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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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辰初。
    榮國府,桂花院內院。
    徐北雲在香菱翻身的動作過程中醒來,自從上次鴛鴦暖過一次床後。
    她在翻身之餘撞到了徐北雲的下身。
    讓已經初懂人事的鴛鴦羞了個大紅臉。磨磨蹭蹭地紅著臉侍奉雲大爺起床。
    之後,鴛鴦害羞之下,晚上一到暖床時,她總是磨蹭著最晚才洗漱。
    後來暖床這一光榮的任務就落到了香菱的身上。
    徐北雲把香菱壓在他肚子上的一條小長腿輕輕拿下,打量了一眼睡得正酣的憨丫頭。悄然起身。
    昨晚為寶釵在桂花院奏笛一事,晴雯那丫頭生氣之下,平常都是寢在陪榻上麵的她。
    昨晚卷起她的被褥,嘟著小嘴鑽進鴛鴦的屋裏睡了。
    徐北雲用手刮了一下熟睡中香菱精致的巧鼻,從榻上坐起後。忽然發覺一冷。忙把被褥替香菱蓋緊。
    從榻中起來,快速換穿好衣物。活動了一下脖頸。還沒等他走出屋外。就聽見香菱含糊不清的聲音:
    “呀…公子…醒啦,我侍候公子起床。”
    說完艱難地從床上爬起身,裹在身上的錦被隨著她坐直後從她肩膀處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
    隨即,香菱似乎感覺到冷意,忙把滑落的錦被往上拉再緊了緊。隨後,打著嬌憨的哈欠。
    徐北雲收回眸光,溫聲道:“不用,你再睡一會。我和王寧到院裏練一會拳,你現在起來也沒什麽事做。”
    說完抬腳出了屋內。香菱聞言一聽,直挺挺倒在榻上,眯眼繼續補覺。唇角似有一絲光澤溢出。
    徐北雲洗漱完,王寧早已經在院中活動開身子了。二人已然有了默契,不多話,直接在院子中搏擊起來。
    許是晴雯聽到了聲響,帶著一絲睡意從鴛鴦的廂房中走了出來。
    美目盼兮地瞧著院中的公子,瞧了一會,吩咐柳嫂子備好早膳,然後才回身洗漱去了。
    徐北雲在王寧晴雯的陪同下,一起用過早膳。
    後麵在晴雯的服侍下。換了一身從外觀上看去,並不奢華。反而有點撲素的青色長襖,和王寧出了桂花院。
    今天正是暢春園南北舉子集會的日子,這些舉子大多都是上一次大比之年,會試落榜又或者是院試中榜後卻沒有參加上一科會試的舉子。
    明年又是大周三年一度的大比之年。恰逢皇太後萬壽節,故而許多富有的舉子都提前一年前往神京城。
    目的各一,有想提前結交一二士林中人,有想著好好尋一處地方沉下心來,努力奮進一年。爭取一舉中榜。
    王寧駕著表麵看似普通,內裏卻極為舒適的馬車。緩緩朝城外馳行。
    此時的神京城卻是極為堵塞,各種華貴不一,奢靡之極的馬車穿行於朱雀大道上。洶湧著朝明德門往城外趕。
    更有許多於城中做些吃食買賣的平民,挑著擔推著車往城門外趕著路。一時朱雀大道上竟是摩肩擦踵,人潮人海。
    這一熱鬧景象,早已經讓五城兵馬司如臨大敵,一早就已經加派了人手,清理漬雪的清理漬雪,維持治安和路況的兵丁也早已經就位。
    此時的南城兵馬司指揮使,一早就從第五房小妾的榻上艱難地爬起身,並於最快的速度,第一時間來到南城明德門。
    躬著身子不停地對著將要出城的各色權貴子弟賠著笑臉一一道惱。
    一邊對著各色子弟笑顏盛放,一邊翻轉身子。然後一鞭抽落在兵馬司城門帶隊的門將身上。
    皆因那位門將不識好歹地攔截一些橫衝直撞搶著出門的權貴子弟。
    駕車的王寧瞧見後,微一皺眉,卻也不會上前打抱不平,此時車廂內傳來世子的聲音:
    “王寧,你到路旁買些吃食的回來罷,也不知道一會暢春園有沒有東西吃。
    我們還是自行準備一些為妙。就瞧這種情形,量來暢春園就算是有吃的,我們也擠不進去。”
    王寧回頭答應一聲,馬車此時早已經被南城兵馬司的兵丁攔截下,等著前麵那些權貴子弟出城後,他們才將放行。
    王寧下了馬車,四處打量了一下。
