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設氣紅了臉，過來要打於大苟。
    “建設，你先別動手。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先生用身體隔開了王建設。
    “師父，你不用管，這小子他媽的有病。”
    王建設氣得直咬牙。
    “你他媽的才有病呢！”
    於大苟真是豁出去了。
    “建設，你爸讓你到門口來說話。”
    大院正房的門口，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給我等著。”
    王建設聽見是媽媽錢月桂的聲音，目光凶狠地用手指了指於大苟。
    “等著就等著！”
    於大苟也不甘示弱。
    王建設轉身繞過大梨樹，直奔正房跑過去。
    少年們跟著王建設來到正房門口。
    姬小白，於大苟，王美美，陸先生也在風雨中跟了過去。
    錢月桂出現在門口。
    她盤著頭發，穿著天藍色的旗袍。
    她的臉色煞白，嘴唇朱紅，一雙眸子漆黑如墨。
    “你們都出去！”
    錢月桂嗬斥少年們。
    少年們嚇得一溜煙兒地跑散了。
    “陸先生，我兒子站在門口說話，不會有事吧？”
    錢月桂將門口的竹門簾卷高一些。
    陰暗的房間裏。
    王衛國沉著臉坐在沙發裏，目光看著吊瓶滴落的藥液。
    他的右手腕上浮現著點點紅斑。
    “應該是沒事。”
    陸先生微笑一下。
    “建設，你在搞什麽名堂啊？”
    王衛國聲音淡淡地問。
    “爸，我就是撿到一個黑皮包，和我們家的黑皮包是一模一樣。”
    “這個王大苟，就是那個殺豬的於維新的兒子，愣說是他們家的。”
    王建設麵帶冷笑地回頭看了姬小白和於大苟一眼。
    “他們家的就他們家的吧。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一個破皮包，你賴著不還幹什麽？”
    王衛國歎息，就這麽點事？
    “是啊，建設，你還給他吧。不要因為這些小事，惹你爸爸生氣呀。”
    錢月桂也目光埋怨地看著王建設。
    “美美，你去我的房間裏，把黑皮包拿過來。”
    王建設向著王美美一笑。
    王美美答應一聲，跑向後院。
    “陸先生，讓你見笑了啊。你這個徒弟呀，你以後可要嚴加管教。”
    王衛國滿臉嚴肅向著風雨中的陸先生點點頭，
    “他是練武的好材料，就是脾氣急躁一些，大一大就好啦。”
    陸先生微笑。
    “那個孩子，是不是姬朝元的兒子？我看著有點像啊。”
    王衛國微微探身，看著姬小白。
    “是的。他是姬老怪的兒子，叫姬小白。”
    陸先生回答。
    “你爸爸……還好嗎？”
    王衛國問姬小白。
    “他很好。”
    姬小白看著這個太平莊的第一號人物的模糊身影，心裏莫名地產生了畏懼。
    “我很久沒見他了，也聽不到他唱戲啦。”
    “雖然說起來，好像是客套話。不過，你轉告你爸爸一下吧，我希望他能過來坐坐，我請他喝酒。”
    王衛國的語氣很溫和。
    “爸，姬朝元是你的老戰友對不對？你們得互相來往一下多好呀？”
    王美美提著黑皮包跑回來，剛好聽見王衛國說的話。
    “他的脾氣是比較怪的，不好來往啊。嗯，你把皮包給人家吧。”
    王衛國點點頭。
    “給你吧。”
    王美美把黑皮包遞給於大苟。
    於大苟接過黑皮包，高興地拉開拉鎖。
    皮包裏麵的報紙包裹還在。
    於大苟興奮地拉上拉鎖。
    “你查查錢數對不對。”
    姬小白小聲說了一句。
    於大苟心裏一翻個兒，預感到不對。
    他急忙打開拉鎖，打開報紙包裹。
    報紙裏包的，是一塊破舊的青磚。
    於大苟整個人都涼了。
    “我的錢呢？我的錢呢？”
    於大苟突然對著王建設怒吼。
    “還有錢嗎？哪有錢啊？我沒看見。”
    王建設一臉無辜地笑了笑。
    天空中雷聲滾滾，雨越下越大。
    於大苟滿臉的雨水，憤怒地要衝向正房。
    “於大苟，你不能亂來！”
    陸先生及時拉住於大苟。
    “我亂來？我的錢一分都沒有啦！大隊長！大隊長！你兒子偷了我的錢！”
    於大苟要崩潰了。
    “你的黑皮包裏，有多少錢哪？”
    王衛國的神色很平靜。
    “兩千元！”
    於大苟伸出兩個手指頭。
    “兩千元？你這不是誣賴嗎？”
    “你們東太平莊村四十五戶人家加在一起，也拿不出來兩千元錢吧？”
    王衛國直起了腰，又緩緩靠回沙發。
    王建設見老爸向著他說話，當時就麵露得意之色。
    “那是我師父給我的錢！我和姬小白一人一千！和東太平莊村沒有一點關係！”
    於大苟大叫。
    “你師父？那是誰呀？”
    “他挺有錢的呢？你讓他過來一下，我想見一見他。”
    王衛國語氣溫和，但是目光已經變得淩厲了。
    “我師父不見你！你把兩千元還給我們就完了！”
    於大苟叫嚷。
    “他為什麽不見我？他怕見人嗎？”
    王衛國的目光冷冷地看著於大苟。
    “他……他……。”
    於大苟一時語塞。
    “我師父的身份高貴，不見凡人。”
    姬小白上前一步。
    哈哈！哈哈哈！
    王衛國笑了起來。
    王建設也跟著笑。
    “喂，你們先回去吧。”
    王美美拉了姬小白的衣服一下。
    “姬小白，你師父的身份有多高貴啊？在這方圓幾百裏之內，還有身份比我爸爸高貴的人嗎？”
    王建設滿眼嘲弄地看著姬小白。
    “建設，你今天是不是帶你妹妹上神仙山了？你們是不是衝撞了什麽東西回來？”
    錢月桂目光警惕。
    “這兩個小子也上山啦，要衝撞也是他們衝撞啦！”
    王建設嘿嘿一笑。
    “王建設！你帶美美上神仙山了？”
    “你活膩歪了你！”
    王衛國的左手，重重地一拍沙發扶手。
    “我們就在原始森林裏玩一會兒，連果園都沒到。”
    “不信，你問美美。”
    王建設連忙解釋。
    “美美！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
    “爸，是哥哥非要帶我去的，我都後悔死啦。遇到蛇，還遇到死人。”
    王美美害怕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跪下！”
    王衛國發怒了。
    王建設和王美美不情願地要下跪，眼神看著錢月桂。
    “這下雨天的，跪什麽跪呀？”
    錢月桂用身體擋住王衛國發怒的目光。
    “對了，讓他們到雨裏跪著去！”
    王衛國的左手往外麵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