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清懷裏抱著一隻小羊羔，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坐在飛在空中的大劍上。
    看看麵前，一個個北蠻頭人，在卓玉婷的帶領下挺起了胸膛，等候發落的樣子，陸子清不禁暗笑。當初龐娘娘肯定也沒想到，卓玉婷能在北蠻發揮這麽大的作用。
    “今天我來，就是來告訴你們，要如何活下去。”陸子清也不嚇唬他們了，直接用一副輕蔑的表情跟他們宣布，“大周將在北蠻境內，建立七個都護府。各位都是在族中說話有分量的，今後的任務就是帶領族人，完成生產勞動。”
    頭人們都有點兒懵，卓玉婷當即大聲用蠻語問道：“大周是要讓所有的蠻族成為奴隸嗎？”
    有軍士負責居中翻譯，陸子清當即回答道：“怎麽能說是奴隸？以後你們就都是都護府治下的大周子民了，我們給的生產勞動任務，也不會讓你們白幹，而是在繳納賦稅之後，按市場行情對你們的勞動所得進行收購。”
    卓玉婷問：“就跟集市一樣嗎？”
    陸子清道：“集市隻是小宗買賣，這種交易是大宗交割。具體定價和份額，都由都護府來決定。”
    卓玉婷於是開始問賦稅多少，有多少是大家自己能留下的，以及收購的份額。
    四周的北蠻頭人們，發現大周不想殺他們，又發現烏珠阿圖瑪非常擅長跟大周打交道，尤其是麵對刺枝將軍這個大周悍將、青陽軍總教頭，她也沒有半分畏懼，忍不住都用佩服的目光望著她。這背後的具體原因，他們不想深究，或許是因為對方好色，但是這會兒烏珠阿圖瑪，就是他們當中唯一能跟大周爭取利益的人。
    隨著談判的進行，陸子清表現得越發火大，那些大周軍士也愈發凶惡，殺氣騰騰。烏珠阿圖瑪幾次被嚇得臉色煞白，但始終不肯答應對方的無理要求。
    四周的蠻族頭人都漸漸意識到，陸子清的許多命令，背後都有坑，換成自己搞不好就稀裏糊塗被按著答應了，那就等於被騙了。到時候族人們吃了虧，自然會責怪被抓來談判的他們。還好烏珠阿圖瑪識破了對方的陷阱，還頂住了對方的恫嚇。
    談到最後，卓玉婷對陸子清道：“我做不了主，我得跟大家商量。”
    陸子清故意做出很火大的樣子，威脅道：“你們沒有資格討價還價！”
    卓玉婷繼續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據理力爭，竟然把陸子清給說服了，允許她和其他頭人商量。頓時在眾蠻族眼中，烏珠阿圖瑪簡直就是女蠻王的不二人選，北蠻的救世主！
    頭人們紛紛給烏珠阿圖瑪出謀劃策，如果蠻鱗能從大周這裏爭取到合理的待遇，那其他的部落也就都有了活路。
    烏珠更是對大家說，雖然北蠻戰敗了，但是大周不可能把所有的蠻族都殺光，也根本做不到統治這麽大的國土，所以大周能依靠的，就隻有在場的各位。為了能更好地壓榨我們，陰險卑鄙的陸子清，一定會各種恫嚇，但是大家隻要統一口徑，團結起來，對方也不得不在一些關鍵問題上讓步。
    北蠻的一千多個頭人都在嗷嗷直叫，誰敢背叛烏珠阿圖瑪，誰就是北蠻公敵！蠻鱗的頭人們更是激動，現在強大的石崇倒下了，強大的修羅族倒下了，強大的犬戎幾乎被滅族了，想不到強大的蠻鱗要站起來了！偉大的巫神……呸呸，巫神都踏馬死一邊去，上天選擇了蠻鱗，選擇了烏珠阿圖瑪！
    大家現在忽然就從迷霧中看到了未來，烏珠阿圖瑪說得對，那些巫神全都不靠譜，死掉的巫神也沒資格接受我們的供奉。就是那些巫神害死了各族蠻王，害死了那麽多的北蠻勇士。而且那些巫神都是什麽妖師的走狗，現在隨時可能被麵前這位刺枝將軍拿出來鞭屍。誰還要信那些坑人的巫神？害得我們勇士的血脈都不再榮耀了，我呸！我們也不需要再進攻大周了，以後，我們北蠻的勇士要為自己而戰！
    之後的談判持續了足足半個月，陸子清才勉強把北蠻各部的領土和物產、生活方式摸清，建立了基本的都護府製度。
    北蠻當中的大部分部族，其實都是可以溝通的，不然當初也建立不起藍月集市的交易秩序。陸子清也清楚，大周和北蠻可以進行互市交易，並且有很多蠻族都是可以打交道的。大家並不是完全沒有共同語言，隻是之前的巫神信仰，決定了蠻族一定要進攻大周。
    陸子清不停給蠻族畫大餅，告訴他們，隻要好好馴養牛羊，就可以把牛羊肉和奶製品賣給大周，特別是羊身上還可以產羊毛，都可以剪下來賣給大周。很多聰明的蠻族頭人，就開始看著小羊羔眼睛發亮了，這種溫順的隻會到處躲藏的羊，除了扒皮吃肉以外，竟然如此有用？他們以前可是從來沒想過，養羊能有這麽多好處。怪不得烏珠阿圖瑪要跟那可恨的陸子清寸步不讓地爭，這裏麵有巨大的利益，關乎部族的溫飽！如果自己能夠抓住這個機會，也許部族就——牛逼了？！
    陸子清表示，具體的牛羊養殖方法，可以請教樓蘭人，都護府會安排的，還會把羊羔和種子都提供給大家。至於大周需要的農作物，並不是所有的蠻族都有條件種植，大家慢慢來。首先，得把戶籍清點了，不然沒法分田地和羊羔，對吧？
    然後陸子清的另一個工作重點，就是帶領頭人們，對巫神們鄙視，鄙視，再鄙視。
    要徹底擊敗一個強大的民族，首先就得擊垮他們的精神領袖，把他們的神從神壇拉到地上，踩上去。
    在太師屯組織學習期間，每一位頭人都聽說了各位巫神的死相，是多麽的不堪、弱小、可悲！
    陸子清給他們展示了縹緲卷中的監牢情況，各位巫神都被鎖鏈捆著抽取魂光，不聽話的還會被神荼鬱壘啪啪抽大耳光，什麽麵子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