    當他發現周圍暗處散有大量探事司的人員,以及徐長河派遣來的王府暗衛。他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從一麵相憨厚的老大爺擔架上,買了一些糊餅。
    以及打量了一眼另一處擔架上的神京本地冬季果子。
    世子喜歡吃桔子,所以他挑選了幾斤長安有名的金桔。
    付完賬,多餘的銅板卻也不收,從大爺的擔子上拿了顆楊桃就返回馬車上。
    等王寧好不容易駕著馬車出了明德門,現在天色已經是巳時快過完。接近午時了。
    在徐北雲的吩咐下,王寧抄小路往暢春園趕。
    官道上畢竟車馬過多,雖說小路沒有官道上麵好走,但至少不需要擔心堵塞走不動。
    畢竟徐北雲對堵塞這一事是深惡痛絕的。
    沒想到來一遭紅樓的世界,竟還能讓他碰上堵車這一事件。
    正當王寧駕著馬車小心地朝著暢春園方向趕去的時候,卻發現不遠的岔口處,停著兩輛馬車。
    一輛精美的馬車旁邊,站著一位身穿暗玉紫蒲紋狐皮大氅的年輕公子,似正對著那馬車裏麵的主人說著話。
    而那位公子較遠處則侍立著幾個仆人。有男有女,穿著豪奢。
    從仆人的衣著上看,這年輕人的地位可見一斑。
    王寧將馬車停在道上,回首對馬車裏麵的世子招呼道:“公子,前麵停著兩輛馬車堵了去路,我瞧其中一人,似是公子國子監的同年。”
    徐北雲聞言,掀起馬車中的窗簾,探出頭往前麵打眼一瞧。樂了!這不是鄭經人嗎?
    ……
    就在神京城欲將舉行南北舉子集會的盛況,人潮洶湧地奔向城郊暢春園之時。
    彼時的西北塞外,穹蒼之下,寒風凜冽。一望無際的西北塞外,方圓千裏,不見人煙。
    距唐之時的西州現在的北元勢力之下往大周邊境中心處。
    一隊千餘騎標準塞外商隊打扮的漢胡各族人,正朝著大周邊城安西州的方向趕路。
    忽然,前出探路的幾名護衛回報,前方十裏處似有大量鐵騎的痕跡出現,人數將有他們數倍之多。
    帶隊的頭目為了安全著想,於是下令全隊以一處山坳中躲避。
    此處山坳三麵環繞,隻留餘一處矮小的出入口。端得是天然的避風良港。
    領隊頭目抬頭打量山坳上麵突出空隙的穹蒼一眼,看來稍後將有一陣風沙降臨。
    他吩咐一位五十上下的老向導,讓他帶著十幾名護衛小心地到附近尋些柴火和水源。
    主要也是以防要被迫留於此處過夜的準備。
    畢竟塞外的風沙一起,有時候得刮上一整天。這也是他出於遊走塞外多年的經驗。
    商隊頭目躺在護衛給他鋪墊好的草皮上麵,正好瞧見上空掠過一隻禿鷲。
    從盤旋在穹蒼下禿鷲的目光處。
    可以瞧見遠處地麵上有一隊身著暗紅甲胄的鐵騎,護衛著一輛馬車緩緩地從距離商隊二十裏處往西州的方向行進著。
    而從禿鷲的目視下,另一處距離那隊鐵騎十幾裏外,一群黑壓壓的精銳鐵騎安靜地正處於一處山坳中。
    他們正安靜地等待護著馬車的那隊騎軍的到來,等那群暗紅甲胄鐵騎進入十裏內的視線之後。
    黑壓壓的鐵騎分左右兩路緩慢出擊,行進過程中,人馬無聲,倒稱得上是詭異之極。另留有一隊繼續候在原地。
    離本隊五裏遠,暗紅色甲胄打頭的一騎哨騎,正嚴謹地掃視著遠方。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剛才他目光中似乎是凝視到遠處有一影子閃過。
    還沒等他發出警戒聲響,耳邊卻聽見利箭的破空聲。
    隻見此時的他正用雙手緊緊握住脖頸上的一支箭矢。
    喉嚨大張,鮮血從嘴中流溢而出。似是想敘說些什麽。
    最終隻聽見一聲沉悶的落馬倒地聲。
    倏而,雙方前出的哨騎與偵騎開始相互絞殺。
    空氣中隻聞聽箭矢的破空聲,以及各自騎手從馬背摔落倒地的沉悶聲響。
    絞殺雙方並沒有傳出一絲聲響的慘叫聲!
    許是絞殺的雙方都是好手,通通皆是一箭斃命,連慘叫聲都喊不出來直接被射落馬下。
    落空的戰馬開始零星般逃離戰場。
    身著暗紅色的偵騎因為人手過少的原因,數十騎在數息之間皆是被射落馬下。
    當落敗一方偵騎退出戰場,一騎暗紅甲胄身上插著幾支利箭的騎手。
    他正以高超的馬術調轉馬頭快速往本隊方向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