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父母私奔拒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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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神穀山。
    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扛著一捆幹柴,走在崎嶇的山道上,背後別著一把鋒利的斧頭。
    青年一邊走著,一邊唱著山歌,歌聲在山澗裏回蕩,旋律優美動聽,別有一番味道。
    青年旁邊有一個書童打扮年齡稍小的少年,亦步亦趨的跟著,不時拿手擦著汗,嘴裏嘟囔著:“少爺,您這又是何苦,再怎麽說您也是丞相府的大少爺,這跑到深山老林打柴,這好說不好聽啊!”
    被叫少爺的青年叫林文方,是大唐帝國丞相之子,他身穿灰色破舊棉衣,神色自若,他語氣堅定道:“師道,你不必勸我,我是不會回京成完婚的,你知道,我心裏隻有玉兒。”
    孫師道憂慮道:“可是,大公主那邊怎麽辦?和皇家悔婚,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
    林文方和孫師道兩人目前住在神穀山山腳下的一個茅屋裏。
    而距離這裏最近的村子叫呂家村,也是神穀山附近唯一的一個村子,其實也就二十來戶,不到百人罷了,不過原來的呂家村,有幾百戶人家,近千人,那時候的呂家村別提有多熱鬧了。
    可是,在過去的幾十年間,地震、洪災、幹旱等天災不斷,呂家村死傷慘重,便也隻剩下區區百十人了。
    呂家村裏僅存的一位村老,傳出話來,據說得到了祖宗托夢,告訴村老,他們呂家村之所以遭受如此大的災難,就是因為呂家村收留了不該收留的人,得罪了山神雨神,所以才導致山神雨神發怒,要滅絕了他們。
    那時候的呂金隻有十五歲,父母也都因為天災沒了,他隻記得那年,他和兩個弟弟被呂家村所有人拿著棍棒趕出了村子,大家都罵他們是災星,是禍害。
    呂金三人哭喊著想要回家,卻遭到了呂家村所有人的排斥。
    呂金看著眼前熟悉的村莊,和熟悉的麵孔,心裏難受極了,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如此大的變故,也不知道他將去往何處,一股孤獨感湧上心頭,他的淚水溢滿了眼睛,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眼前原本可親的叔伯們,此時也變得極為陌生。
    他想不通,也有些不知所措,瘦小的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呂金站在村前很長時間,卻沒有換來任何同情的目光,他看到的隻有漠視和厭惡。
    呂金雖然隻有十五歲,但心智也日漸成熟,他已經能夠判斷善惡了,看到呂村人如此排斥於他,他跪在村前喊道:“村老,為何要趕我們我們做錯了什麽了嗎?”
    說是村老,也隻不過是位60來歲的老人罷了,其實也是呂金的外公,但呂家村有祖訓,一旦當上村老,必需守公正、尊族規、護呂村。
    呂金從懂事起便被教導,要尊稱外公村老,否則將受到懲罰。
    村老越過眾人,走到呂金三人麵前,伸出手,原本想拍一拍呂金的頭,可是想到夢中的情景,他連忙將手縮了回去。
    村老麵無表情道:“呂金,你可知道,你父親乃我呂家村贅婿,當年逃難到我呂家村,我好心收留於他,並將小女兒下嫁於他,可是,沒想到,我這好像竟釀成大禍,自此我呂家村天災不斷,原本近千人的大村落,如今隻剩下了這區區106人了,這裏麵還包括你們這三個小孽畜,和我這快要入土的老不死的。”
    呂金看著眼前這個原本極為疼愛他的村老,把這些年的天災都算在父親的頭上,他極為憤怒道:“村老,您不記得了嗎?去年洪水來臨,要不是父親及時送來消息,存中老少估計得死絕了吧,況且父親為了救您和村中各位鄉親,到處奔波,活活累死在您麵前了,母親也因為傷心過度,隨後也跟著去了,您的心就真是鐵做的嗎?”
    村老聽了呂金的話,臉上陰沉喝道:“小孽畜,昨日我在夢中得祖宗托夢,說是我不該收留你父親,我早就該猜到的,這幾年我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我想不通啊,這麽多年了,也沒有出現過這麽大的災禍,為什麽自從你父親來了,就出現了好在老天開眼呐!終於把他收走了,隻可憐我那小女兒,年紀輕輕就跟著去了。”
    他說到這裏,滿是皺紋的臉上也滾下熱淚來,不過他也沒有在意,接著狠聲道:“你可知道你父親給我呂家村帶來了多大的災禍嗎918人啊!天呐!我這是做了什麽孽了,盡讓老天如此懲罰於我。”
    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旁邊村老的兩個兒子趕緊上前扶住村老,兩人雖然隻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但對於給他們帶來災禍的呂金一家也是極為痛恨的,他們對著呂金喝道:“呂金,念你們三兄弟還年幼,趕快走吧,要不然別怪我們動手,我們的手上可沒個輕重,打死你們,都沒有人給你收屍。”
    呂金看著兩位舅舅如此猙獰的麵孔,臉上也露出害怕之色,他沒想到一夜之間事情全不一樣了,他默默站起身來,拉著兩個弟弟,向著山道上走去,背景顯得那樣的可憐悲苦。
    看著呂金走了,村老的兩個兒子還想說點什麽,不過村老卻沒了精力,他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們回去吧,呂金他們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我本來是不想放他們離去的,可他們畢竟是你們的親外甥,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呂金兩位舅舅道:“隻能這樣了,希望村裏以後不要再有天災啊!”
    呂金三人沿著山道一直走了兩天,餓了就吃點野果,渴了就喝點泉水,幸好他們從小在山裏跑慣了,身體也比一般人強壯,才沒有出現意外。
    直到第三天,道路變得越來越寬敞,他們才仿佛看到了希望,沒有人煙的山區實在太可怕了,他一直在忍受著,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
    當遠處炊煙嫋嫋升起,一個與呂家村類似的村子出現在呂楓麵前時,他原本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拚命的向著村子奔跑著,仿佛要將全身力氣都在這一刻用完了。
    當呂楓站在村子門口的時候,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隱約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不過此時他的眼皮實在太沉,怎麽也睜不開眼睛來。
    站於呂楓麵前的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女孩,身穿白色紗裙,她正好奇的打量著麵前這幾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女孩剛要問話時,卻發現站在最麵前的小孩一陣晃動,然後就直接摔倒在了她的麵前。
    這些天的奔波早已將呂金的精神消耗殆盡,再加上還要照顧兩個年幼的弟弟,所以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現在看到和他一樣活生生的人時,他再也支撐不住了。
    女孩被嚇了一大跳,她轉身便向著茅屋裏跑去,邊跑還邊喊道:“文方,快來呀!出事了!”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靜謐的山穀不斷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