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來自北方的商人(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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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小二快步引著蒲贇庭主仆兩人來到一間環境清幽的客房。
    推開房門,房內布置典雅,一間會客廳,兩間臥房,窗戶上全是透明的玻璃,顯得房間異常明亮。在客房裏看了一圈,兩間臥房貼心的分成了內外室,內臥房麵積更大,家具更齊全。蒲贇庭滿意地頷首,又聽店小二介紹起一處不起眼的小房間。
    “這是衛生間,打開這個機關就能流出幹淨的水,這是馬桶,按這裏……”店小二將衛生間裏的各種用具詳細演示了一遍,擔心兩人忘記,還將會客廳桌上的一本冊子遞給了蒲贇庭。
    費了好一番口舌,店小二才將該講的都說清楚,蒲贇庭這時傳了貼身小廝一個眼神,小廝會意,立馬掏出幾枚賞錢。
    店小二喜滋滋的接過,道了聲謝,便告退離開。
    “這四方居的上等房價格可真貴,住一天就得好幾角銀錢。”貼身小廝忙為少爺倒茶,嘴裏卻忍不住吐槽。
    “本少爺倒覺得物有所值,這玻璃窗、保溫壺,各色檀木家具,還有那衛生間裏的新奇用具,哪是在漳州府能隨意見到的。”蒲贇庭打開折扇搖了搖,心中毫不在意。
    這次受伯父之命出來,銀錢帶得充足,蒲贇庭本存著在舊港好好遊覽一番的心思,他翻開店小二遞給自己的冊子,這才發現小冊子裏大有乾坤。
    冊子不知用得何種油印手段,字跡清晰不說,還配有插畫,讓人看了一目了然。整本冊子通篇用的是俗體字,前麵幾章寫得是四方居的起源,客房的用具配置及使用辦法,後幾章則紀錄了舊港老城吃喝玩樂的好去處,最後還配上了一副簡易地圖。
    “經濟大會在多久後召開?”蒲贇庭一臉興奮地向小廝確認道。
    小廝好奇道:“就在三天後,少爺,有什麽事要我去做?”
    蒲贇庭吩咐:“去找小二問問,在哪裏能雇車,這幾日,我要在舊港老城轉轉,最好請一個向導。”
    “是,我這就去安排。”千金難買爺高興,小廝麻溜地去找人張羅。
    這邊有人在想怎麽找樂子,僅一牆之隔的另一邊卻有人在發愁。
    “此次來舊港超出了計劃,我們所帶的銀錢不多,暫時隻能委屈大人了。”鬆下吉郎向小鬆原藏滿含歉意的說道。
    “無妨,雖然隻是下等房,環境也不錯嘛。”小鬆原藏拍了拍坐下鋪得整潔的白色床褥,看著房內的簡單家設,與這兩個多月來的境遇沒甚區別。
    宋洲人所開的客棧,房間都收拾的很幹淨,沒有惱人的臭蟲與跳蚤,這就讓小鬆原藏很滿足了。
    小鬆原藏囑咐道:“這幾日,所有人分為三組,各自在舊港城裏打探一下情報。鬆下桑,明日你與我,還有更木左衛門一道,在這城中轉轉。”
    “嗨咦,我馬上去分配人手。”鬆下吉郎領命,退出房間,走向自己所住的大通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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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
    蒲贇庭在四方居吃過早飯,剛出門,便瞧見貼身小廝恭候在一輛華麗的馬車旁。
    圍著馬車走了一圈,全金屬底座的四輪馬車,在明朝不曾一見,蒲贇庭不由得連連咋舌。
    “你小子差事幹得不錯,可讓你請的向導呢?”
    “車夫就是向導,向導就是車夫。店小二強烈推薦,說定能讓少爺享受一站式服務。”
    “還以為你是個榆木腦袋呢,沒想到宋洲新詞,你倒學得挺快的。”
    蒲贇庭笑罵著看向車夫,車夫摘下遮陽草帽,躬身行了一禮,口中帶著一股奇怪的腔調,說道:“早上好,先生,順風車行老司機連陽,竭誠為您服務!”
    “有點意思,上車,先帶我們去博覽會展館。”蒲贇庭收攏扇子,坐上馬車,吩咐道。
    小鬆原藏與鬆下吉郎、更木左衛門,各自帶好今日出行所需的幹糧,大步走出了下榻的旅店,隨著街道上的人流,隨意閑逛起來。
    身後路口,一輛馬車搖晃著車鈴,引得路人紛紛避讓,小鬆原藏三人退到一旁,看見一匹高頭大馬被用以拖車,搖頭直歎可惜。
    “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宋洲將此等好馬用作畜力,隻能說宋洲人全無慧眼識珠之輩,大人有什麽值得歎息的。”鬆下吉郎不解。
    “我非為此事歎息,隻是由此想起將軍昔年在本州各地尋找神駿之事。”小鬆原藏解釋道。
    正說話時,忽然有一批扣著大簷帽,身著淺灰色製服,腰係皮帶,手持木棍,像是衙役模樣的人快步從小鬆原藏等人身邊經過。
    待這一批人離遠,立即有百姓低聲議論。
    “這大會期間,可管控的真嚴!”
    “可不是,聽說昨天又抓了一批違法分子。”
    “嗬嗬,又有好戲看了。”
    “時候也不早,想必馬上要開始公審,咱們現在趕過去,正好有熱鬧可瞧。”
    “走,快些過去,先占個好位置。”
    吃瓜群眾紛紛往公審場趕,小鬆原藏聽完鬆下吉郎的翻譯,示意己方一行人同跟去瞅瞅。
    靠近東門的公審場中,木架上綁著四個犯人。犯人們各個低著頭,生怕圍觀人群有熟人將自己認出。
    公審法官看了看懷表,時間已到,隨後向助手示意,可以執行宣判了。助手取出寫好的判決書,對著廣播喇叭宣讀起判決內容。
    四個犯人,三男一女,一個犯了偷盜,一個私設賭檔,一個當眾調戲良家婦女,最後唯一的女犯是因無證經營風俗店被捕。偷盜與私設賭檔被判鞭刑十五鞭,送往種植園服苦刑半年;當眾調戲良家婦女,不光判鞭刑十鞭,還得送往勞改營接受強製教育;無證經營風俗店,鞭刑五鞭,罰款三倍經營所得。
    宋洲在舊港所立的法律與滿者伯夷相比,要顯得寬鬆許多,宋洲很少判處死刑,更無砍手跺腳,臉上刻字等折磨人的刑罰,基本以服苦刑為主,在百姓中博得“仁法”的美譽。
    三個男人執行完鞭刑,皮開肉綻,迅速被人抬走醫治,輪到女犯執行鞭刑,對百姓而言,這無疑於一場令人血脈膨脹的肉戲。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時,法官卻以女犯認罪態度良好,改為不公開執行。聽到這個改判,百姓們一哄而散,隻留下不明狀況的小鬆原藏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