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節 令人滿意的帶路黨留夢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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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柔軍發動攻擊的早些時間,有一支五百人的漢軍部隊,喬裝打扮成宋軍模樣,由張柔兒子張弘略率領,隊伍中包括了張家的好手以及大酋移相哥的四個兒子哈合台、雅斯泰、忠乃和旭日幹,十分精銳。旭日幹原在移相哥身邊聽用,他的三哥伊勒德死在宋軍白頭老將張漢英手裏,移相哥不引以為戒,還把小兒子旭日幹也派到了一線。旭日幹年僅十六歲,卻一身武藝,騎射甚佳,是一個作戰勇猛,手段狠辣的韃子。他們以穿紫袍的留夢炎開路,沿西湖邊的道路向城西的錢湖門進發。下著雪,可見西湖銀裝素裹,白堤橫亙,柳枝掛雪,遙見其周邊重岩疊嶂的山峰黛青色一片,山腳邊的樹林全披上了銀裝。橋下和遠處的湖水仿佛被凝固了,鏡麵一樣地平靜,倒影出周邊漂亮的雪景。道路旁邊的亭子四周全是晶瑩剔透的雪掛樹枝,那樟樹披著厚厚的雪蓑,柳樹上掛著一排排銀條……猶如走進了水晶宮。美得瑰麗出奇,宋人猶不知殺星上門,紛紛打傘披蓑衣出行,他們衣著普遍豪華,人群當中有一位小娘子身披銀狐裘衣款款而行,似冰雪仙子儀態萬千。其餘的美女也實在不少,這讓諸韃心中一片火熱,隻想快快捉到趙官家,然後開懷大殺大掠,幹個痛快。中途他們遇到三個關卡,結果留夢炎開路,無往而不利,那些把關官兵見著一身光鮮,氣勢十足的留夢炎,無不凜然聽命,連查驗都不用,就給他們放行了!但凡留夢炎有一點愛國情懷和羞恥之心,不需要大喊大叫,他隻要作個示意,把關官兵也不完全是傻的,就有可能發出警報,說不定能壞掉韃子好事。然而留夢炎沒給出一絲一毫的信號,他完全加入了韃子行列,成為了合格的帶路黨。一行人順利到達錢湖門,把門軍官見他們沒有亮出樞密院的調令,遂把頭搖得撥浪鼓,不肯放行。那個軍官大聲嚷道:“朝廷體製規定,你們沒有樞密院的調令,我們不敢放你們進城,擔不起這個關係!”現場氣氛有點緊張,張弘略一眾人等手摸向兵器,準備暴起發難。錢湖門,西湖東岸邊最南的一座城門,從此門進入,直趨城南皇宮,距離非常近了。張弘略心忖差不多了,正要發信號動手時,留夢炎策馬上前喝道:“本官趙乃猷,奉了皇命進城,你們好大的狗膽,竟敢攔著本官的路。”他威風十足,氣場強大,乃朝廷命官的作風!那些把門官兵都忍不住把脖子一縮,低下了頭。古代沒有相片與身份證資料,留夢炎冒充趙乃猷,沒被揭穿。退一步而言,即使有這些資料,穿著紫袍的留夢炎不給,誰敢查他!被留夢炎震懾,把門軍官低聲下氣地道:“朝廷有規定,小的豈敢違背,請相公體諒!”“難不成本官要造反,本官乃皇室宗親,是姓趙的,你想說本官要造反,造姓趙的朝廷的反?”留夢炎厲聲喝斥道。其表現如同朝廷命官出行,尊嚴遭到冒犯,極度不爽的樣子,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極其難以預料。“不敢,下官豈敢!”把門軍官嚇得倒退。“那你還不快快打開關卡,讓我們進去?”留夢炎吼道。想想也是啊,他一個姓趙的宗室,難不成造自家的反?退一步而言,真要有什麽事,也是這姓趙的問題,把門軍官遂下令放行。留夢炎親自守在城門處,虎著臉,直到他隊伍中最後一個軍兵進城後才揚長離開。還留多一句話:“哼,算你識相!”其表現真如橫行霸道的權貴作風,氣質作不得假,把門軍官直個搖頭。他鬆了一口氣,殊不知他把滅門的煞星給放了進城,大宋大難臨頭!張弘略與留夢炎並馬而行,張弘略給留夢炎豎個大拇指道:“留先生,剛才你的表現很出色,我會把你的表現說給父親聽。”留夢炎恬不知恥地道:“隻要你們滿意!”張弘略連連點頭道:“滿意,太滿意了!相信我父親把你的表現奏報給汗王後,他一定會好好地好好地賞賜你的,也包你滿意。”留夢炎笑逐顏開地道:“請汗王和張萬戶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為大朝和汗王效勞。”張弘略拍著他的肩膀道:“放心,放心!”他心中很想說:“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還想要賞賜,待大朝大事完了,俺找個機會,把你給喀嚓了,最好是活埋!”雖然張弘略與留夢炎相談甚歡,但隻是想利用他,心中根本看不起這個貳臣,此等大節有虧之人,有何麵目存於世間,我等大朝好漢與之為伍,豈不是說我等也是這樣的人,推崇這樣的人?!不,我們大朝都是英雄好漢,勇猛作戰,永不屈服,慷慨豪爽,忠義無雙!何止是張弘略,真韃從上到下都看不起這樣的人,他們欽佩的是傲笑戰場的好漢,如蒙古兵馬都元帥塔察兒,他是蒙古帝國拖雷係十勇將之一,官做得非常大,他與南朝孟珙結拜為兄弟,戰場上有意無意間,塔察兒對孟珙以及孟珙之侄孟之祥都很客氣,雙方打不起來。結果蒙古朝內無人指責塔察兒,因為孟珙是英雄,孟之祥亦是英雄,塔察兒與英雄在一起,壓根兒不丟臉!換作是留夢炎,公事上在一起,私底下也攪在一起的話,豈不是說我等大朝好漢與他臭味相投,他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當時張弘略與父親張柔談起留夢炎之事,張柔說了:“此等小人,可以加以利用,但永遠不可信任他們,他們背叛得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如果我們事態危急時,首先把他給弄死了,以免他再次背叛我們!”一些韃子知道留夢炎是叛徒,根本看他不起,言行中對他很不客氣。所以,忽必烈得派真韃四人作留夢炎的保鏢,他還有用,避免那些韃子仗著有免死金牌,一不小心就把他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