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怪異的教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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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苦短,夜色不長,清晨的朝陽伴著雨露升起,一個少年背著一個少女走在一條偏僻小路上,少女趴在少年背上,正在指路。
“餘安公子,順著這條小路,走到頭,有一片小山穀,小鎮就在山穀邊,隻是小鎮已經破敗不堪,整個鎮人口不到五十戶,我家就在小鎮邊,門口有一棵楓葉樹,很好找的,隻是路程有些遠,我估計還要一個時辰左右才能走到,你還是把我放下,歇一歇再走吧。”
“沒事,這點路我還是能走的,昨天晚上就說過了,你也折騰一晚了,躺我背上睡一覺,睡醒就到了。”
餘安雙手一緊,把孟芸身體往上推了推,就順著小道接著走去。孟芸臉一紅,對餘安的舉動有些害羞,但還是聽從餘安所說,把頭趴在這個少年的背上。
昨夜餘安答應送孟芸回家,可大晚上的,城門已經關閉,無奈餘安隻能在城門口等著,幸好城門口有些小攤子,雖然夜已深,老板們都收攤回家,可還是有些桌椅留下,靠著這些桌椅,餘安跟孟芸聊了不少事情。
靠山鎮,地處雲都西邊不遠的地方,一座被小山穀包圍的鎮子,一座被遺棄的鎮子。
據孟芸所說,靠山鎮原本很繁華,臨近皇城,又在城外的主幹道上,人來人往,為這座穀中小鎮,帶來不少經商的人和財富,鎮中人過的也算富足。
隻可惜,這是三十多年前的繁華了,這樣富足安穩的日子,被一場天災奪走了。這場災難,使大地震顫,河道移位,小鎮人口銳減。
在大路上的主幹道,山穀進出口位置,因為山峰被震塌,亂石掩埋,無法進出,河道移位爆發了水災,將靠山鎮部分低窪地方灌成了一片湖泊。
城鎮存活的人皆遷移到地勢較高之地,這一連串的事故,讓這座靠山鎮的人受盡苦難,大道無法進出,小道崎嶇不平,且在山穀叢林之中,讓小鎮的人口為此越變越少,很多人都迫不得已遷徙到別地安家,隻有一些難舍故土的人,艱苦的留了下來。
孟芸的祖輩也在留下的那些人中,可這種地方條件艱苦,山林重重,食物供給不足,堅持不下者比比皆是,每年都有人離開。
至於孟芸的家人也在一次外出時發生意外,雙雙殞命,隻留下十多歲的孟芸,和一個弟弟孟誠,為了照顧弟弟,孟芸在這座破落的小鎮中,在唯一一家有祖上餘暉照耀,還有些財力的小富戶,簽署了一張賣身契,在他們家做事,為自己和弟弟混個溫飽。
聽孟芸所說,餘安也隱隱有些為這個鎮子惋惜和無奈,天災之下,人若螻蟻,隻能掙紮求存。還有此事莫非是當年雲都之劫引起的,時間也對,看來十有八九就是當初的大戰,波及到了這裏,念及至此,餘安修仙之心愈發強烈,修仙者的強大,宛若天災,如此力量才能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
餘安背著孟芸走了一段路,不久就看到這座荒鎮,不對,與其說是荒鎮,還不如說是一個小村落。隻是餘安來到這座小村村口,卻看不到一個人影。
“怎麽回事,這兒怎麽一個人都沒有,不是說還有幾十戶人家。”
想問一下背上的孟芸,可這個小姑娘已經睡著了,輕輕的喘息聲不斷,也是,畢竟折騰一晚上了。餘安自己也是有些疲態,若不是運行功法強行提神,隻怕也早就癱在地上了。
“也許是村民集體外出去了。”
不忍打擾這個睡得香甜的小姑娘,餘安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按孟芸所說的位置,進了村口,向她家走去。
門口有楓葉樹,倒是很好認,餘安都沒走幾步,就看見這棵樹,和樹後的一間破落小屋。
