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潘塞的目光，製止了夜鶯的肆無忌憚。
    幾噸重的屍體，從麵積不到4平米的車板上傾斜出來。
    在地上堆積成一座小山包的樣子。
    哪怕是第二次看到這情況，玩家也覺得心裏膈應。
    搬屍體的工作，不好做啊。
    “斯潘塞先生。”
    玩家們忙碌的搬運屍體，夜鶯將他的腦袋彎轉180°，看向另外一側的斯潘塞。
    “這些人，並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衰弱無力，帶著嘶啞的話音，順著風，傳遞給同樣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的幽魂。
    “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能決定。”
    斯潘塞知道夜鶯想說什麽，但是他根本不接夜鶯的話茬。
    玩家的特殊性有目共睹。
    這種特殊性，除了神跡，斯潘塞不知道用什麽詞匯去形容這一現象。
    隸屬於死之教會的撿屍人對此有異議很正常。
    但是不要把他牽扯進去。
    他還沒活夠。
    哪怕他變成幽魂，他也沒覺得自己“活”夠。
    “三日後，拉爾大主教將會對威廉領主進行拜訪。”
    “還請您將此消息，轉告給威廉領主。”
    夜鶯留下嘈雜的消息，駕駛著馬車，向遠處逝去。
    隨著夜色的加重，馬車身影逐漸黯淡。
    行駛十幾米後，馬車消失在斯潘塞，還有郭騰的眼前。
    “領主大人，您怎麽看待此事。”
    斯潘塞對著飛到幹枯樹枝上的亡靈梟鞠躬致意。
    “死之教會肯定不會對這些另類不死存在的玩家無視。”
    “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找到玩家不死的秘密，然後剔除掉他們的不死。”
    “但是，這可能麽。”
    “嗬嗬嗬嗬。”
    簡單的話語，陰沉的笑聲，讓哪怕已經轉化為幽魂狀態的斯潘塞，也覺得靈魂冰冷。
    領主大人話語裏的信息很多。
    他知道玩家的來曆。
    也知道玩家的不死性。
    同時，他還知道死之教會肯定會對玩家束手無策。
    那玩家幕後的推手，已經顯而易見。
    “不要害怕，我的守夜人先生。”
    “繼續你的引路人身份，並將它做好。”
    “最後，你會得到你所想要的東西。”
    一陣撲朔。
    “嘎嘎。”
    林間留下烏鴉的叫聲。
    清麗的叫聲，猩紅色的光點，在夜色中逐漸遠去。
    留下站在原地的斯潘塞，和他此刻複雜的心。
    十幾分鍾後，玩家得到了他們今晚的報酬。
    25銅。
    “啥時候咱們能掙25銀呢？”
    0點1蹲胖子看著手上的銅幣，分出來24銅，還給身邊兩人。
    “沒出息，咱們最起碼要掙25金！”
    全能熊貓人掂量掂量自己手上的銅幣，對0點1蹲胖子鄙夷道。
    “你們就不能在想著多掙點嗎？”
    “比如25的後麵加個0.”
    pibc執行軍團站在一旁，對兩人同時鄙視道。
    “來來來，別摸了，把錢給我。”
    0點1蹲胖子對二人伸出雙手。
    “幹啥？”
    “卡bug啊。”
    “等會你錢丟了咋整。”
    “哦，也對。”
    二人把身上的銅幣遞給0點1蹲胖子。
    然後躺在地上。
    “來吧，胖，痛快點。”
    全能熊貓人躺在地上，閉目等死。
    0點1蹲胖子提著他的那把破舊短劍，在全能熊貓人身上比劃幾下，沒敢劃拉下去。
    殺怪和殺人完全不是一個感覺。
    無論是從道德，還是從內心上來說。
    0點1蹲胖子下不去手。
    “熊貓，要不你自殺試試？”
    “這個，我是真不敢把你宰了。”
    0點1蹲胖子把手上的劍遞給全能熊貓人，讓他自己了斷。
    “切，慫包。”
    全能熊貓人接過破舊短劍，對0點1蹲胖子不屑。
    拿著劍放在自己脖子上，卻怎麽也劃拉不下去。
    “切，慫包好意思說我，你咋下不去手。”
    0點1蹲胖子嘲諷回去。
    “那個，斯潘塞先生，你能幫助我們一下嗎？”
    無論是殺人，還是自殺。
    三個人都沒這個膽量。
    “你們需要我幫助你們做什麽，殺死你們？”
    “可這有什麽意義，你們會複活不是嗎？”
    玩家的奇特舉動，自然在斯潘塞的觀察之中。
    看起來玩家像是在殺人或者自殺，可他們都沒用這個膽量。
    但是他們為什麽要尋求死亡？
    這個世界上，什麽都和玩家有關，唯獨死亡不是。
    玩家是不死的。
    這點在很多方麵都可以印證。
    既然是不死的，那為什麽要死？
    斯潘塞不知道玩家想做什麽。
    “我們要測試bug。”
    pibc執行軍團對斯潘塞解釋道。
    隻是他的解釋，讓斯潘塞更為迷惑。
    八阿哥？
    什麽東西？
    “您隻需要在我們需要的時候殺死我和他就行。”
    pibc執行軍團指指自己和身旁的全能熊貓人。
    “好吧。”
    斯潘塞點點頭，同意了玩家古怪的請求。
    他殺過人，見到過人為了活命，使出各種各樣的祈求辦法。
    今天，他算是開眼了。
    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人求著自己死亡。
    “現在開始嗎？”
    奇怪歸奇怪，斯潘塞看向兩人，向他們確認道。
    “斯潘塞先生，請您動作迅速一點，我怕疼。”
    “對了，您不要把我們的屍體成碎末，這樣我們的卡bug實驗就無法進行下去了。”
    “好了，可以開始了。”
    全能熊貓人說完，緊緊閉上眼睛，等待著自己死亡降臨。
    就在斯潘塞準備殺死躺在地上的全能熊貓人和pibc執行軍團時，0點1蹲胖子伸出手，按住pibc執行軍團嘴巴，把他拉起來。
    “bug測試一個人就夠了。”
    0點1蹲胖子小聲對pibc執行軍團說道。
    pibc執行軍團想想也是，點頭從地上起來。
    對著斯潘塞伸手示意。
    “開始吧。”
    斯潘塞聳聳肩，向躺在地上的全能熊貓人伸出他的幽魂之手，插進全能熊貓人的體內，握住他的心髒。
    “嗯！”
    心髒麻痹的痛感，讓全能熊貓人忍不住發出痛苦的悶哼。
    幾秒後。全能熊貓人的靈魂出現在墓地。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屍體，然後再看一眼0點1蹲胖子和pibc執行軍團，對二人豎起中指。
    他哪猜不出這倆人把他給坑了。
    “熊貓，複活，繼續。”
    “兩個屍體來回轉。”
    “等你激活生命力量了，我出錢請你學技能。”
    pibc執行軍團覺得，他們卡bug能卡出身體的生命力量。
    但是卡不出來人物的職業。
    生命力量激活，他們還是得去學習技能去。
    憤憤不平的全能熊貓人這才躺在地上，重複死亡複活的過程。
    在斯潘塞殺死全能熊貓人都殺的不耐煩的時候。
    他伸入全能熊貓人的手，好像發現了不一樣的東西。
    一股生之力的氣息，在他的體內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