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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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處很大的宅院,總共由十二間房屋拚成,光是庭院就有好幾處,而且都是那種很大的,種上十來棵樹都不成問題。
    而這裏,則像是一處會客廳,門前懸掛著兩盞紅白相對的燈籠,裏麵紅木椅兩邊各擺著五個,最前麵是一處四方桌,兩邊各二處座椅。
    此刻那四方桌上還放著一套茶具,茶杯當中冒出熱騰騰的熱氣,像是剛剛沏的新茶。
    再往後,那牆上還掛著一幅山水畫,像是清明上河圖一卷。
    那左邊的座椅靠近四方桌的位置,正坐著一個青年,麵色蒼白,遠遠的看見,透著幾分病態。
    像是一個大病初愈的公子,穿著一身白衣,腰間一條青絲帶,左手腰間青色帶上懸掛著一麵玉佩,上刻‘平安’二字。
    此刻這公子打扮的人,左手捏住托盤的邊緣,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住茶杯的邊緣,正一口一口的抿著熱茶。
    遠遠的見到三人靠近,連忙放下了茶湯,左手撐著木椅的扶手,想站起來,可惜沒有做到。
    就在此刻,那名叫小七的青年下人衝了過去,連忙扶住了自家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無礙,隻是身體虛弱幾分,用不上力罷了。”
    而這邊的蕭若塵一靠近,光看這人的麵色,就能知道對方元氣必然虧損,那皮膚白的像是一張紙。
    像這般狀況的人,竟還沒有死,仍能安靜的坐在此處喝茶,真當是個奇跡。
    蕭若塵快步走上前去,那公子也被旁邊的下人扶著站起了身,他微微躬身:“二位仙師,你們可算是回來了,還請坐。”
    蕭若塵隻是保持沉默,將右手伸過去搭在這公子哥的左手脈搏上,靜靜的查探了起來。
    一縷縷真元之氣注入,讓這公子哥的氣色恢複了幾許,隻是下一刻又消失無蹤。
    蕭若塵眉頭皺在一起,為何?我將這真元注入他體內,隻下一刻功夫就是消失無蹤?
    似是被什麽吞噬了一般,又像是憑空給蒸發掉了,這一切顯得竟是如此的詭異……
    抽回手,細如絲,弱而無力,要麽大病纏身,命不久矣,這是微脈,當然也有可能是偽裝出來的,隻是暫時蕭若塵無法判斷出來真偽,就姑且當他是命不久矣吧。
    這一處劉府之中,數月之前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蕭若塵這一身功力,怎麽說也有三百多年的修為,雖做不到活死人肉白骨,但為一個普通人強行續命還是能做到的。
    可這幾番探查下來實在古怪…可偏偏,這公子打扮的人還活得好好,雖然氣色極差。
    “這位仙師,不知我家公子情況如何?”一旁小七滿臉的焦急之色詢問道。
    蕭若塵目光打量著他,示意借一部說話,那下人點點頭,又回頭望了一眼自家公子,正要往出走,卻被那公子喊住了。
    “小七,有什麽事在此處說便好,我也聽一聽,我這身體的什麽情況,我自己比較了解,不必藏著掖著。”
    “嗯,你家公子…本該是個已死之人,可很古怪,你可以理解成是木偶,你家公子身上的生氣很淡,可偏偏還能勉強走動。”蕭若塵斜了一眼,如此說道。
    那名喚小七的青年下人,聽完之後整個人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公子其實早就死了。處於一種很古怪的狀態,將死未死的邊緣,非是生人,也不完全是死人。
    劉三公子虛弱的擺了擺手,蒼白的麵上擠出一抹笑:“這些日子,每隔幾天,夜間子時,渾身劇痛,像是投入冰寒的湖水之中…仙師,我這病症…當真還有救嗎?”
    “就連我自己都不知我究竟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墨飛羽也是斜了一眼,麵露思索之色,而後對著蕭若塵搖了搖頭,悄悄的在折扇後豎起了一根手指,第一和第二關節微微彎曲。
    意思是,這劉府三公子最多還能活九日,也就差不多一命嗚呼了。
    “我的事情倒不是嚴重,隻是我們劉家不能絕了後,我…咳咳咳…”三公子話剛說到一半,開始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連忙從衣袖之中抽出一張手帕,擦去口中溢出來烏黑的血。
    那血就像是失去了生機與活性一樣,顯得黑而暗沉,給人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咳嗽得劇烈,使得三公子的身軀微微顫抖,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內髒通通咳嗽出來一樣。
    小七一邊扶著三公子,一邊麵露心疼之色,蕭若塵在一旁看得清楚,他在那路上與對方聊天,也是知道這小七從小沒有父母,一直都在這劉府中長大,和這三公子之間的關係也不像是主仆,更像是一對朋友。
    某一刻,蕭若塵心中刺了一下,大抵是對方從小沒有父母的那句話,勾動了心中的某根心弦,餘音回蕩在心中,久久不散。
    也許這隻是一個夢,但其中夾雜著的情感卻是如此的真實,人常常會犯一個極大的錯誤,明明自己也身處在水深火熱當中,卻有多餘的情緒去可憐他人。
    情感共鳴,能引起多大的共鳴,要取決於自身的思維是否能代入到對方的身份去,一同去感受。
    有相似之點,自然情感感受得真切,此刻那三公子咳嗽了一陣才緩了過來,又是緩了半刻,用溫熱的茶湯潤了潤喉嚨,這才說話。
    “最大的事情,還是要在我父親身上,二位仙師,還請跟我來吧。”
    小七扶著三公子站起身,在前麵引路,領著蕭若塵與墨飛羽二人離開客堂,穿過幾條長廊,遠遠的看見了風中飄動的相對稱的紅白燈籠。
    一個大大的‘奠’字,遠遠的看得清晰,那裏的布置像是一處靈堂,走近了也果真如此。
    靈堂看上去布置得很隨意,一切從簡,隨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漆黑的棺木。
    還沒等靠近,就能感受到那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像是那靈堂裏放著的不像是棺木,而是一塊巨大的冰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