來到屋前,敲了敲。
“有人嗎,請問這是孟芸家嗎。”
“屋裏沒人,你走,你快走,我是不會離開的,沒見到我姐姐,我是不會走的。”
屋內傳出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走,什麽意思,餘安不解,可這個聲音叫醒了睡著的孟芸,這是她弟弟的聲音,她再清楚不過,從餘安背後下來,對著門中喊道。
“小誠,是我,我是姐姐。”
砰砰兩聲,咯吱一下,門打開了。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站在門內,臉上黑一塊紅一塊,看見孟芸就直接撲上來,大聲哭道。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先生果然沒有騙我,他說你今天會回來,你果然回來了。”
輕輕的拍了弟弟兩下肩膀,孟芸眼中也有淚花,說道,“這幾日委屈你了,姐姐回來了,回來了。”
孟誠哽咽了一會,抬起小臉,從孟芸懷中出來,抹了抹淚,擠出一個笑臉,驕傲的說道,“姐姐,我沒事,我這幾天好好的,我已經能照顧自己了,不會再給姐姐添麻煩了。”
“還有主家那些人要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說姐姐你出意外了,我都沒聽,我一個人把家守的很好。”
孟芸寵溺的揉了揉孟誠小臉蛋,說道。
“是嗎,小誠真厲害,隻是他們都走了嗎。”
孟誠道,“嗯,前天主家跟村裏的所有人都走了,說是要搬到新地方定居。”
聽到此處,餘安疑惑被解開,說道,“難怪我在村裏沒見到一個村民。”
孟芸似乎早有預料,對此事並不驚訝,解釋道,“這村裏大部分人都是依附我主家生存的,主家年輕一輩都想離開,可主家老太爺不同意,說祖宗故土不能離開。”
“我的賣身契也是跟主家老太爺簽署的,老太爺對人挺和善的,可惜在月前離世了,之後我就知道早晚有這一天,我隻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拿著我的賣身契,把我賣進了青樓裏。”
餘安有些惋惜,道,“原來如此,可惜並非人人皆有善心。”
“是啊,老太爺真的是個好人。”
對餘安的存在,孟誠歪著小腦袋一直盯著他看,忽然開口道。
“這位大哥哥就是先生說的貴人嗎,孟誠在這謝謝大哥哥救我姐姐,還送她回家。”
孟誠禮貌的道謝,讓餘安有些不好意思,同時有些好奇,這個孩子口中掛的先生是誰,好像知道自己會送孟芸回來。
“巧合罷了,不過你說的先生是誰啊,居然知道你姐姐今天就會回來。”
孟誠道,“先生就是先生,還能是誰啊,前幾日有人說我姐姐出事了,回不來了,隻有先生說我姐姐沒啥大事,有貴人相助,會轉危為安,今天就能回來。”
這話聽的餘安有些驚訝,這先生聽起來莫不是什麽世外高人,能先知先覺。
孟芸在一旁也說道,“小誠說的是一個有些怪的教書先生。”
“有些怪的教書先生,怎麽個怪法。”
摸了摸孟誠的頭,孟芸開始回答餘安的問題,“這位教書先生不是我們這的人,是年前到這的,沒人知道他從什麽地方來,隻知道這人來到這後,就在外麵一個破廟裏教書。”
“怪就怪在,他教書沒有學生,每日到了時辰,就在破廟裏自顧自的講述,講完就走,也不知道去哪了。他從不來這邊,對這裏的人也是不理不睬的,大家對他敬而遠之,但有不少孩子喜歡聽他講課,他也不拒絕,任由他們聽著。”
“教書無學生,對空講課,是挺怪的,那個破廟在哪,我也想認識下這位教書先生。”
餘安更好奇了,這位教書先生莫不是什麽大能前輩,來人世曆練,聽聞修為越高者,越喜歡來人世曆練,打磨心境,追求更高境界,要是能認識一下,也許會有一些機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