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節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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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朝中的動向,餘十一娘廣布眼線,知道得很清楚,但她也是無可奈何。如今風頭火勢,她不可能派人去安排戴慶炣喝水死或者躲貓貓死。就算幹掉戴慶炣,還有其他的諫官,這個團夥全是瘋子,你能夠與瘋子們計較嗎?餘十一娘的命運與孟之祥結合在一起,孟之祥打了勝仗,水漲船高,她就極有麵子,人人歡迎。當孟之祥打了敗仗,她的境遇變差,是必然的事。短短時間,餘十一娘嚐到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讓她不禁嗬嗬冷笑,說出孟之祥語來:“這就是塑料姐妹情,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本來她有意與諸誥命夫人交好,彼此間也談得十分開心,經常聚一起談心、曬娃,以及品嚐美食、遊園、參拜神佛等等,多是餘十一娘出錢,還有請她們入股做生意,增進彼此間的友誼。孟之祥一直打勝仗,一直升官,餘十一娘也混得風生水起,在貴婦圈中廣受歡迎。然而這次風波一來,她的交際驟停,對她的邀請是直線下降,除了很少的一些地位穩固的貴婦還與她交往之外,大部分貴婦都對她關上了大門,甚至還有一些人要她還錢退股。有一次,餘十一娘出外,想起一位與她關係非常好的貴婦手帕交新近生娃,她就帶著禮物去看望一下。沒想到去到手帕交的門上,見到人來人往,原來正在擺滿月酒,但沒有邀請她。微歎一聲,餘十一娘隻好離開。餘十一娘內心堅定,倒不自怨自艾,她很清楚她以前的風光是靠丈夫帶來的,如今丈夫風緊,別人唯恐受到牽累,與她割席是在所難免。但她不能容忍那些人試圖糟粕她的兒子孟順慶!孟順慶現年十六歲,在臨安府的武學讀書,他十分懂事,文武雙全,知書識禮,不讓餘十一娘操心。但有一次,孟順慶放學回家,偷偷地進來,結果被餘十一娘揪住,發現兒子受傷了,身體多處被打得青腫。一問,原來是一些同學說話間辱及孟之祥,說他是個打了敗仗的狗熊,無能之輩,窩囊廢!孟順慶其實是個很沉靜的孩子,一般別人說什麽,他不輕易與人計較。但辱及他的英雄父親,他就受不了了!於是同學間打架,孟順慶也有三分勇力,可是那些同學有十個人!結果同學們被他一個人打跑了,因為他學過策略:“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打群架的話,寡不敵眾,不得不打時,專找一個打,痛打他,以寒敵膽!”他做到了,但也被多處地方打傷。孟順慶少年老成,很懂事,這樣的乖兒子,餘十一娘以前連一根指頭都舍不得打他。如今他挨了打,餘十一娘落淚了,趕快讓人煎了田七和蟲草給孟順慶療傷,她在第二天穿上誥命服飾,到武學去興師問罪。本來孩子之間打架沒什麽,但說話辱及家人,豈不是武學管教不力?武學的山長們敷衍了事,他們呆在京城,慣會踩高就低,這孟之祥也不知道會什麽時候倒黴,他們才不會去懲處犯事的官宦子弟呢。餘十一娘無可奈何,恨恨回家。就在這時,她接到了一份邀約,宮裏的小tj來請她說:“皇後召見!”大宋皇後謝道清並不得寵,與皇帝丈夫相敬如冰,雖不受皇帝待見,但她的地位擺在那裏,是穩固的。於是餘十一娘進見,倒無甚事,隻不過是個茶敘,皇後請了她及一些誥命夫人們一起喝茶,話也沒多說一句。這是個信號!很快地,餘十一娘的狀況回暖,一些貴婦與她繼續交往,武學的山長們也丟卒保車,懲罰了幾名亂說話的學員,給餘十一娘做個交代。戴慶炣的調子也降下來了,不再嚎叫著要拿餘十一娘和孟順慶下獄,隻是嚷著要追究孟之祥丟土之責。理宗皇帝雖說水平不咋地,見識還是有的,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厚待將領的家人,避免不必要的事端發生。僅此而已,一旦孟之祥繼續打敗仗的話,理宗皇帝的耐心還有會多少,是個疑問。在這樣的環境下,餘十一娘和孟順慶母子倆艱難度日,向漫天神佛祈求孟之祥武運長久,勝利長駐。不僅僅是為了改善她們的生活,而是她們不想讓孟之祥出事。關山迢迢,哪怕有信鴿往來,但孟之祥的軍事行動保密,從四川來的消息一如既往地是:“漢中府被圍攻,孟太尉動向不明!”雖說餘十一娘有所了解孟之祥的軍事部署,然而能否成功,她不敢說出來,唯有日日燒香拜佛,拜嶽武穆,求嶽老爺子保佑她夫君平安無事。另一方麵,韃將兀良合台拿下襄樊,進攻圍困鄂州,南宋震驚,朝廷慌得一批,著急各路軍隊、義軍前往支援,前後出了海量的軍費開支,賈似道前往主持鄂州軍事。賈似道是南宋名將孟珙推薦的軍事人才,但他也是皇帝宋理宗的小舅子,是朝廷大員,極大地鼓勵了士氣。啥也別說,是騾子是馬,總得拉出來溜溜。賈似道到了鄂州之後,一夜之間就在城外修築了一道木牆。蒙古大軍看著這這道防禦工事,一時間也很懵逼,沒得說的,打唄。此後個半月內,宋蒙攻防之戰異常激烈啊,主防的鄂州城死了上萬人,但是士氣高昂,越打越精神,蒙古大軍十萬人越打越窩火,士氣也低落下來。還有呂文德到達南昌主持軍務,他老成持重,守住景德鎮,擋住韃靼人東去杭州的道路,與老奸巨滑的張柔正是一時瑜亮,雙方你來我往,鬥個不停,誰都不能速勝。此時的呂文德,深受國恩,確實是忠心衛國的,他看到了雙方能力的利弊,遂行穩守反擊之策。在他寫給朝廷的奏折中指出,大宋地方廣大,韃靼人兩軍深入,補給不力,久之必敗。果不其然,韃靼人的勢頭漸漸鬆懈,難以為繼。京湖與兩淮的軍事形勢不錯,理宗皇帝鬆了口氣,但四川還是沒有什麽改觀,孟之祥是怎麽一回事?就在京城的人們或擔心或幸災樂禍四川戰事時,四川露布飛捷:孟之祥大敗入侵韃軍,斬首十萬,韃靼人的大汗蒙哥歸天!這個消息一下子就把京城人們都給震到內傷了。孟七郎如此生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