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節 孟牧勞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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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宋軍俘虜渾身血跡斑斑,也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其他人的血,他的一手被打斷,一手被砍斷,因此被俘。周邊諸韃環繞,麵色不善,肯定不會有好果子給他吃,然而那個年輕的宋軍士兵看他們的臉色是輕蔑的!問他城內的部署,他沒有回答,既使被痛毆,也是不吱一聲呼疼。這種頑固分子讓韃靼人心悸,在旁邊冷眼相看的汪德臣覺得宋軍是別有所恃,他充滿了必勝的信心。現在汪德臣的部隊部署在漢中府的城南處,用來防止利州援軍,根據哨馬報告,利州宋軍並無異動,漢中府周圍也沒有宋軍的蹤跡,可是自己的心中不安從何而來?為什麽城內的宋軍是這麽的頑強?孟之祥的主力在哪裏,他為什麽不開戰,想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避戰怕戰的人。最終,當城東外麵的煙柱高高升起時,汪德臣得到了答案。孟之祥來了,他的主力不在利州,而是在洋州!漢中府城外東麵,韃軍大營,宗王末哥正在負隅頑抗。“頂住!頂住!”他聲嘶力竭地大喊道。他抓著一把弓,拚命地向外射箭,聲音喊到破音了。他們的營地慘遭血洗,裏麵的韃軍幾乎被斬殺殆盡!末哥快要氣瘋了,同時還有深深的恐懼。這營地裏的韃軍大部分都陷進了城裏,末哥身份高貴,不用進城打危險的巷戰,隻待奪城後再進城炫耀就行了。萬萬沒想到的是事先沒有任何的示警,東麵宋軍騎兵大至,勢如瘋虎,把韃靼人的抵抗一掃而光!宋軍的進攻極為犀利,尤其是他們當中有大量的騎兵,比韃軍還要多,其兵強將勇,馬匹的衝擊力十足,韃軍怎麽都抵擋不住,誰上前誰死!末哥親眼看到軍中勇士,色目人哈斯烏拉,此人有萬夫不擋之勇,率三百騎來援,突入了宋軍騎兵中。僅一個照麵,這三百騎就全軍覆沒,似乎都不能阻擋宋騎多少時間。再有鳳翔府達魯花赤,率軍衝鋒時,被宋騎亂箭射去,一下子將他射成刺蝟。末哥更是看到了傳說中的宋軍主將孟之祥,確實厲害,隻見他拿著一杆亮銀槍,有如殺神降世一般,亮銀槍揮出,千樹百樹的梨花開,精妙無比。孟之祥使的是“天下第一槍”的梨花槍,見誰殺誰,其結果是他手下根本沒有三合之將。梨花槍本來就厲害無比,孟之祥有頭腦,進一步改進,去掉了其花哨的招式,更加地狠辣,殺人高效。他的把兄楊懷遠傳他的梨花槍,見狀後都搖頭,對孟之祥道:“你隻能傳給你家裏的人,不能收徒弟,不能廣泛傳開,不然,梨花槍殺人太多,有傷天和!”孟之祥同意了,當時人迷信,不欲多殺。眼下他使出這套槍法來殺人,又有牙兵們護持,殺起人來真是快如閃電一般,衝到敵人身邊,梨花槍亂晃幾下,敵人就倒了,接著是下一個敵人,如法炮製,一個接一個敵人倒在他槍下,殺出了一條血淋淋的道路來。就那麽遠遠地望著,末哥喪失了上前交戰的勇氣。末哥殺人如麻不假,但殺的是別人,輪到自己可能被殺時,他怕了。如果不是末哥中營有密密麻麻的攔馬槍環繞,宋騎兵不想衝突,隻怕早被宋騎一波帶走。末哥南征北戰,是見過世麵的人,然而他看到宋軍的戰鬥力,不由得震驚、惶恐:如此軍隊,怎麽能夠頂得住他們!此時宋軍騎兵大隊台風過境般橫掃了韃軍東營後,徑攻北營去了,接下來的宋軍步騎讓末哥的壓力稍減,但敗亡是必然的事。因為宋軍源源不斷地到來,遠近的山嶺上密密麻麻,揚起的塵埃更讓人絕望。保護末哥的萬戶乞台不花見事不諧,對末哥道:“事急矣,大王先行,我抵擋他們!”沒錯,再不走的話,一旦宋軍合圍,誰都走不掉!末哥一點都不客氣,率百餘率急奔北麵而逃。乞台不花則組織餘下數百人在那裏大聲吆喝,衝著宋軍叫罵,以吸引宋軍來戰,方便末哥逃生。結果求捶得捶,宋軍聚攏來攻。可是,他一個親兵手指北方,雙眼發直。東麵韃軍的中軍營地地勢高,可以望遠,乞台不花扭頭望向北方。呀,快要逃出去的宗王末哥被大隊的宋軍攔住,對方人多勢多,末哥逃不了了!乞台不花鬱悶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而在交戰之處,“嗬嗬嗬,想不到俺捉到了一條大魚!”那猥瑣的笑聲讓這名發笑的宋將身邊官兵們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實在話,孟牧勞是過路的,他率領的是成都帥府親軍“保定軍”,本來應該護翼孟之祥,而孟之祥與楊懷遠的騎兵軍衝前麵,不用孟牧勞保護,要他統領著保定軍參戰。不能跟著孟之祥,使得孟牧勞渾身地不自在,帶隊行軍,他的雙眸不安份地到處亂瞅。他運氣好,眼力更好,他在亂軍中瞅見了末哥這夥人,認出他們是大酋,不由得大喜,即刻綽馬揮軍上前圍攻。說起來末哥為了逃命,也作了偽裝,他沒有穿著他那身炫目的行頭,比如黃金甲沒穿,與一眾親衛穿的是普通皮甲以方便逃命,頭上金盔也摘下來了,他的親兵亦是如此。奈何孟牧勞看他們的氣派不同尋常,他這個前蒙古千夫長,認出他們的馬都是好馬,其他宋將則未必有此覺悟。保定軍人多勢眾,圍攏過來,末哥逃不了了。韃子奮力衝殺,眼看逃不出重圍,孛兒隻斤·末哥,成吉思汗之孫,拖雷的第九子亦即現在蒙哥汗之弟,象其先祖一般地英勇戰鬥,死在孟牧勞的手裏!……注1:孟牧勞是個無可救藥的斯德哥爾摩症患者,他一天不在孟之祥身邊服侍,就一天地不自在。孟之祥的軍神、財神和食神乃至於醫藥之神的神化能力更加重了孟牧勞的症狀,孟牧勞不在意出外領兵掌兵權,不在意升官發財,最喜歡的是被孟之祥踩著他的背上馬,覺得“舒服”就兩個字。孟牧勞不是神經病,還有誰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