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節 碼頭驚見天足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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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康府各處碼頭都相當繁忙,其包括了舊碼頭,即原建康府對出的碼頭,再有二處新碼頭,一處是獅子山碼頭,即孟之祥現時駐蹕之處,有他的行宮、兵營、倉庫、各官署行政區和住宅區設置在那裏,商業區亦接踵而來。最後是建康府往南地界建設的新區,幹活的人不少,需要搬運大量的物資。江麵上船來船往,大船小船川流不息,異常繁忙,但到了八月二十七日那天,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建康府上遊船隻不下行,下遊船隻不上行,建康府各碼頭的船隻停航,寬敞的江麵上隻有官船在來回穿棱巡邏。一些人不爽,他們急於開船航行,把貨物給運出去,就去打探消息。獅子山碼頭上,一位羅姓老板匆忙而來,他押運一批物資到此,已經約好今早卸貨,中午完工,下午他開船趕下一單。羅老板是個不大不小的老板,揚州人,很勤奮,也掙了一份家業,他現在有三條船,拿到了不少訂單,日夜不停地運貨。安排得非常妥當,豈料到達碼頭時,看到的是一派水靜河飛的場景,碼頭邊上所有船隻停泊,無人貨上落,碼頭區不許靠近,有大批兵將把守著。那些搬貨的力夫們成群結隊地坐在邊邊地上曬太陽,不做工。一問工頭,哦,這是戒嚴了!嚴禁人貨上落。工頭告訴羅老板道:“我們也急啊,我們停工就沒錢的,但上頭說不行就是不行。”見羅老板著急的樣子,工頭道:“要不是貴人來,要不就是軍隊出動,這是大事,誰都不敢動。”憑他的經驗,應該是貴人到來,因為軍隊出動的話,來到碼頭上應有軍機處和兵部的官員早早到來打點,現在不見他們的蹤影,應該不是軍事行動。羅老板與碼頭張吏員很熟悉,就去打探消息,問什麽時候能通航,他急著趕下一單。結果被張吏員噴了一臉道:“上頭下達的命令,說停航就要停航,敢不聽話的,我這份薪水不要啊!”他惱怒地道,說起來,新朝建立後,官吏們的工資普遍提升,象他就比以前多了百分之十五,這可是不小的數目。問話的羅老板點頭哈腰道:“那是那是!”羅老板又好奇地問:“不知道是哪家貴人,要這麽大陣仗?”這回張吏員沒罵他,事實上他也很好奇,他猜測道:“如此大陣仗,這是陛下或哪家王爺出行的待遇啊!”沒辦法,著急也沒用,羅老板隻好等待。他現在碼頭邊上的一處茶鋪坐著,呆看下麵碼頭情景,期待早點放行。茶鋪地勢高,視野開闊,把碼頭看得清清楚楚的。裏麵坐了不少人,大家互相交流信息,但都不清楚是哪家貴人到來。很多都是老板,碼頭戒嚴無疑阻礙了他們的賺錢大計,有的性子急的就罵起來,結果被人止住道:“住口,你想連累我們大家嗎?”指指過來的幾個公差,嚇得罵人者趕快鬆口。孟之祥此人得國後,加強了特務統治,其後果就是民眾可以開心賺錢,千萬別端碗吃飯,放碗罵人,若在公眾場合口出對新朝和皇帝不遜之言,被捉住後,輕則判罰社會服務令,重則枷號示眾,那可是把臉丟盡了。社會服務令是孟之祥從新朝帶來的特色懲罰,落實“少捕慎刑”的處置,官府責令受罰者參與敬老助困、社區服務、交通協管、法治宣傳等社會服務活動,在完成規定時長的社會服務後,根據考察情況,決定是否作出相應從寬處理。公差來到茶鋪,看看地方後,就停下不走了,四處警戒,不過他們沒有清場。從辰時末開始,羅老板和諸老板們驚奇地發現了香車一簇簇來到,下來的多是年輕女子,人人精心打扮,衣著華貴,首飾寶石閃爍生輝,簡直似一隻隻爭豔鬥麗的孔雀一般。這些老板們有錢,在江南的特種行業的院子裏見過世麵,漂亮的女子也見識過,但他們看到那些女子,直看瞪了眼。漂亮有氣質之外,高貴大方,都是各家貴族,高官的官太太或者是女兒,一起雲集碼頭,所為何事?不久後,消息傳出來,茶鋪裏有人嚷道:“是皇後娘娘駕到!”哇噻,皇後娘娘駕到!眾人興奮起來,這可是機會難得,很近距離得睹國母天顏,這樣的機會可不能放過,大家搶著坐邊邊位置,擠在一起,。一直等待,直到午時開始,就見到上遊放船下來,除了走舸小船之外,整整十條大型車船開道,然後又有五條裝飾豪華的大型車船向碼頭靠過來,停泊放下跳板,那裏已經鋪上了紅地墊,先是一群身手矯健的女兵跳下船警戒,接著是宮女下船,最後是貴人下船。那些貴婦和貴女們蜂擁而上,在紅地墊兩側恭候。讓遠處一眾老板們覺得不虛此行的是他們見到了皇後娘娘駕到,皇後餘十一娘頭戴花釵冠,身披金色披風,著紫紅羅衣,神采奕奕地出現在眾人麵前。不愧是一國之母,皇後娘娘無論是容貌、氣質與打扮,無不是上上之選,她容光煥發,碼頭上似乎變亮了。眾女子鶯聲瀝瀝:“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現在餘十一娘還沒得到正式冊封,沒有封號,所以隻是簡單地稱呼娘娘。她動作輕快,自行下船。接著各船上又出現大批美女下船,除了孟之祥在四川的妾侍之外,還有當初江南撤退時帶出的美女。現在四川是一個美女不留,全部帶出來了。她們無一不是年輕靚麗,衣著奢華,碼頭上竟變了美女如雲,姹紫嫣紅,仿似仙女下凡一樣。遠處的茶鋪裏老板們貪婪地看著,突然有人大叫道:“我要把我女兒的腳給放了!”什麽?這哪搭哪啊!眾人不解其意,一起望向他,那個人說道:“貴人們都是天足,以後,小腳女人隻怕進不了皇宮了!”啊,眾人醒悟,向碼頭上一看,果不其然,下船的貴人和迎接的貴婦貴女們走動時輕快敏捷,盡是天足,沒有不是的!說起來,孟之祥的大腳夫人給貴族高官們很大的麻煩,她是天足,聽聞她不用人攙扶而自行走路,她愛去巡視地方,下到田頭和廠礦裏,還有喜歡打馬球、陪老公騎馬打獵,這些運動對於小腳女人而言簡直不能想象的。隻能適應當朝皇後,不能讓皇後纏足!大員們都緊急納進了大腳夫人,把她們抬升為平妻還有的讓自家女兒放足,沒纏足的不用纏了,或者幹脆認天足的幹女兒,待皇後娘娘駕到時,由她們去迎接。皇後娘娘走路如風,小腳女人跟不上,那是大不敬的罪名!就這樣,仿佛一個中午,南朝根深蒂固的小腳女人消失了,上層仕女全都變成了天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