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臘月二十四。
    南方的小年，距離過年還有五天。
    何年沒想到的是，他跟許瑤中午回去，許爸許媽都在家裏等著他們。
    說是去買書，結果一本書都沒買，衣服和手機倒是買了個齊全。
    麵對許爸，審計員進廠檢查似的目光，本來就心虛的許瑤，不自覺地把裝手機的和衣服的袋子，藏到身後去。
    看這情況，何年也不能再心虛，不著痕跡地走到許爸的麵前，幫忙轉移他的視線。
    隻是沒等他開口，已經從許瑤多出來的圍巾和帽子中，明白大致事情的許媽出來打圓場。
    說許爸上班沒時間帶女兒，過年買衣服，現在不正好，有人替他幫女兒買了。
    隨後就招呼何年和許瑤到沙發這邊，要檢查兩個人寒假作業。
    主要還是許瑤的寒假作業。
    半個下午的時間，在檢查作業中過去。
    確定許瑤寒假作業上標記寫錯的題目，許瑤全部都會以後。
    在許媽一臉期待中，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特別是許爸，死死地盯著兩個人，表明雖然平靜，但若不是家裏的茶杯質量好，可能已經被他給捏碎了。
    不過何年還是比較喜歡主動，況且今天說好了欠債已經結清了。
    於是就說，隻是玩笑話而已，既然許瑤的功課已經輔導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該回去了。
    這話一出，許爸麵色好了很多，還說要送送何年。
    這一送，居然送到了小區門口，何年也萬萬沒想到。
    特別是許媽給了他一個紅包後，許爸也沒吝嗇，送給了何年一句話。
    “你是個好孩子，叔叔希望明年過年你跟許瑤一起回家。”
    在回家的公交車上，何年抱著背包，看著裏麵的紅包，回想許爸的那句話，車窗外透進來的風也不覺得怎麽冷了。
    許媽的好感，是從一開始寫信慢慢積累起來的，但許爸的認可，是這一個多星期，因為他的表現一點點獲得。
    當然，前提是老婆不要把他在監控以外的行為，告訴許爸。
    ……
    何年回去前，特地聯係過老媽，確定自己是在他們之前回來。
    在晚上，做了一頓晚飯，用來感謝老媽的配合，同時也是為將來真相大白以後，讓老爸別說什麽幫別人養了一個兒子之類話。
    然而在晚上，他們正好趕回家吃飯的時候，即便何年認為自己做的，比大多數人家的孩子都要好，何爸還是毫不客氣地拉他做壯丁，讓他幫忙家裏大掃除。
    整整五層樓的房子，老爸隻負責外牆的，何年和何媽，包攬所有的窗戶門框，還有家具櫥櫃，電視電腦之類一切的衛生。
    愣是打掃了兩天都沒打掃完。
    何年深深的感受到了來自生活的惡意，晚上想找老婆安慰，然而許瑤卻說：
    “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嘛，住大房子就需要有相應的覺悟，噗。”
    “你還笑，信不信我抓你……不對，讓你生兩個孩子出來，過來幫我。”
    本想說讓許瑤過來幫忙的何年，仔細想想又不對，老婆的確有一年大掃除的跟他回老家了，隻不過何媽根本就沒怎麽讓她幹活。
    反倒是自己的兩個孩子，跟著他們奶奶，把大掃除當成遊戲，為了糖果，屁顛屁顛在老家房子裏，跑上跑下，這可比他們的老媽勤快多了，隨他。
    “呸，你想得美，誰要現在給你生孩子啊，不過……算了，我睡覺了。”
    許瑤說到一半忽然掛斷了。
    因為她在這兩天何年不在的時候，又開始做夢了。
    但和之前不一樣，想通以後，她有點喜歡上這個夢境，特別是在夢到自己懷上何年的孩子後，跟夢裏一樣，就想跟何年商量一下，未來孩子叫什麽名字。
    不過終究是沒好意思開口。
    許瑤忽然掛斷了電話，何年也沒想太多，這兩天大掃除把他搞的渾身哪哪都十分酸爽，倒頭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
    終於打掃完的何年，算是徹底解脫了。
    隻是心裏總感覺別扭，好像忘記了什麽。
    晚上躺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老媽做好晚餐的時候，看到手機裏打來的電話號碼，他才想起忘記了什麽。
    “孟江你這幾天過的怎麽了？”
    “靠，你還有臉問我，一聲不響的離開秋霞市，在你離開的第二天，我的事情就被老爸發現了。”
    “所以我才問你過的怎麽樣啊。”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何年甚至悠閑地從果盤中拿一個砂糖橘子剝起來。
    “說不好吧，也還行。”
    “萌萌幫我圓了過去，說是我們是筆友，通過寫信認識的，然後她期末我沒考好，就邀請我到這邊玩，散心同時順便看看能不能幫我補習。”
    “這麽說，你爸就信了？”
    “信了吧，也沒完全相信，他這兩天抽空就問我在哪裏，冷不丁的突擊檢查。”
    “對了，我馬上就要跟老爸回去了，過年送什麽禮物給她好，我打電話想問你這個。”
    “你不是已經送她手機了嗎？”
    “那是為了方便聯係的工具，我說的是新年禮物！”
    “送圍巾吧，送圍巾表現你想套住她，或者送白色毛線帽子，代表你會一直保護她。”
    “這也行，我想再送一對銀鐲，我這就去買，掛了。”
    “……”
    孟江的腦回路，何年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送銀鐲，選的好的話，的確也不錯。
    但大過年的，總有種很可拷，非你不刑的既視感。
    算了，他們是他們的事情，還是管好自己和老婆吧。
    瞅了一眼身後，飯已經做差不多的老媽，何年打開了手機上的微信。
    【非你不可】：老婆，有一個新年願望。
    【遙若可及】：什麽？
    【非你不可】：我想要一組，那天我給你買衣服的照片。
    【遙若可及】：等一下。
    【遙若可及】：[圖片][圖片][圖片]……好了。
    “……”
    何年無語，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何年過來吃飯！”老媽的聲音傳來。
    “來了。”
    何年屁股沒動，在網上找了一張稍微性感一點的圖片。
    【非你不可】：[圖片]我想看你這樣私房照，如果能看到的話，今年就沒什麽遺憾了。
    【遙若可及】：你夢裏看吧（生氣）
    看到許瑤這樣的回複，何年忍不住露出笑容。
    不出意外的話，老婆應該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滿足他了。
    滿意地收起手機，他走向飯桌。
    “媽晚上，吃的是什麽啊？”
    “黃豆燉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