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使臣翁甫和章汝鈞在進入徐州地界，周圍環繞的護送軍隊換回明軍後，聽到好熟悉的鄉音，這才如釋如負地齊出了一口氣！他們在武業五年初出使蒙古，差不多年底才回來，已經算是快的了，如今回到自己國土，才徹底放鬆。先前在蒙韃國內那是如履薄冰，身處虎狼窩，諸事均十分地小心翼翼，他們甚至警告同行的特務頭目要他們小心從事特務工作，安全第一，不要貪功心切，光顧著刺探蒙韃情報，萬一被蒙韃發現，大家都麻煩。由不得他們不小心，雖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但殺使臣的事兒又不是沒有過，又或者扣押使臣，翁甫和章汝鈞壓根兒不想學蘇武去北海牧羊，他們還想回來享受榮華富貴。是的，回來後加官升級肯定少不了，當官威風，本朝的食用好，待遇高，豈是蒙韃那邊的同行所能想象的！馬車裏，翁甫和章汝鈞一邊喝著驛站送來的現煮奶茶，一邊審閱自己回朝後要交的報告，隻覺得十分愜意！他們路過，看到了路邊農田中忙碌著的農人，雖說他們的衣著普通，氣色一般，但態度從容，比起蒙韃那邊的同行朝不保夕，幸福多了。年底，他們終於回到了夢寐以求的京城應天府，當他們入朝時，看到那巍峨的皇宮，想起蒙韃的上都皇宮，無不對上都皇宮嗤之以鼻。此乃東施效顰，沐猴而冠也！大朝會上，當著眾官麵前，翁甫作為正使，向皇帝匯報了此行的經過曆程和所見所聞。“蒙韃確係願和，他們所轄區域為了應付北方戰事，同時也要提防我朝的進攻，對民間需索無度，民眾相當貧困，從他們的房子、家財、衣著食用和路上的亂葬崗皆可看得出來，在一些地方，由於應付軍役和勞役，地也撂荒了，但當地的達魯花赤依舊要求交納賦稅，交不上的就以土地、財產抵稅，最終出賣家人，淪為奴隸，我等路遇大批奴隸……”翁甫滔滔不絕地道。哪怕韃子千防萬防，照樣被翁甫了解到非常多的情報，有的情報信息根本沒法掩飾，明眼人很容易看出來的，比如民眾的氣色衣著、田地莊稼和房子是一目了然，蒙韃又不能學楊廣來樹上係錦來粉妝太平。“蒙韃仿我朝建宮殿，行朝製，實乃‘畫虎不成反類犬’也！”翁甫講述了他與蒙韃偽太子真金和大臣們的會唔情況後指出道：“蒙韃不足慮，蒙韃必滅！”聽他如此豪氣，大夥兒就聽聽他有何高見？“在外，蒙韃已成分裂狀況，根本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無法形成合力，且之間矛盾重重，距離關山迢迢，來往不便，臣斷定一旦我軍北伐，偽帝忽必烈部所能指望上的外來支援非常少！“翁甫篤定地道。首輔趙葵詢問道：“可有根據？”翁甫不慌不忙，呈上蒙韃本土與周圍四大汗國的地圖，孟之祥不過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作為站在二千年曆史巨人肩膀上的他很清楚蒙韃的曆史，根本沒有統一過，早就四分五裂，不過有個名義上的共主而已。作為現在的皇帝，他派人在北方不遺餘力地搜集情報，也有所了解蒙韃現時的狀況，給過大臣們看過四大汗國的情報，現在倒是一個好機會，老是皇帝來講，大家會認為他為了皇位鞏固而給大家吹牛皮。現在他讓翁甫來講第一手資料，翁甫解釋道：“臣等得遇一位心向我朝的外朝人士，向我們提供了這份地圖和資料！”至於是何人所為，翁甫含糊其辭，說明他要保密，隻向帝國情報部門報告。沒錯，如今南北朝情形，已經有北人願意下注，向南朝輸誠了！北人可不傻，換作是宋朝，他們也都看不起，但對方是兩蹶北朝君主的孟神通就另當別論。他們神通廣大，找到機會，秘密地聯係上翁甫，向他提供了情報。得到皇帝的允許，翁甫說明了蒙韃的國家勢力分布情報，即：蒙韃大朝本土，入主中原為宗主國，其主要土地是黃河、長城地區，還有蒙古高原、東北地帶等；欽察汗國，成吉思汗長子術赤的封地，主要轄區是東起額爾齊斯河，西至多瑙河，南起高加索山的地區。察合台汗國，最初是成吉思汗次子察合台的封地。初領有西遼舊地，包括天山南北麓及今阿姆河、錫爾河之間的地區。初建都阿力麻裏。伊爾汗國，成吉思汗孫子旭烈兀西征後建立，是東濱阿姆河，西臨地中海，北界裏海、黑海、高加索，南至波斯灣的大國。窩闊台汗國，成吉思汗第三子窩闊台的封地。領有額爾齊斯河上遊和巴爾喀什湖以東地區，建都葉密立。“四大汗國的統治者在血統上雖然均出自成吉思汗‘黃金家族’，彼此血脈相連，因而同奉入主中原的大朝為宗主國，與大朝驛路相通。但經常爆發邊界衝突，屬於‘聽宣不聽調’的外蕃國家。”翁甫說著，提供了一份察合台汗國給大朝納貢的禮單抄件，上麵不過是區區良馬百匹、兵器和各種土特產、工藝品一批，以及美女十名，奴隸五百人而已，數量不多，價值不高，以明朝大臣們看來是十分寒酸。“蒙韃所占土地廣闊，其本族人口不多，統治十分薄弱，聯係亦不緊急，臣以為，一旦蒙古本土有事，他們鞭長莫及，指望不上他們的援助！即使能來，不過萬餘騎，不足為慮！”翁甫擲地有聲地道。眾臣聽得喜形於色，孟之祥大悅道：“繼續！”……注1：隋朝煬帝楊廣為了顯示富有，在西域使者和商人來洛陽時，以繒帛纏樹，就是用絲綢將路旁的樹木纏裹起來，使整座城市顯得絢麗多彩。當西域的客人們經過酒鋪飯店時，都會被邀請進店吃喝，直到酒醉飯飽，店主對西域客人們撒謊說：“中國豐饒，酒食例不取直！”意思是說吃飯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