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坎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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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墨俯下身,在地麵上畫出了一個很古怪的圖案,而後深吸一口氣,轉過身。
    “坎為水之象…”
    這名喚水墨的卦師口中所說的,應當是易經的卦象,隻是蕭若塵並沒有學,或者說許多課程都沒有學。
    像是四象長老講的課,蕭若塵也隻是聽了很淺顯的一部分,之後就是離開了師門。
    此時關鍵時刻用到了知識,卻硬是想不起來,心中也是頗為不舒服。
    “這個卦象,大概的意思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蕭若塵循聲望去,說話的是方休…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怎麽聽都像是透著幾分凶氣的卦象。
    那個名喚水墨的卦師什麽也沒有說,隻是瞥了一眼方休,而後又將眼神放在眾人身上,似乎是想讓眾人表達一下想法。
    此時四人也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一時間氣氛顯得死寂而又壓抑,興許是在那古怪的圓當中見到的種種事情,已經將一眾人嚇住了。
    此時誰也不想出頭,生怕禍及自己,氣氛死寂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說話了。
    “這條路十分凶險,如果都畏畏縮縮,可能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這說話的聲音熟悉,蕭若塵連忙側頭而去,發現說話的居然是盤坐在船艙甲板上閉著眼的墨飛羽。
    墨飛羽說罷,方休直接走上前去,向著船艙外走去,頭也不回的道:“我去船外麵看看情況,你們先在這裏呆著。”
    就在這一瞬間,蕭若塵捕捉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個黑袍人似乎動了一下,挪動了半步,而後又挪了回去,這一幕也隻有蕭若塵才看見,其他人似乎都處於一種不安的氛圍中,並沒有注意這裏。
    蕭若塵隻是天賦平庸,並不代表傻,簡單思索一番,忽然有了頭緒。
    方休與著黑袍人之間肯定互相認識,而且隻怕是關係不淺,墨飛羽那一句話是在點方休。
    下一個死的可能就是自己,而方休直接走了出去,為眾人查看,顯然他擔心的不是他自己,加上那黑袍人的動作,怕是想要阻止站出來,所以說二人關係不淺,卻又裝作互相不認識,那這其中的意味可就深長了。
    而顯然方休也聽出來了墨飛羽話語深處的含義,方休也知道不可能有人去主動試探危險,但總有人要犧牲,所以,他先站出來了。
    蕭若塵微皺眉頭,這一點想明白了,墨飛羽帶這幾人一起上路的用意,也蕭若塵也想明白了。
    這其中的種種算計,讓蕭若塵並不喜,船上眾人都是心懷鬼胎,互相算計。
    但是好在,墨飛羽和自己是站在一起的,至於其他人隻是墨飛羽帶上船來當做替死鬼用的。
    而那些人顯然也很清楚,總不可能都是傻子,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處落在自己身上,但他們想離開這裏最好的方法也是搭上這艘船。
    於是這幾個心懷鬼胎的人就湊到了一起…
    “真是人心比鬼還險惡。”蕭若塵心中不鹹不淡的道了一句。
    思索也隻是瞬間,麵上依舊神色自若,任誰來也看不出任何毛病。
    這邊的方休出了船艙,突然間打了個哆嗦,剛走出去七八步,空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像是短短的幾步距離,就是從炎夏跨越到了寒冬。
    修士的體質是格外好,可這寒氣像是直接透入骨子裏,在外麵待了也不過一刻鍾時間,四肢已經發麻。
    抬頭看去,天早已經陰暗一片,黑暗的迷霧海域當中隻有這一艘孤舟,像是一艘漂泊的鬼船。
    方休像是對數個時辰之前頭頂那片倒懸的大海產生了陰影,直接收回了視線,眼神快速的掃了眼四周的海域,心中的不安又濃烈了幾分,可偏偏看不出任何問題。
    四周是一片的安靜,死寂得像是整片黑暗霧海是一座墳墓,用來埋葬他們的墳墓…
    外麵如此之冷,隻怕那海水也是冰涼,若是真埋葬在這裏會不會很冷?
    心中升起古怪的情緒,被方休一咬舌頭的疼痛感刺激下將情緒壓了下去,下一刻方休又很快的看了一眼那黑暗的迷霧海洋,心中生出了驚悚感。
    這是一種可以擾亂人思維的力量,像他們這樣的修士都能做到如此,隻怕普通人來到這片海洋,溺死在大海當中的可能很大。
    思維陷入混亂,最後一頭紮入大海,這死法想想實在是詭異。
    轉過身,正準備回到船艙,後背忽然間吹來一陣冷風,隻覺得脖頸一寒,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背後吹氣。
    剛思考到這裏的時候,那冷風更大了,像是就貼在耳邊一樣,方修想也不想,直接向著船艙中跑去,至於回頭他是萬萬不敢。
    船艙可掩蓋活人的氣息,衝入其中應該可以讓這個鬼東西找不到他,本來當時第一個時間想的是反抗,好歹也是有著入道第三境的修為,可四肢快速的傳來冷麻感,像是一桶涼水在念頭升起來的第一個瞬間就被澆滅了。
    身後的鬼東西絕不是他這種修為可以對付的,所以第一時間抑製住了轉過頭去的想法,那樣毫無意義,而是撒開腿就開跑。
    可此時怪異的是,麵前幾十步距離的船艙,硬是幹跑跑不到頭,如果在正常的土地上,方休這短短一兩息的時間,應該已經跨越了數百丈才對…
    方休此時的麵色變得陰沉,身上開始流出了許多冰冷的海水,就像是突兀的出現的,咬著牙,四肢的麻木感越來越盛。
    而麵前短短數十步距離,已經是生與死的界限…
    “嘭!嘩…”
    ……
    “所以…你就是靠著這種方法,逃出了那東西的控製?”背刀壯漢此時用著一種極為質疑的目光,審視著對麵的方休。
    船艙中,甲板的最中間,有著一個火盆,火盆中有著一個不大的小火爐,此時裏麵燃燒著些許的木柴。
    火焰使得方休的麵色好了些,此時的他身上正披著一張很大的羊毛毯,盤坐在火爐一旁,離這火爐很近,像是在汲取著火爐的溫度,這使得他蒼白的麵色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