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手段與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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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淩劍的邀請與誘惑,接受還不是接受,要是放棄這次機會,那隻能等將來回了宗門,再去做那些能獲取丹藥的任務。
    那些任務,也是非常危險的,築基修士都有丟掉性命的可能。
    不過對餘安而言,這些任務也不是不能去做,畢竟五行陣在手,築基後期魔修都幹掉了一個,做幾個任務,謹慎一點,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前後相比,餘安更傾向後者,可真要拒絕了淩劍的麵子,那後果會如何,將來就難以確定了,但不拒絕,麵對那群魔道修士,恐怕今天就得折在那邊了。
    經過心頭的細細思量,餘安還是覺得現在保命要緊,畢竟現在小命不保,何談將來,心一橫,就要拒絕。
    至於淩劍這邊,看見餘安臉色變化,深知他還是有所顧慮,為了能安其心,手上一招,靈光一閃,一柄精巧的小短劍出現。
    淩劍的舉動,讓餘安嚇了一跳,把話咽了回去,他還真怕淩劍不滿起了殺心,忽然一劍斬向自己。
    不過淩劍可沒這個想法,反而把小劍遞給了餘安,示意他拿著。
    “此劍乃我的護身手段,是叔祖父給我的,裏麵蘊含金丹巔峰修士的一百零八道劍氣,劍氣出手,金丹之下,一劍可斬,劍氣相聚,甚至於一些較弱的金丹修士,也會死在此劍之下。”
    “你的任務就是拿著它,潛入魔道陣法之中,催動小劍,在陣法核心部位來上一劍,就行了。”
    下意識的接下小劍,聽到此物有如此威力,餘安簡直不敢相信,如此重要的東西,你就這樣給我了,該說你舍得寶物,還是狂妄自大,家族長輩留給你的保命手段,都能給出去。
    可能是見餘安臉色依舊難看,覺得他是擔心無法脫身,這次他抓住餘安的手,又是單手一招,一把淡白色的靈力小劍出現。
    此劍一出,一股強大的靈力出現,伴隨著上頭的劍氣,餘安絲毫不懷疑,要是這把劍落下斬殺自己,絕對很容易。
    就見小劍飄了過來,淩劍把小劍輕輕一按,按在了餘安右手手背之上,強大的靈力入體,一股恐怖的劍氣也一並進入手中,雖然不知這東西有什麽作用,但肯定絕不尋常。
    在靈氣小劍印在餘安手背後,淩劍擺了擺手,說道。
    “好了,此劍符是一道強大的攻擊手段,我相信你已經感應到了,另外此劍符也是一種保命手段,遇到生死之險,催動此劍符,你整個人,可化作一道劍氣破空而出,遠遁逃命,誰敢擋在你身前,都會被此符的劍氣所傷,足夠你保命。”
    “操控此符也簡單,將力量灌注到你右手的劍符之中,使劍符的力量爆裂出來,就行了。”
    “另外,此符還有一種效用,你可以將此符的力量牽引出來,覆蓋住自己,金丹之下的修士將無法感知到你的存在。”
    聽淩劍師叔交待的這一件件事情,餘安都有些麻木了,這兩件東西,不用說,都是其壓箱底的手段,對方把東西交給自己,意思也很明白了,非去不可。
    隻是對方搞了這一出,餘安的心思卻有些轉變了,小劍和手背上的劍符,一個主攻一個主逃,淩劍師叔把自己要做的事,要逃跑的手段都準備好了。
    此行有危險,但一去不回的風險,已經大大降低了,那這麽說,現在去幫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把兩種東西的功效說完之後,淩劍也似乎不想跟餘安多說什麽,直接說道。
    “怎麽樣,你去還是不去。”
    餘安無奈歎了口氣,說道。
    “師叔有命,弟子豈敢不奉命,隻是我比較好奇,師叔為何一定要去赴險,若隻是磨礪劍道,應該還有其他選擇,不一定要去跟魔道拚命。”
    在餘安應承下後,淩劍也是露出滿意的神色,隻是後麵的問題,也讓他眉眼一沉。
    “人是有執念的,我最大執念就是苦荒那一戰,沒能斬下對方”
    “行了,你我該出發了,不能讓血塵跑了,你想知道的話,路上我跟你講講。”
    一柄長劍落地,淩劍讓餘安上去,就要拉著他一塊趕去草絮穀。
    餘安不解,不明所以,但也站了上去,後麵就聽到一個,讓他難以理解的故事。
    淩劍所說,他早些年前,跟隨淩風雨入苦荒尋魔,偶遇了當時的魔道少主血塵,二人打了一架。
