
    白寒璃輕輕的呢喃,小手抓著劉蕭雪的衣服,將自己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胸膛。
    好人也好,惡人也罷,雖然他的鐮刀很冰冷,但他的胸膛也同樣很溫暖。
    或許,她白寒璃不應該原諒這個破壞她一切的罪人。
    但現在,她隻想就這麽埋在他溫念的胸膛中,直到死亡的到來。
    她太久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暖了。
    上一次被抱在懷中的時候,是多久?
    五十年?一百年?不記得了。
    ……
    “好吧...你不嫌棄的話,就一直抱著吧,反正咱們馬上就要被撕碎了。”
    劉蕭雪點了點頭,收回手中的鐮刀,雙手抱著懷中的白寒璃,坐在了地上。
    ......
    怪物們蜂擁而至,將劉蕭雪的身軀撕碎,露出了裏麵得到白寒璃。
    閉著眼睛的白寒璃身體抖了抖抓住了劉蕭雪衣服的碎片,放在了懷中。
    “好冷......”
    最後,她,也一同被撕碎。
    劉蕭雪的血液與白寒璃的靈魂碎片相融,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完成了拘魂儀式。
    可能是白寒璃的依賴,可能是劉蕭雪最後的溫暖。
    ......
    幾分鍾後,劉蕭雪複活,伸手抓住白寒璃的幾塊碎肉,拎起鐮刀阻擋厲鬼,等待著她的複活。
    感受到懷中的重量時,劉蕭雪再一次放下了手中的鐮刀,抱著白寒璃等待死亡。
    他把一切傷害攔在了外麵。
    而他懷中的白寒璃,從複活到死亡,隻能感覺到一點點的冷而已。
    ......
    周而複始,一次又一次。
    直到,劉蕭雪聽見了白寒璃的心聲。
    ‘想看一看桃花源......’
    “……”
    “你想看桃花源啊...好巧,我的一個朋友也變成了桃花樹。”
    “我們...出去看看吧。”
    劉蕭雪左手抱緊白寒璃,右手再一次拎起了鐮刀。
    傷口處的鮮血不斷流淌,但詭異的一幕卻出現了。
    他的鮮血在空中化為了蒼白色霧氣,包裹住了劉蕭雪的身軀,與靈魂。
    “看來…你也在保護我啊。”
    詭衣詭麵,附體!
    手中的鐮刀被他的鮮血浸染,同樣的,仿佛是受到了感染一般,它也化為了白色!
    “死!”
    一抹白色蓮漪從他的體內綻放,湧向四周,永不停歇。
    而劉蕭雪的身軀,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不留一絲氣息。
    當蓮漪穿過每個怪物的身軀之時,它們的體內,一種來自肉體基因與靈魂深處的恐懼占據了它們全身。
    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它們...不要動。
    千萬不要動。
    ……
    一隻怪物經受不住恐懼,雙腿忍不住的開始顫抖。
    但下一瞬間,它的雙腿被一柄蒼白鐮刀割斷!
    一時間,所有的怪物連呼吸都放棄了,場麵就如同時間靜止一般,每一隻怪物都不敢有任何動作。
    劉蕭雪的身軀再一次出現。
    他抱著懷中的白寒璃,離開了這間宅子。
    “走吧,去看桃花源。”
    ......
    陽光撒在白寒璃的身上,與劉蕭雪的胸膛不同,那是一種好久不曾感受到的感覺。
    白寒璃緩緩地抬起頭,刺眼的陽光令她的眼睛忍不住的眯了起來。
    但隨後,她的雙眼開始濕潤了。
    陽光...這是陽光。
    是那間宅子中,一直不曾見到的眼光!
    白寒璃想哭,但哽咽的她根本哭不出聲。
    白寒璃想笑,但每當想起那百年孤獨的痛苦與心酸時,她都笑不出來。
    但最終,趴在劉蕭雪溫暖胸膛中的白寒璃還是哭了出來。
    ......
    “這就是你們的故事嘛...師傅傅,白寒璃姐姐?”
    遇尋卿看著陽光下的劉蕭雪和白寒璃,心中仿佛有一咳大石頭。
    遇尋卿想到了一句話,那是每當有人問劉蕭雪,“遇尋卿和白寒璃是從哪來的時候”,他總會說:
    “在路邊撿回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