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節 呂文德老貓燒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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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文德遂行穩守反擊之策,其當麵之敵是兀良合台,此人是個老韃子,指揮能力爐火純青,打仗向來穩妥,但他為了及早接應忽必烈而采取攻勢,導致軍力大損。以蒙古親王之尊,如果忽必烈不幸,則相幹人等必招嚴懲,絕不輕饒!因此兀良合台不管不顧地揮軍猛攻,其簽軍、漢軍折損得七七八八,已無力進攻。呂文德知曉兀良合台的情況,又聽聞側翼的高達部向韃軍宗王拔綽展開反攻,接連得手,一時間呂文德不合起了爭勝之心。他對堂弟呂文煥道:“高玉甫是吾等晚輩,且地位低於吾輩,若其建功,吾輩豈有麵子乎!”呂文德打算改弦易轍,呂家軍轉入全麵進攻,打敗兀良合台。呂文煥乃呂家軍中扮演手執白紙扇的軍師角色,他是一個智者,認為不妥,不同意向兀良合台開戰,理由是目前我軍占優,就這樣打下去,韃子沒有了補充,日暮途窮,其軍自敗也。他頭腦清醒,堅決反對出戰,奈何呂文德牛心,在他看來,大宋東有呂家軍,西有孟家軍,兩軍齊名,乃大宋的架海紫金梁,撐天白玉柱!今孟之祥在四川建功,大破韃子,呂家軍豈能落後?如若高達勝出,豈不是新崛起一個高家軍,要知道高家軍乃是粗粗組建的部隊,他們都能打敗韃子,豈不是讓朝廷和世人看輕了呂家軍?加上呂文德其餘的弟弟、子侄與部將們同聲附和,他們一直不能暢意殺敵,嘴裏早就淡出了鳥來,隻想打個痛快。呂文煥反對無效,呂家軍轉入反攻,他們離開了深溝厚壘的大營,向著韃子殺去。聽聞宋軍出動,兀良合台精神一振!如果宋軍一直不出動,兀良合台就是老虎拉龜,無處下手。宋軍一出動,兀良合台即時後撤,於路丟棄營盤、物資和旗幟,表現出力不能敵之勢。他這樣誘敵深入的計謀,呂文煥一眼識穿,馬上來勸呂文德見好就收,穩紮穩打為上。無奈呂文德被豬油蒙了心,認為:“縱使韃軍有埋伏,其兵微將寡,何足道哉!吾輩勇猛,常山不必多慮,看小兒輩手段即可!”他以子侄輩的呂師夔、呂師龍、呂師道、呂師孟、呂師望五人率軍八千為前驅,他領兵三萬接應,讓他們發揮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力迫老韃子兀良合台。兀良合台則投其所後,於路撤退,然後糾集真韃軍隊八千,兀良合台親自帶隊,暴起反擊!他對諸軍道:“世人皆說我老,諸君隨我,破南蠻就在今日,讓他們見識大朝威風,看我老是不老!”眾韃齊曰:“喏!”於是奮勇向前。五呂與韃子甫一接戰,立即就發現不對頭了。韃子極為勇猛,悍不畏死,一邊倒殺得宋軍死傷極多!五呂雖然極力招架,奈何韃子暴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如虎似狼,將宋軍打得大敗!呂師夔見勢不妙,第一個腳底抹油,先逃為敬。呂師道、呂師孟跟著逃,呂師龍不忿,上前欲與兀良合台交戰,兀良合台須發俱白,衝著呂師龍大喝一聲:“呔!”嚇得師龍心膽俱裂,掉轉馬頭,可恥地逃開,竟不敢交戰。而呂師望遇著韃將唆都大戰十餘合,被打落馬下,其牙兵死戰,才將呂師望救回。唆都全名為劄剌亦兒·唆都,年輕小輩,頗有勇武,初任蒙古藩王忽必烈的怯薛,從征大理國,這次忽必烈到兀良合台軍中議事時,留下了唆都,讓他負起監視兀良合台之責。見兀良合台並無背叛忽必烈之心,唆都遂申請出戰,敗呂師望。兀良合台輕破五呂,率軍突擊呂文德本部兵馬,勢如排山倒海,呂部竟不能敵,被壓著來打,縱使軍多,也派不上用場。此戰韃子打得蕩氣回腸,向世人露出了鋒利的獠牙,盡顯蒙古橫掃天下的威風!韃子箭發如風,刀揮如電,一路衝鋒陷陣,宋軍中令人引以為豪的呂家軍表現極為不堪,部將呂萬利,呂萬洪是兩兄弟,乃呂文德的遠房親戚,在此戰中戰死,另一個親戚呂錫偉則被韃子砍了腦袋,同鄉陳建良、袁鵬舉死於亂軍中,有名有姓的部將也有十餘員陣亡於此戰。周圍各軍都被打敗打散了,呂文德被韃子圍著,左衝右突殺不出重圍,周圍韃軍圍攏過來,隻急得他一身冷汗。正在這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危急時分,突然一軍殺到,乃女婿範文虎前來接應。範文虎,若在平行空間時降元,以日本行省右丞領兵十萬隨忽必烈第二次征倭島,可惜事情不諧,否則倭島有可能是中華的東瀛省了。此時他當然是忠於大宋的,他奮力作戰,殺開一條血路,保著呂文德離開韃子的包圍圈,逃之夭夭。呂文德逃跑,路遇呂文煥,用繃帶包著右手,驚問其故,原來呂文煥右臂中箭,連忙包紮。據郎中所言,呂文煥這條手臂傷及筋骨,即使好了之後,也會轉動不靈,影響使用。“是吾故也!”呂文德痛苦地搖頭,後悔不迭,若聽了六弟之言,何致於我軍有如此大損也!他回營後把氣出在兒子們身上,痛罵他們道:“人說女婿是半子,若不得半子來救,吾不能見爾等一子矣!”諸呂聞言後無不羞愧!呂文德三萬八千人被打敗,損失大半兵力,還造成連鎖反應。兀良合台老爾彌辣,破呂部後馬不停蹄,轉向急襲高達軍後方的銅山!銅山是高達軍軍糧所在,向來防禦森嚴,但沒想到來自韃軍的側擊,結果銅山失守,造成曹操破袁紹烏巢的後果。看到後方濃煙滾滾,知道軍糧地所在,高達軍的軍心大亂。韃子宗王拔綽得知消息,與兀良合台合擊高達。高達軍實際上是支組建不久的新軍,雖有一定的作戰能力,但韌性不足,受到韃軍前後夾擊,顯然超出了他們的應付能力範圍,結果高達軍大敗。他損失了大半兵力,營壘與物資盡棄,與呂文德殊途同歸,一路向東敗逃,兩人合兵一處,勉強在旌德、績溪和千島湖一線停住腳步駐紮下來,此時韃軍距離杭州城二百裏。一時韃軍形勢大好,呈西麵與北麵兩路夾擊臨安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