    這場戰鬥,是淩劍最酣暢淋漓的一次,血塵是他此生遇見的第一個,並且是唯一一個,境界相等,實力手段也差不多,能跟自己戰鬥,且不分伯仲的人。
    在二人交手期間,淩劍居然意外的進入了頓悟之境,領悟到劍法精髓,戰力大增,當場把血塵打的狼狽逃竄。
    在追擊血塵的時候,淩劍的感悟不絕,仿佛隻要斬殺此人,自己的劍道之路就能圓滿,可惜中途有魔道金丹出手,救下了對方,他也就此失去了悟道的時機。
    事後,淩劍回到了山門之中,不斷磨礪劍鋒,可就算跟金丹修士交手,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讓他覺得有所欠缺。
    也是覺得前方瓶頸巨大,淩劍又想起了血塵,回憶那一次戰鬥,若能再戰一次,或者能尋到突破的契機,隻是長輩們卻不同意,因為苦荒之中,隱隱有魔道元嬰出現,他們怎麽可能再讓淩劍冒險前往。
    故淩劍也隻能把事情壓在心中,他一直想另尋出路,可總是苦尋無果,隻有每每回憶起那次戰鬥,才能讓腳步有所動彈,久而久之,心中就種下了執念。
    “如此執念,各位長老,師叔師伯都曾為我開解過,勝者無需再記掛敗者,敗者如何能做勝者的磨劍石。”
    “可我不這樣認為,同一輩中,我僅剩此對手,不找他,找誰。”
    “今日再相遇,我從未如此興奮,心中想的便是跟其再戰,我也相信,這麽多年過去,他也心懷不甘,亦有進步,如此合適的磨劍石,我怎能放過。”
    “如此這般,便是我想找他一戰的理由,你是不是覺得很可笑。”
    “怎麽會。”
    餘安回應了淩劍師叔一句,但是也沒說出心裏話,對這件事他不覺得可笑,隻是覺得為了這種事情,去跟血塵死鬥,一頭紮進人家布置的陷阱中,有些不值得,可淩劍眼中滿是戰意,他如何能勸的動,勸也隻是無用功罷了。
    如同餘安所想,淩劍執念入骨,戰意衝天,此戰必去,非一般人能勸,能阻止的。
    而除了淩劍有這樣的執念外,還有一個人也是這樣,魔道少主血塵。
    草絮穀,又叫葬魂穀。
    這是一座被高坡懸崖圍起來的穀地,穀中常年有枯枝野草,更是盛產一種野草草絮,枯黃之時脫落,布滿了穀中大大小小的地方。
    但多年前,有凡人大軍在附近交戰,雙方死傷慘重,直至一方落敗結束,正值酷暑,為防止疾疫,將死去的將士集體搬運到穀中,放火焚之。
    那一日,就是草絮穀變葬魂穀的原因,穀中野草燒盡,顯現出一片蒼茫大地,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焚屍的緣故,此地陰氣太重,冤魂不散,野草不在生長,荒涼到了現在。
    陰氣鬼嚎,使這個地方成了生人勿近之地,別人要是進入其中,白天還好,一到晚上,就陰風陣陣,還有怪事頻頻發生。
    故附近的人,都認為是穀中鬼怪作祟,把此穀列為絕地,當地的人稱呼它做葬魂穀。
    而此刻的穀中,仿佛又出現了當年屍山血海,就見原本空無一物的穀地之中,堆滿了人的屍體,一片人山人海,黑壓壓一片。
    在場中,還有一批站立未倒下的,可這些人,一個個麵無表情,不帶一點血色,就那樣站在原地,在眾人的頭頂,覆蓋著一道血紅色的陣法,陣法散發著強烈的血氣,形成了一道血色光罩,把些人都籠罩在下麵。
    紅色光罩不間斷散發出血光,牽引凡人血氣,一條條如同鮮血的線條,從人群之中被拉扯出來,失去血氣的人,馬上就倒下去了,隨之人身體之中,就會有一隻惡鬼跑出來。
    惡鬼領著血氣,向陣法的源頭飛去,一張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幡旗,鬼魂到達此處後,就會向幡旗之中飛去,回歸本位。
    在幡旗旁邊,則是一塊孩童高的鎮魂石,上頭漂浮著一枚紅色血晶,惡鬼帶來的血氣一靠近,就會被吸入其中,為血晶增加一絲光亮。
    不遠處,一個邪魅的青年男子,坐在一張寬闊的主座上,一腳踩地,一腳放在座上,正在靜靜的聽著手下稟報。
    “少主,紅塵失手了,我正欲殺掉那幾個清霧門修士,誰知淩劍忽然出現,破了我的法術,不得已,隻能回來向少主請罪。”
    紅塵魔女低頭在前,雖然不敢抬頭,但依舊有條不紊的稟報著事情,而身前魔道少主血塵聽完後,隻是淡淡說道。
    “起來吧,淩劍出手,你能活著,就算你命大了。”
    “多謝少主。”
    紅塵魔女緩緩起身,站到了一邊,這裏還站著兩個人,高矮不等,而矮個男子,正是陰鬼,高的那人則是最後一位魔道護法。
    “陰鬼,那個布陣重創你們的少年叫什麽。”
    血塵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