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莫明秋被張重鬧了起來。
    “不會吧？得吃過早飯才走吧！”莫明秋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
    “馬都備好了，不如路上吃？”張重顯得十分興奮。
    “這可是在家吃的最後一頓了！以後想吃都難了！”莫明秋打趣道。
    見張重有些猶豫，莫明秋又道：
    “張龍呢？”
    “應該也在等你，有今日行程，誰會像你睡得如此沉穩？”張重諷刺道。
    “這是多大的事啊？以後定國安邦那才是大事，你不會那時也要不吃不喝不睡覺吧？”莫明秋調侃著。
    “我頭一次，好不好？沒有你這般境界。”張重為自己辯解著。
    “好吧，去找張龍，然後出發，順路去李記買包子吃。”
    “征途，征途尋真理的路，不能少了激情和難度。”莫明秋說了一半，然後自己開始哼起曲來。
    “什麽？”張重沒聽太清楚。
    “一首歌的歌詞。”莫明秋解釋。
    “該不會你還會唱歌？”張重喜滋滋地問道。
    “廢話，我可是情歌王子。”莫明秋答的十分爽快。
    在這個世界能把自己稱做情歌王子的估計就隻有莫明秋自己了。
    除了臉皮要有一定厚度，也得有挑戰世俗的那般勇氣和自信心，而莫明秋是從來都不缺少自信心的。
    張重神一般的看著莫明秋，隨後說道：
    “路上給我們來兩首？”
    “可以，你們倆還必須學。”
    莫明秋看到張龍在門口等著，於是大聲喊道。
    征途似乎就這麽開始了。
    讀書不如走路在這個世界是新鮮的感覺，確實有些道理。
    不過盛世裏或者是一種風情的體現，亂世又當如何？誰也不知道。
    對莫明秋來說隻有五六天的摸索時間，因為這幾天可以跟著采辦大軍趕路，風險幾乎沒有什麽，而再此以後，一半交給了張龍和朱五，另一半就得靠自己了。
    張重沒有考慮任何一點風險，他眼睛裏隻有新奇再新奇的願望。不過事後他就會認識到什麽是真正的人間。
    王總管送出半裏路，還想繼續送。被莫明秋攔住：
    “王總管您就別跟我們客氣了，我們騎馬，你騎的是驢，一個人往回走可是沒有那麽輕鬆的。”
    “也對！你跟少爺都絕非池中之物，老夫在此祝你們飛黃騰達。”
    於是轉身有些傷感的走了。莫明秋想安慰，又覺得多餘，遠遠望著一人一驢消失在視野中……
    一路上三人聊著天，張龍主動說到自己以前的一些見聞，莫明秋挺有興趣的聽著，張重從表情上看有些緊張。
    “你們這個世界裏有大宗師嗎？”莫明秋突然問道。
    “什麽大宗師？”張龍不解。
    “就是武功練得比較高的一些人，武術領袖級的人物，天下第一，又或者他們之間有個什麽排名什麽的。”
    “武國習武之人比較多，而且派別林立，到是有幾個出名的高人。”張龍道。
    “文國一個都沒有？”莫明秋好奇問道。
    “應該都有，像是都尉大人在文國那也是頗有盛名的。或許武國的稍微多一些。”張龍隨後解釋。
    “那江湖上呢？”莫明秋問。
    “那就應該是通天教主第一了！”張龍道。
    “通天教主？”莫明秋重複問道。
    “傳言通天教主應該算天下第一了，但沒人見過本人是什麽模樣。”
    見兩人好奇心很重的樣子，張龍停了停笑著補充道：
    “不過教眾倒是遍地都是，都尉府附近的幾家商號據說都是通天教的教眾。還有很多賭館妓館也都是打著通天教的名頭。”
    “那不是搞得臭大街了！這教主也不管管？”張重插嘴問道。
    “聽說教主呆在金國享福呢。估計是懶得管。”張龍解釋道。
    “而且人都不一定是真的，虛構出來一個神仙，嚇唬嚇唬老實人罷了，跟玉皇大帝是一類的。”莫明秋說出自己的猜想。
    “但聽朱五說人是真的，傳說當年刺殺武國先王鼎宣皇帝的就是他了，不過真假難說，反正那皇帝確實是死得突然。”張龍把自己從朱五那裏閑談聽來的說了出來。
    “為什麽殺皇帝？他幫金國嗎？”張重問道。
    “傳說是的，不過後來金國護國將軍好像也被說成是死在他手裏。誰知道呢？傳說就是傳說，聽聽罷了。”張龍最後還是把自己的話定義成虛幻的故事。
    “通天教主，確是個有趣的人了。”莫明秋好奇起來。
    “前麵就是封平隘，等朱五來了，我們再問詳細一點。”張龍指指前方一處關隘說道。
    “那是不是朱五啊？好像是兩個人呢！”張重問道。
    莫明秋和張龍順手望去，確有兩匹人馬站在高崗之上，其中一個正是朱五。朱五此時也看見三人，於是和旁邊之人交流了一下，兩人迎了過來。
    “朱大哥，一路可還順利？”張龍問道。
    “順利順利。”朱五和那人行至跟前，對三人引薦道：
    “他是二兩半的父親，說一定要當麵謝謝你，我實在推脫不掉，就一起來這了。”
    轉而又對身旁之人道：
    “這位便是莫公子，是他在集市上救的人。”
    莫明秋拱手，並上下打量來人——
    隻見此人生得魁梧，一臉的剛硬之氣，但裝扮同於常人，不像是所謂的秦人。
    此時來人已翻身下馬抱拳說道：
    “多謝公子救了在下的孩子。”
    莫明秋也趕緊下馬還禮：
    “這位大哥千萬不要客氣，不過舉手之勞罷了。今後需得小心，這個世道確實不好。”
    “多謝恩人教誨，在下如今身無長物，不知如何感謝才是，隻能方麵跪拜。”說著居然俯下身去。
    莫明秋連忙把他拉住道：
    “哎，哎這可不行！”
    誰知根本就拉不住，莫明秋也跟著被帶著跪下，張龍，朱五趕緊將兩人扶起。那漢子見如此狀況，也不敢強來。
    莫明秋道：
    “你那孩子年紀尚小，人聰明可愛，我見了也是喜歡，
    有句話叫‘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是個大聖人說的。我輩不才，也當效仿。救他自當是本份，你千萬莫放在心上。”
    那漢子估計聽懂大概的意思，於是轉身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包裹，對莫明秋說道：
    “確實大恩不言謝，不過此包銀兩請恩人收下。”
    “這位大哥，不是說了不用謝了嗎？救個小孩就得銀子酬謝，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莫明秋說了句真心話，感動了一圈人。
    “何況我這次行程遙遠，帶多了這些俗物，行動也會不方便，或者還要招來好些煩惱。”
    自己的銀子成了累贅，肯定不能強迫對方要了，那漢子尷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莫明秋安撫道：
    “這位大哥看來也當是灑脫之人，我們不要太計較這些你我都會去做的份內之事，你留著銀子或許能救很多其它受苦受難之人，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