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便宜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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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我那位便宜母親意外來訪,但想到我之前是假死,所以她老人家此來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當我看到她那滿頭白發,滿臉皺紋之時,竟再一次被孫策的意誌所支配,不由自主地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母親,孩兒不孝,害母親擔心了。”我跪著對母親說道。
    “策兒,伯符!我的兒啊,嗚嗚嗚……”老母親見到長子真的還活著,情緒瞬間不受控製,一上來便抱著我痛哭起來。
    而我在孫策意誌的支配下,也跟著一起痛哭,眼淚就像不要錢的一樣,在止不住地往下流。
    由此可見,孫策的確是一個孝子!
    在我裝死的日子裏,並沒有派人去通知這位便宜母親,所以她老人家一直被蒙在鼓裏。
    喪父之痛,喪子之痛,這是多麽大的痛苦!
    眼前這位老婦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竟然默默地承受了兩次!
    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她一直以為自己的長子已經死了,想必每日都在以淚洗麵吧!
    由此可見,梟雄之路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夠走下去的,在這背後是要付出多麽大的代價!
    但我轉念一想,為了接下來的機會,這一切又是值得的。
    與些許付出相比,也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試想,連自己的母親都以為我死了,天下人又怎麽會想到我其實還活著?
    隻是作為現代人的我,難免會覺得殘忍了點,也太折磨眼前的老婦人了!
    畢竟古代人的壽命普遍不高,任何人都經不起心理上的折磨,好在這一切都是虛假的!
    雖然便宜母親僅僅四十歲出頭,保養得也不錯,但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稱之為老朽了。
    在另一個時空,孫策的母親也僅僅隻比孫策又多活了幾年,之後便撒手人寰。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我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親人的關懷和溫暖,尤其眼前之人還是我這具身體的母親。
    也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我的父母又是否安好,又是否健在?
    或許在那個世界,我已經死了,而我的父母也會和孫策的母親一樣感到悲痛萬分吧!
    想到這裏,我不禁抱著便宜母親哭得更傷心了,而且這一次是發自肺腑地痛哭,越哭越傷心。
    “母子”兩人抱在一起哭了好久好久,直到發泄完各自所有的情緒,這才停止了哭泣。
    母親托起我的腦袋,仔細察看著我臉上的傷疤,然後輕輕地撫摸。
    一陣歎息後,母親說道:“我的策兒,曾經和公瑾一樣,都是揚州境內一等一的美男子。如今添了這道傷疤,便再也不是美孫郎了!”便宜母親不禁感歎。
    “母親,孩兒的皮囊,是你和父親給的!孩兒對不起你!”我真誠地說道。
    這實在是一句大實話!如今的孫策就剩皮囊是眼前之人給的了。
    至於生命嘛,那自然是我給的,是我的靈魂附生在了瀕死的孫策身上,才有了現在的我,也才讓孫策得以繼續存活。
    母親聽了我的話,隻覺得十分欣慰。於是,一邊撫摸著我臉上的傷疤,一邊仔細地端詳著。
    “好在伯符你還活著,這就夠了,母親實在不敢想,若是你真的去了,母親該怎麽辦?你父親早亡,若是你也去了,我…”想到這裏,母親再一次哭了起來。
    我心裏一陣痛楚,隨即開口說道:“母親,孩兒不孝,為了江東基業,竟然絲毫不顧母親的感受!”
    說完,我便跪在地上,三跪九叩,向母親道歉。
    母親見我行此大禮,也不哭了,連忙起身,然後將我扶起。
    一陣沉默之後,母親又問道:“母親聽說你今日召開了朝會,並且當眾宣布,要立大喬作為你的正妻?”
    “回母親大人!自孩兒負傷以來,一直都是大喬在沒日沒夜地照顧著我。”我連忙回答道。
    “母親不是不允許你立大喬為妻,母親知道你有多麽喜歡她,所以你和公瑾才分別納娶了她們姐妹花。但不管怎麽樣,有了這層關係在,大喬都應該做你的正妻!”母親非常地識大體。
    “母親能夠支持,孩兒不甚感激。”我回答道。
    “但是,母親作為過來人,有幾點要告誡你。你作為江東的主公,不管立誰做妻,又不管你以後會有多少妻妾,都一定要多多繁衍子嗣!如此一來,你對江東的統治才能夠穩固!”母親告誡道。
    “母親的話,孩兒都記住了!”
    聽著這些告誡,我不禁感受到濃濃的母愛,也真心把對方當成是自己的母親來對待了。
    “我聽朱君理說,你要將治所遷移去秣陵?”母親問道。
    “是的,母親!”我老實回答。
    “我來之前想了想,還是不跟你們一起去了吧!”母親說的話讓我很是意外。
    “這是為何啊?”我疑惑地問道。
    “哎,吳縣是我的故鄉,你舅父也早早地就把我們吳家給遷到富春了,離這也近,往後去祭個祖什麽的也方便。可那秣陵不過是一個小縣城,離這又有幾百裏遠,母親年紀大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母親說道。
    “母親,仲謀也要跟著一起去的,等我們都走了,難道留你一個人在這?那我們以後怎麽盡孝,又有誰能給你盡孝啊?”我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當年,我隨你父親去了壽春,後來又跟著你去廬江,去曲阿。唯獨隻有現在,在這吳縣,母親住得最踏實。”母親解釋道。
    “母親,秣陵距此不過五百裏,幾日便能抵達!”
    “哎…”母親歎氣道。
    “舅父大人就在曲阿,等母親去了以後,也時常可以見到!”
    我見便宜母親有所意動,便繼續趁熱打鐵道:“母親,不光是仲謀,還有阿翊、阿匡和紹兒,我們都要一起去,一家人整整齊齊!”
    這次,便宜母親終於下定了決心:“紹兒是個苦命的孩子,打小便沒了生母,我這當祖母的也確實放不下他。那我就一起去吧,聽你的,一家人整整齊齊!”
    我不由地大喜。
    注:吳氏,本吳郡吳縣人,後遷吳郡錢塘縣。吳輝之女,孫堅之妻,孫策、孫權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