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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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特法船長步履輕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渾然不知背後有人跟蹤他。
    而老人身後跟蹤的人也渾然不知他背後也有人跟蹤。
    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老人一出咖啡館的大門,這裏關卓霖就撥通了趙守訓的電話:
    “訓哥,目標已經出去,應該是回家了!”
    咖啡館到老人的家,(如果船是家的話),也就不到十分鍾的路程,因為天黑又下著雨,平時隻需10分鍾的今天花了20分鍾分鍾。
    老人慢悠悠地沿著碼頭遊艇泊位走著,易北河凜冽的寒風迎麵吹來,又冷又濕。
    老人拎著關卓霖給的資料和咖啡走進了一艘遊艇裏。
    漢娜號,是一艘33英尺的德國產的巴伐利亞單體木質帆船,看年歲應該都有10年以上。
    “漢娜”是德國非常常見的女人名字,是希伯來語“慈祥”、“優雅”的意思。不言而喻,這艘船一定跟一個德國女人有關。
    老人熟練地跨入帆船,站定後身手矯健地鑽進艙室。
    一進艙門就發現不對勁,巴伐利亞33英尺的單體帆船整個甲板下的艙室比較緊湊,一共有4個功能艙,而此時都被人撬開,滿艙室被翻了個底朝天。
    老人似乎很氣憤,其實在德國這種入室盜竊的行為並不多,特別是在漢堡港區的遊艇碼頭,幾乎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畢竟在遊艇碼頭,每年的泊位管理費也是不菲的,這裏有二十四小時的守衛和服務。
    到遊艇上盜竊難度很大,並且這種帆船上油水不多。
    老人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丟失任何東西。
    這就奇怪了,也不再多想,洗簌一番後上床睡覺,到點休息那是老人多年養成的習慣。
    午夜時分,人一般會睡的很沉,特別是在搖晃的船艙中,一個黑影順著碼頭泊位的攬繩爬上了“漢娜”號的甲板上。
    進入甲板下層的門從裏麵反鎖了,黑衣人用力推了推,門沒有開,於是拿出背包裏的工具,幾下倒騰就把門弄開了。
    黑衣人輕車熟路地來到了老人睡覺的起居室,直接走下床頭櫃,伸手就去拿老人帶回來的那份簡報。
    “你是誰?”
    黑衣人被這一聲嚇得連忙後退了兩步,穩了穩情緒,才發現在這狹小空間裏一個老人從床上坐了起來,並迅速下床挪到另外一頭的床頭櫃邊,老人打開床頭櫃快速翻出了一個長柄手電筒握在手裏,厲聲喝道。
    黑衣人此時也從包裏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地看著老人。
    就這樣雙方以一種平靜的方式對峙著,很快這種平靜就被打破,黑衣人慢慢地走向放文件的床頭櫃,用英語惡狠狠地說了句:“老東西,我不想傷害你,隻是拿點東西就走,識相一點。”
    “朋友,屋子裏的東西你隨便拿!拿到了就趕緊離開我的船!”麵對眼前一個壯碩的身高超過一米九,頭幾乎盯著天花板的青年白人老人知道打不過,此時老人不想激怒黑衣人,就希望對方趕緊離開。
    黑衣人一把抓住床頭櫃上的文件,迅速地翻看:“告訴我,那個黃種人跟你說了什麽?”
    黑衣人在翻看文件的時候不經意間露出了手腕上的紋身,是一個非常顯眼的由圓規和曲尺組成的圖案其中間有一個大大的英文“g”。
    “你是共濟會的?”老人語氣中透著一絲的憤怒問道。
    “老家夥居然知道共濟會,很好,那我就直接告訴你吧!沒錯,我是共濟會的,快說,那個黃種人跟你見麵說了什麽?”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快滾出我的船,否則我就報警啦!”
