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節 首輔之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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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交通實在不便,北使往北方開平傳遞和談的文稿,哪怕驛站給力,快馬加急趕緊地傳遞,也足足在三個月後,於武業四年年底,忽必烈的同意決定才送達應天府,此時應天府已經陷入了過春節的狂歡中。其實無論是南朝還是北朝,對於驛路都舍得投資,蒙韃疆域遼闊,驛傳運輸不得不發達。其驛站蒙古語叫站赤,“站赤者,驛傳之譯名也。”漢文的“站”,藏文的ja均係蒙古語jam的音譯,即漢語的“驛”之義。故而驛傳在蒙古的漢文文獻中,也稱驛站,由此產生了“驛站”的稱呼。蒙古郵驛可上溯到蒙古國創始人成吉思汗時期,就在西域地區新添了許多驛站。著名的長春真人丘處機在興都庫什山覲見成吉思汗時,即曾經過這些驛站,受到很好的接待。在忽必烈之前,察合台汗已修好由山丹州起,經過河西走廊、畏兀兒境直到他的駐幕地阿力麻裏附近之虎牙思的驛道。大規模的郵驛設置則開始於忽必烈時期,他以耶律楚材為主持,頒布《站赤條劃》,並以此為依據,統一蒙古站赤及漢地郵驛製度。南朝更不用說,孟之祥對於郵遞和驛站建設是非常關心,他經常視察郵遞和驛站,發現問題解決問題,除了充足的經費的保障外,人員也很給力,由兵部負責,軍機處監督,確保郵驛的穩妥。他還定下一條祖宗家規,即驛站不得輕易裁員,日後若人員過多,下崗分流的職員必須妥善解決,被人笑稱為除了“凡與殿試者,始免黜落”之外的又一條免黜的要律。不黜殿試上的進士是怕黃巢的“百花開後我花殺”之後的“滿城盡帶黃金甲”,孟之祥則是怕姓李的驛卒!滯留在應天府的兩個北使拿到了有忽必烈簽字和蓋璽的和議文件,急衝衝地送到南朝禮部投遞,以輔臣管部的厲文翁不敢怠慢,火速送進宮去。此時已過臘月二十五,官府封印,但茲事體大,因此皇帝召集內閣、禮部官員們一起把文件完善。趕在臘月二十八,由南北兩朝朝廷議定的《武業和議》完成,詔發天下!南朝的輿論發達,各地的報紙均以頭版頭條刊登《武業和議》的內容,各地城門口、衙門前張貼關於《武業和議》的公告,傳遍了大江南北,往著南北擴散消息。大明與蒙古雙方各守實際控製線為邊界,大明以八十五萬貫錢,外加五十五萬匹絹贖回徐州、海州一線城市,從此兩國友好和平!對比前朝的和議,今朝不向韃虜稱臣、不與韃虜做親戚、不割地、不賠款,還得回土地,今朝遠勝前朝!國家有光彩,民眾有麵子,他們揚眉吐氣,陷入了狂歡中。頓時舉國歡騰,民間的慶賀紛至遝來,鞭炮聲大響,許多商鋪適時大酬賓,大家歡聲笑語,提前進入了春節!京城裏,一級賀一級,內閣賀皇宮,各部賀內閣,內閣首輔趙葵坐在官署裏,接受眾官慶賀,他紅光滿麵,就象喝了蜜般地甜到了心底!忍不住拈須微笑,仰天大笑:“哈哈哈!”他對一旁的賈似道道:“老夫失態了!失態了!”仕大夫講究居居養體,移養氣,泰山崩於麵前不動聲色,現在趙葵開懷大笑,失態矣。賈似道恭維道:“此乃天大喜事,我等皆失態了!”江萬裏則道:“失態得好,失態得好,我寧願天天失態,也好過皺起眉頭苦瓜臉,沒有失態!”“哈哈哈!……”眾大員無不大笑,這樣的失態真是要的!待眾官散去後,已是午後,趙葵還沒有離開,雖未進膳,卻不覺肚饑,他是興奮過度了。事實證明,他走了一步好棋,作為孟之祥登基的主要推手,他做對了!孟之祥是以宋臣上位,不少人罵他謀朝篡位,趙葵更沒跑得掉,一些被俘後被釋放的趙宋宗室如趙與砞、趙善騰等,他們痛失鐵杆莊稼,自然不肯善罷幹休,回到應天府,即上門找到相關人員來痛斥、辱罵亂臣賊子。內閣輔臣兼應天府知府趙與籌首當其衝,被罵得慘了,隻好閉門不出,他姓趙,是不折不扣的趙宋宗室,支持孟之祥為帝,他不是數典忘宗,還有誰是?內閣次輔賈似道被趙與砞找上門來問道:“你姐夫是誰?”賈似道的姐姐是賈貴妃,深受寵愛,雖然亡故,賈似道的皇帝姐夫對這個小舅子關愛有加,升官飛快,犯錯不理,如此恩寵!賈似道瞠目結舌,不敢回答。內閣次輔姚希得被趙善騰質問道:“汝何年登魁?何人點你?”姚希得是嘉定十六年被皇帝欽點中進士,吃趙宋飯長大的,他居然同意推舉孟之祥為帝,真正是白讀聖賢書了。……至於趙葵,他被趙宋宗室們堵住府門,那些宗室披麻戴孝上門,一哀趙宋亡國,二哀趙葵早死,咒他不得好死!趙家子孫當著世人的麵,痛訴趙葵忘恩負義,叛國背君的種種行為,眾人圍觀,轟動一時。在他家門口,“趙葵是奸臣”的標語貼在了門板上,還有人用石灰水刷出“趙葵是華歆再世”的大字,讓趙葵名聲掃地。還有一個宗室趙思正及前一些前大臣如董槐、徐清叟等,他們沒有京城鬧事,而是到了紹興府,到宋高宗永思陵、宋孝宗永阜陵、宋光宗永崇陵、宋寧宗永茂陵四座皇陵去哭陵!哀趙宋之亡國、斥孟之祥謀朝篡位、眾奸臣誤國,助紂為虐。事情鬧得很大,趙葵是鴨梨山大。其實前朝宗室、大臣們要來鬧事,帝國情報機構一清二楚,他們甚至派人打入了那些鬧事人員當中,可以說,隻要皇帝一聲令下,把他們統統抓起來完全不成問題。但孟之祥做得皇帝,真是膽識過人,他決定了先不抓人,讓他們出來鬧事,鬧個夠,鬧個飽,然後再抓人。沒錯,這些人鬧事後,全部被抓,不殺他們,連同他們的家人一起,送台灣行省勞動!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趙葵在經曆了重重屈辱後,終於迎來了大喜之日:《武業和議》簽訂,正式生效!天色漸黑,入夜後,應天府的鞭炮聲無比密集,響成一片,無數的煙花射上了天空,空中五彩繽紛,流光溢彩,既賀春節,更賀新興皇朝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