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下村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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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下旬,難得下了一場小雨。
    皮卡車行駛於道路中,視野所及之處,皆是綠油油的麥田。
    文藝青年調準相機,連續哢嚓了好幾張圖像。
    躺在後座上的慵懶青年見此,忍不住好奇問:“有啥好拍的,都拍一路了?”
    文藝青年:“世界不缺乏美,隻是缺乏發現美的眼睛。”
    慵懶青年翻了個白眼,摸出屁股下的天蓬尺細細把玩。
    光頭司機在路口處打了個彎,向文藝青年問路道:“小雷,這條路沒錯吧?”
    文藝青年:“世界上本沒有路,走得人多了……”
    光頭司機打斷:“說人話!”
    文藝青年沒敢再皮:“這條路一直向前開,再走一刻鍾就到了。”
    光頭司機叮囑:“等到了村裏,你們把後麵的東西卸下,我去找村長打聲招呼,了解下村裏的情況。”
    文藝青年:“知道了,龍哥!”
    光頭司機提醒:“什麽龍哥,你們現在就要改口!”
    慵懶青年懶洋洋道:“知道了,龍道長!”
    沒用多長時間,皮卡車來到村口。
    光頭司機按了按喇叭,這時從一棟紅磚房裏走出一位牛仔朝村口這邊觀望。
    光頭司機:“請問村公所怎麽走?”
    牛仔向前指了指:“再往前,路口最高的一棟建築就是。”
    “謝謝!”光頭司機輕輕踩了一腳油門,汽車最終停在一條十字路口。
    三人下車,文藝青年舉著相機朝兩層樓高的村公所又是一聲哢嚓。
    光頭司機拍拍手,催促道:“你們兩個別拖拖拉拉的了,趕緊卸東西!”
    說完,他快步走向小樓。
    “請問你找誰?”坐在所裏打毛衣的婦人見光頭司機進屋,開口詢問。
    光頭司機道:“我找村長!”
    “小高,有人找!”婦人喊道。
    後院叮叮咚咚傳來一陣響動,隨後一個滿臉機油垢的男子出現。
    男子擦擦臉,問道:“你是?”
    光頭自我介紹:“我叫龍昭,是新道教委派的駐慶豐村新一觀觀主。”
    聽此,男子熱情道:“原來是龍觀主,幸會幸會!我是慶豐村村長高峰,以後遇到什麽事隻管找我。”
    兩人寒暄一番,高峰洗了把臉,領著龍昭來到新一觀觀址。
    新一觀位於村公辦的對麵,原先是個農用機械倉庫。
    近日,上麵下發通知要求騰出一間房給新道教使用,村長高峰便清理出了這間房屋。
    房屋共有百來個平方,前麵配有一個院子,屋內打掃得十分幹淨,隻是一應家具全無,還得重新置辦。
    龍昭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道:“挺好的,這裏夠寬敞,稍稍隔斷一下,就能整出三四間房。”
    高峰:“滿意就成!剛好村裏有個泥匠,明天我派他過來給你幫忙。”
    龍昭:“那真是太感謝了!”
    高峰擺手:“不用客氣,都是小事,家具缺少的,日後慢慢添加,我那邊倉庫還有幾張上下鐵床,你們先對付一下。”
    說著,高峰將鑰匙交給龍昭。
    同車的兩位青年搬著物品走進屋中,還沒喘口氣,龍昭又吩咐他們去搬鐵床。
    兩人沒敢吱聲,擺著張苦瓜臉,便出了院子。
    要說他們為啥這麽好的脾氣,原因很簡單,因為無處安生。
    這兩個小子向周為敏隱瞞了年紀,還有工作經曆。來到新世界,兩人陷入‘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的窘境,到處打醬油,還遭人嫌棄。
    立國大會閉會後,上層經過一係列變革,宗教處成立,新道教由此而生。
    這兩人就被打發到此處,協助龍昭開展工作。
    “高村長,現在村裏有多少人,是個什麽情況?”龍昭送高峰出門,問道。
    “整個村不到400人,聽說最近會有一批熟土著送來。目前有11名元老留在本地協助工作,另外還有42戶漢人家庭被安置在村中,他們都比較聽話,不過沒啥文化,接收新事物比較慢。”高峰介紹。
    龍昭滿臉苦悶:“這千頭萬緒,工作真不知該如何入手!”
    迎日城行政廳對新道教的入教手徑做了嚴格規定,不得裝神弄鬼,不得威逼強迫,還得引導信眾積極向上,鼓勵個人奮鬥……
    總之是帶著鐐銬跳舞,在一條紅線範圍內做宣傳。
    高峰:“別把事情想得太過複雜,遇事講究對症下藥。咱們村缺乏教育與醫療,你可以從這些方麵想辦法。”
    龍昭點點頭,決定抽時間回城裏一趟,向上層討點藥品與圖書。
    這時,村中傳來廣播召集喇叭聲。
    高峰解釋:“應該是來了一批新移民。”
    龍昭:“我陪你去看看。”
    高峰沒有拒絕,兩人朝村口那邊疾步走去。
    村口小廣場,一輛運輸車停在路旁,一些身穿新衣,麵露不安神色的土著們在士兵的命令下跳下車,在廣場空地中集合。
    見村長高峰到來,一班長身份的士兵向其敬完軍禮,隨後遞上一份名單。
    “這次送來了多少人?”高峰邊看邊問。
    “一共27人。”班長答道。
    龍昭細致打量了這群土著一圈,她們中多是老弱婦人,年輕男性沒有幾個。
    在這群婦人當中,一個頭發銀灰,臉上紋著秘紋的老婦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向熟土著翻譯詢問,才知紋著秘紋的婦人是這個小部落的蠻巫。
    等土著們全都下車,運輸班長拿上高峰的回執簽名,開車離去。
    高峰吩咐熟土著翻譯帶著新到的土著們前往臨時住所安置,龍昭跟在一旁好奇道:“這些人都是從哪裏送來的,怎麽基本全是婦女小孩?”
    “都是從金礦區送來的土著,在礦區裏呆了半年以上,因表現良好,才送到各個村中安置。至於為啥大部分是婦人小孩,還不是被國民警衛營雁過拔毛了唄!”高峰苦笑道。
    安保團隊改製後,‘推土機’計劃依然有條不紊的進行,他們將抓獲的生土著一部分送往金礦區,一邊輔助金礦的開采,一邊接受han化教育。
    采礦是個極其耗費人力的工作,相比與漢人移民,使用土著采金礦更加安全可靠,畢竟土著可不會知曉黃金的價值,他們隻把黃金當作亮金金的石頭。
    得知了這群婦人與小孩的來曆,望著老婦佝僂的背影,龍昭覺得可以從她身上慢慢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