    “嘿嘿,隻要你告訴我你們交談的內容我馬上走!”黑衣人拿著匕首比劃著。
    老人並不為所動,看著黑衣人。
    黑衣人這下被激怒了,拿著匕首就衝了過去,老人舉起手電筒一陣格擋,船艙裏空間委實太小了,兩個白人個子都不低,在這裏搏鬥真是施展不開。
    黑衣人到底是年富力強,揮刺幾個回合,老人就漸漸落入下風,一不小心,就被匕首刺中了左胳膊,頓時鮮血就湧出,順著手臂滴答滴答地流下來,場麵很是嚇人。
    老人很頑強,並沒有因為手臂受傷而放棄抵抗,依然用手電筒在格擋。
    “老家夥,快說,那個黃種人跟你你說了什麽?不然要了你的命!”黑衣人可謂步步緊逼,老人因為失血現在已經體力不支,漸漸地毫無招架之力,眼看老人就要被打倒,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住手!”隻見一個黃種人拿著一把槍指著黑衣人大聲喝道。
    黑衣人扭頭一看,一個蒙麵的黃種人拿著槍指著自己,頓時有些慌,人也一下子立在原地,沒有再向老人進攻。
    “放下手中的匕首,雙手舉起來!”黃種人大聲說道。
    黑衣人在槍口下隻得依照黃種人的話做。
    “哎呦!”老人不經意間呻吟了一聲。
    這一聲吸引了黃種人的注意力,稍稍有點分神,而黑衣人是訓練有素的,見有機可乘,一個箭步,身子一弓,人就竄了出去,手中的匕首用盡全力一擲,黃種人為了躲避迎麵而來的匕首,隻得把身子一傾起居室實在太小,沒有辦法隻得半跪著躲避。
    黑衣人借助這次偷襲,成功的逃出了狹小的起居室,一竄就沒有影了。
    見黑衣人逃掉了,黃種人也不追,收好槍,就去查看老人的傷勢。
    “沃德法船長,我是迪倫的朋友,是來保護你的!你的傷怎麽樣?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治療。”
    來的人自然是朱雀營的趙守訓。
    “謝謝你救我,我沒事,皮外傷而已,隻是失血過多,人有些疲憊,你去外麵找急救箱幫我包紮一下就好了!”
    趙守訓先撕下來一條床單給老人先止血,然後去外麵找急救箱。
    一會功夫,急救箱被找到,趙守訓十分麻利地給老人包紮好傷口。
    這時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泛白的老人才緩過來。
    “謝謝你,年輕人!”
    “船長,此地不宜久留,我建議你跟我一起去酒店住下吧!”
    今晚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賊闖入偷竊那麽簡單,對方身份已經明確了,是共濟會的人,老人太了解共濟會的實力了,他現在也不敢馬虎,既然救他的人要求他跟隨一起離開,老人不置可否,隻是內心有些猶豫,是否現在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可是老人轉念一想,如果讓警方介入,不僅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會為他招來更多更大的困惑,所以決定還是先跟這位迪倫的朋友離開吧!
    現在的情形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們跟共濟會有關係嗎?”老人臨走前還是問了一句。
    “船長,我們跟共濟會沒有任何關係,如果要說有,那也是對立的關係。”
    老人也不懷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和幾本日記本,用一個提包一裝,就遞給趙守訓。
    趙守訓一手拎包,一手攙扶著老人,很快兩人就走出了帆船,上了趙守訓開來的奔馳大g。
    高性能的汽車像箭一樣駛離漢堡港區,剛出去不到兩分鍾,就聽到一聲巨響,剛剛他們離開的位置頓時火光衝天,老人那艘巴伐利亞33英尺的單體帆船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團熊熊烈火。
    在這冰冷的寒夜,即使已經隔了幾公裏,火光也能看到,老人隔著車玻璃窗靜靜地看著他的家,默默地……
    看著眼角噙著淚的老人,趙守訓柔聲安慰說道:“船長,隻要人在,一切都在,船沒啦,我們給您再買一艘!”
    過了很久,老人才回應了一句:“那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