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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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個災星,災星,克死生母,現在還要來禍害兄弟,你為什麽不早點死。”
    在一處大廳之中,隻見父親那一臉厭惡的表情,在眼中不斷放大,口中一句句的災星,直擊心靈。餘安不由的捂住雙耳,整個人抱成一團。
    “我不是災星,我不是,我不是啊。”
    半夜餘安從睡夢中驚醒,滿頭大汗,看著房間的一切,微微有點失神。
    “夢嗎”
    “娘親,孩兒有點想你,也許再過不久,我就會去見你了。”點燃床邊的燭燈,從懷中掏出一塊黃色的半圓玉石。
    餘安眼神暗淡,莫名的有些悲傷,但還是默默的閉上眼,不讓眼淚奪眶而出,自從母親病逝那天,曾放縱自己大哭了一場之後,餘安便決意此生不在流淚,自己要回應母親的期待,堅強的活下去,哪怕有一絲的可能都要活下去。
    雲國,南部太平鎮,餘府之中,被噩夢驚醒的餘安,手拿著一塊黃色的半圓玉石陷入了回憶之中。
    自己本是這雲國落城八大家族之一的餘家家主長子,名字是他母親為他取的,餘安,餘生安寧,遠離病痛,至於他為什麽會到這小小的太平鎮,就因為自己生來不久就帶著的這個病。
    在餘安出生一月之時,家中大排筵席,慶祝他滿月之喜,餘安父親在親朋好友的麵前炫耀自己有了孩子,家族有後。
    可就在這筵席之上,還是嬰兒的餘安忽然麵色慘白,大口呼氣,竟然一口氣沒順昏死了過去,這一情況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還好當時宴會上有一位本地的簡姓名醫,一眼看出餘安的情況,立刻以金針救治,這才讓餘安的假死沒變成真死。
    之後這位簡醫師便做出診斷,餘安患有心疾,血脈堵塞,活不過長久,恐怕活不過二七之數。
    這一消息讓餘安父母如遭雷擊。而後餘安便開始了漫長的醫治之路,但卻沒有什麽效果。
    之後餘安身上的心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每一次發作他都會暈厥過去,症狀會在持續一兩個時辰之後散去,在他三歲前往雲國國都求醫之時,五歲在家寫字之時。
    餘安不記得到底見過多少名醫師了,在他記事後,隻記得給他診斷的人,一臉束手無策的表情,母親頭上莫名出現的白發和蒼白的臉龐,以及父親那滿麵的陰霾之色,人人都說,除非有仙人肯出手救治才有希望。
    這多年的奔走,讓餘安自己也了解自己跟一般人不一樣,自己不能像尋常孩子那樣玩鬧,不能過度的勞累,要是不聽話,母親就會生氣,所以餘安空閑時便隻能多看看書了。
    七歲那年,母親病倒了,整個人消瘦的不成樣子,大夫說母親她身體本就不好,現在更是憂思成疾,多勞多病。
    那一年,餘安在母親的床前,聽著母親最後的囑托,“安兒,你命不好,生來便患有這心疾,娘本想多照顧你幾年,可惜卻一病不起,你要答應娘,好好活著,隻要活下去便有希望,無論你將來是否一個人,都要堅強的活下去,活到最後。”
    說完這些,餘安母親便撒手人寰,那天餘安放聲大哭,心中的悲痛無法言喻。
    在處理完母親身後事,餘安發現父親看他的臉色變了,記事以來,父親對他從沒有好臉色看,以前隻是臉上帶著不悅,現在的眼中變成了厭惡。
    在他母親去世的兩月後,父親居然娶了一房小妾,得知消息的他當場心疾發作。
    之後餘安去父親跟前質問,回應他的,隻有父親那厭惡的神情,跟輕飄飄的一句,“這個家我說了算,餘家不能無後。”
    直擊心靈的話語,除了心中的怒火和對父親的無奈,餘安發現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結果這個小妾倒是爭氣,第二年就生了一對雙胞胎兄弟,可把餘安父親高興壞了,小妾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人人見麵都得稱一聲二夫人,至於為什麽她沒有成為正室,無非就是因為餘安的存在。
    依照餘家家規,餘家將由長子繼承,餘安父親也知道,餘安這個兒子壽數注定不長,餘家總不能沒了繼承人,現在總算有了著落。
    餘安能做的就是躲在房中看書,聽從母親囑咐好好活著,一邊安安靜靜的等待自己大限來臨之日。可這平靜的日子也被打破,餘安的兩個弟弟居然出事了,時不時發燒,小病不斷,這可把餘安父親急的不行,又是求醫又是求仙訪道,希望兩個小兒康複,比對餘安的態度真是天差地別。
    之後餘安這個二娘,不知從哪帶回個道士,說餘家有災星作祟,這個災星就是餘安,告訴餘安父親,餘安生母就是他克死的,兩個弟弟也因為他的原因多災多病,要盡快處理,不然會禍及到他身上,甚至整個餘家。
    這話讓本就看他不順眼的父親大怒,當場把餘安叫到大廳,大聲指責。餘安除了麵色蒼白的接受,也說不出一句話。
    餘安父親本想把他趕出家門,但他是餘家長子,根據家規也不能把他逐出餘家。於是采取一個折中的方法,就把年僅十歲的餘安,發配到這座偏僻的小鎮裏,對外宣稱是送到清淨處養病。
    隨他而來的隻有一位老仆林伯,這位林伯是從母親娘家跟來的,自母親走後,也隻有這位林伯一直侍候在他身邊。
    說來也怪,自從餘安離家之後,餘安兩個弟弟果然有所好轉,連餘安自己也不禁懷疑。“難道自己真的是個災星嗎。”
    似乎是怕餘安再回餘家,餘安父親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安排醫師前來為他診治,查看病情。
    餘安心裏也明白,這哪裏是為他治病,父親這是派人看看自己什麽時候沒了,好為自己那兩個弟弟上位。
    這經過不少名醫確診的絕症,如何能看的好,記得前兩日父親派人過來診斷,來的正是那位斷言他活不過二七之數的簡醫師。
    餘安清楚的記得,簡醫師診斷之後,一臉難色說道,“餘安少爺,你的心疾這幾年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了,恐怕時日不多。“
    餘安倒也坦然,一臉正色說道,“簡大夫不用如此,這些年來多虧了你,時常為我診治,否則我豈能活到現在。我現在隻想知道,我到底還有多少時日。”
    “唉”
    簡醫師歎息一聲,麵上有些不忍之色,“就少爺的病,恐怕在發作兩次就。。。。”
    “還有兩次嗎。”
    “兩次嗎。”
    從回憶之中拉回現實的餘安,口中念著這最後的生機。這發病的次數越來越快,胸口這淡淡的壓迫感,不知何時就會把自己徹底壓倒,這種感覺這種無奈讓餘安不免有些悲涼。
    忽然餘安雙手按在胸口上,臉色蒼白,心髒劇烈跳動。
    “嗬嗬,又來了嗎。”
    餘安慘笑一聲,旋即暈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