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回?異界霧林來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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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回異界霧林來下棋
    白禹開被帶入枯井之內,初時隻覺得水霧彌漫著雙眼,使得自己看不清任何東西,但隨後眼前光芒一亮,落在了地上。
    片刻後,霧氣飄散不見,周圍是一個竹林,腳下是軟軟的草地。再看頭頂,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飛翔的鳥兒。哪裏還有霧氣,哪裏還有枯井口。
    白禹開正正神,讚道:“好厲害的傳送陣。”原來枯井之中有個傳送陣法,將他們傳送到了此地。
    梅還空不說話,走進了深深的竹林之中。白禹開隻好跟在後麵走著,他已經不再好奇梅還空到底帶他來做什麽了,他隻覺得林間空曠清新,鳥鳴悅耳,風中有花和泥土的清香。一時間他不再那麽煩惱,仿佛一切思緒都變得潔淨了,似乎這裏就是仙家府第,沒有絲毫俗世的塵垢。
    二人走了沒多久,便走出了這片竹林,來到一個懸崖邊上。崖邊已無竹林,隻有一顆巨大的桃樹,其餘地方是一片空曠。桃樹花開得豔麗正紅,對比周圍滿滿翠綠之色,煞是好看。
    桃樹下麵有一石桌,桌上放著一個棋盤,棋盤上星星點點放著一些黑白子,棋盤的邊上放著兩個竹製的罐子,分別裝著黑子與白子。石桌旁有四個石凳,其中一個石凳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著白色長衫,腳上的長靴也是白色,就連發簪都是白色。除了衣裳左胸處有一個黑色的篆體“截”字之外,他全身上下都是白色。此時的中年男子一手持白子,一手持黑子,神情專注地看著棋盤,自己和自己下棋,完全沒有注意到白禹開與梅還空的到來。
    中年男子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男子,身上的穿著華麗講究,手持一把羽扇,腰間佩著一柄寶劍。他並無中年男子般癡迷於棋局,而是將目光看向梅還空。
    梅還空停下來腳步,目光看向了棋盤,神情十分凝重。
    白禹開也注意到了這個棋局,他看了兩眼便不再多看。他自認棋藝太糟,看一眼就覺得深奧,索性不看,欣賞起周圍的景色來。
    懸崖的另一側是濃濃流動的霧氣,竟如同流淌的大河一般壯闊。白禹開心中豁然,隻覺得天地造化浩瀚壯麗,心中感慨萬千。
    此時雖然有四個人,但誰都一言不發,安靜地就像是空無一人一樣。
    白禹開心中暢快,走到了懸崖的最邊上,向外伸出了自己的手臂,任憑流動而過的滾滾霧氣穿過手臂。霧氣的清涼與柔軟從手臂傳遞到他的全身,一股清涼之感,一股愜意之感,一股舒爽自在之感,遊走在他的體內和心間。
    “啊……”白禹開心中歡快,不自覺間對著霧氣大吼了一聲。
    “當”的一聲,中年男子手中的白子脫落掉在了棋盤上。他抬起頭來看向了白禹開。梅還空也被這聲大吼叫醒,無奈地看向了白禹開。手持羽扇的男子麵有慍色,眼中充滿責怪,也看向了白禹開。
    白禹開看向他們,問道:“這裏不讓大喊嗎?”
    持羽扇男子不喜地道:“一點規矩都沒有,不知道別人下棋的時候不能被打攪嗎?”
    白禹開笑道:“我是不懂規矩,不知道客人來了,主人家還可以不聞不理,讓客人傻站著等的規矩。”
    “你……”持羽扇男子說不出話來。
    中年男子笑了起來,對著梅還空道:“你帶來的朋友真是有趣。請坐吧。”
    梅還空走上前去坐在了中年男子的對麵石凳上,他轉身衝白禹開招手,道:“坐過來吧。”
    白禹開上前也坐了下來,這時他才仔細看了看眼前的這個中年男子,這覺得此人長相儒雅之外更有一絲超脫氣質。
    白禹開又將目光看向持羽扇男子,隻見他站在中年男子身後,神情十分恭敬。他的衣服領口上也寫著一個小一些的篆體“截”字,再看他的羽扇的柄上和寶劍的柄上也各有一個小小的篆體“截”字,字非常小,若非仔細觀察是不容易發現的。
    白禹開對著持羽扇男子道:“這位前輩也一起來坐吧,有一個凳子空著呢。”
    持羽扇男子搖頭道:“有師父在,做徒弟的不敢同桌而坐。”
    “原來你是師父啊。”白禹開對著中年男子笑道,“剛才打擾你下棋,真是對不住了。我叫白禹開。”
    中年男子道:“無妨。”他當真是毫無責備之態,完全是一副長輩姿態。
    梅還空一邊將棋盤上的黑白子分開放入兩個竹罐內,一邊向白禹開解釋道:“這位是仙界宗師道濁仙人,身後是其弟子順天子。”
    “仙界?這裏的環境很像是仙家住的地方。宗師?為什麽要說是仙界宗師?道濁?好奇怪的名字。”白禹開低聲自語,像是自問自答,又像是在問梅還空。
    “喂!”順天子不悅起來,“不要隨意評論別人名號。”
    “對不住!”白禹開再次致歉。
    此時,梅還空和道濁仙人開始下棋。道濁仙人執黑子先下,邊落子邊說道:“我和其他仙界高人不同,我之所以被稱之為宗師,乃是因為我開山立派,創建了一個教派——截教。”
    “哦!原來如此!”白禹開忽有所悟,“可是,我聽說仙界之人乃是超脫世俗、不問世事的高人。前輩既是仙家高人,為何還要開山立派,過問自然之外的事情呢?如此,豈不是沾滿了俗世塵埃?豈不是玷汙了‘仙人’二字了?”
    他話剛說完,便看見順天子瞪著他。再看道濁仙人,手中黑子落在了棋盤上,麵上波瀾不驚,毫無不喜之感。
    “既然如此,我覺得道濁仙人名號可以改為道濁上人,或是道濁祖師,如此必將有一大幫徒子徒孫供奉朝拜。”不知怎的白禹開又說了這一句。
    “咳,咳。”梅還空清咳了兩聲。
    白禹開慌忙對道濁仙人道:“我年幼失言,仙人勿怪。”他的歉意是真誠的,畢竟自己拿別人的名號和私事說東說西實在是太失禮。
    道濁仙人含笑而道:“無妨。”隨後他又對梅還空道:“你這次帶個小朋友來,看來不止是和我下棋了?”
    “我要當著他的麵贏你。”梅還空答道。
    “我可是下棋從來沒輸過。”道濁仙人笑道。
    白禹開看了梅還空一眼,他不明白一直以來灑脫自在的梅還空,竟然會如此在乎一場棋局,他心中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