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節 鄉下來的忽必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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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憲宗三年夏,臨洮城一洗先前被南蠻軍隊攻破的晦氣,各處粉飾太平,當地官府賣力地將城內土路變成了磚石路,城牆、牆壁用石灰粉刷過,各家各戶都要搞好衛生。官府還給民眾每人發了一套衣服,讓他們參與迎接儀式,不過,衣服不白給,拿了衣服,下次就要交多稅,要交相當於市場上買兩套衣服的錢。大汗之弟,忽必烈快要來了!諸酋雲集臨洮城,城外旌旗招展,軍隊雲集,一個個密集的方陣,他們身穿鐵甲,拿著的刀槍寒光閃閃,精神抖擻。包括了韃靼人各個部族、各種色目人、以及金國人、契丹人、西夏人、勃海人、朝鮮人等,還有就是北方漢人,從金國人起,這夥人被統稱為漢人,站得最遠的則是南人,即南方漢人。先前的失利對他們似乎是輕風拂麵,不值一提!韃軍力量確實強大,占有的廣大地方讓他們擁有巨大的人力資源和物質財富,當他們竭盡全力時,形成的力量非常強大。甘涼地區的諸大酋們全都來了,首要人物是統治西涼地區的隻必帖木兒,他是闊端的第三子,闊端及第一繼承人王長子滅裏吉歹太子都是早死,還有闊端家老二蒙哥都,即涼州大王也。以及宗王抄合,他的地位低於隻必帖木爾,蓋因後者擁有廣大的封地。迎接忽必烈的主要是都元帥兀良合台、哈單、脫脫等、鞏昌便宜都總帥汪德臣,總管田大明,萬戶也古,還有漢將董文用、董文忠兩兄弟,以及各地的大小達魯花赤、管民官、課稅官和各處韃部的頭人、首領等。他們衣著華貴,穿的多是從四川走私來的蜀錦絲綢衣服,光彩絢麗,所謂人靠衣裝,這衣服就把他們的威武盡顯無遺,人看上去更加地高大有神。呃,這些衣服,不少來自青居城,把大酋的衣服翻過來,甚至青居城商家的logo還在!韃靼人這邊與青居軍打生打死,那邊照用青居城的奢侈品。孟之祥搞生產建設有一套,他懂得如何進行商業運營,如何激發生產商和商家的積極性,創造良好的營商環境,壓製官員與胥吏對商業的幹涉。這時,他貪財的人設就起了作用,四川官吏知道孟副使喜歡經營與賺錢,誰敢擋他財路他就整誰,加上餘玠對於經濟的重視,如此一來,四川官吏對於商家的盤剝輕於外地,經濟得到了很好的發展。如正在複蘇的蜀錦製造業,已經恢複了全盛時期的三分之二能力,並積極地向周圍輸出,包括內地、周邊友好勢力,還有就是走私給韃靼人!最大的走私之王,正是孟之祥。孟之祥組織對外走私,從中牟利,打仗還打仗,不影響他賺錢。不過呢,孟之祥肯定是堅定的愛國者,而且他很熟絡他來之前世界的醜國一天到晚就製裁其他國家,規定這規定那不許出口,列表上的商品不許出口。因此,孟之祥也設置了禁止出口名單,凡是名單上的物資不許出口,包括廉價鹽、茶葉、醫藥、鐵器、糖等,是嚴禁出口的,違反者輕則做免費的修理地球業務,重則是抄家奪產!出口精鹽、高價茶葉、絲綢、瓷器,精致用品、五金、蜂蜜等商品,進口韃靼人的牲畜、金銀、藥材、毛皮等。孟之祥尊重餘玠,商品準出禁出的名單都給餘玠審閱,同時把經營情況向他匯報,並且餘玠得到分紅,餘玠用這筆錢,充當了軍費。他曾經派人去調查過孟之祥的走私行徑,未發現不妥當的行為。由於貿易經營得當,韃靼人不得不用大量的金銀購買,孟之祥獲利巨大。宋人認真,走私給韃靼人的商品講究質量,不要坑害韃靼人,要求信譽第一!如此一來,保質保量的絲綢穿在大酋們的身上是容光煥發,將他們前去迎接的皇弟忽必烈映襯得黯然失色!是的,大酋們穿著青居城的絲綢衣服是青居城的商家技術升級的結果,其製作緊密,紋理清晰,色澤絢麗,富有光澤,晶瑩奪目,看上去非常地高貴,穿起來相當舒適。這種絲綢衣物是以前沒有的,在孟之祥的指導下研製出來,達到了一個新的技術高峰。而忽必烈的錦衣則是中原地區的織戶所造,水平遜色了許多。還是以前的水平,質量一成不變,加上又不是自由的織戶,製作出來錦衣與川錦一比,相差有一段距離。忽必烈站在人群中,兩邊都是衣著奢侈華貴的大酋,盡管他的身材結實,氣質上佳,龍行虎走,無奈衣服實在不得力,好象他成了一個鄉下佬混進了闊佬從中一般。有的家夥發現了,差點沒笑出聲來。丟臉了!忽必烈所穿的錦衣其實很昂貴,也很漂亮,當時汗廷總管吹噓此乃最好的衣著,此前也確實不錯,很給貴酋們長臉。結果與西涼貴族們穿著一比,遜色斃了。第二天忽必烈再出來亮相時,沒有昨天的窘境,因為他丟臉,大家也丟臉,遂連夜為他用川錦重製了一批衣服,他穿上後馬上換了一個人似的。搞了這一出,忽必烈很不爽,加上他從漠南出發,一路南來,發現韃靼人統治不盡人意,讓他更加地不爽了。雖說他僅掌軍事,但他仍關注漠南的民事刑法,由於他身邊有不少漢人儒生,他受到了他們的影響,即既然統治了漠南及中原地區,屬於自己的地盤,就應該有序,哪怕是再差的秩序,也比無序要好!當時,大汗蒙哥新任用的燕京等處斷事官牙魯瓦赤、不隻兒負責管轄漠南漢地的財賦司法,二人隨意誅戮民眾,想怎麽著就怎麽著,招來忽必烈嚴厲的指斥,告誡他們必須按大朝律法行事,不得胡作非為。事實上,當忽必烈離開後,那些膽敢告禦狀的家夥都招致了牙魯瓦赤和不隻兒的猛烈報複!當忽必烈途經六盤山時,許多趕來晉見的地方官大多是向忽必烈請求開恩庇護的,隻有延安路兵馬使袁湘麵陳本路軍戶困乏之弊以及相應革除的辦法。忽必烈一麵采納袁湘的意見並加以讚賞,一麵訓戒其他官吏言私不言公的做法。頭痛啊,不管,不利於大朝的統治。管得太多,大汗蒙哥又會猜疑自己!不過,還有人讓他覺得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