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忠心無良風中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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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段時間,孔仁正前來拜見,對著白禹開道:“稟公子,三件事皆已經辦妥,溫元乾也很快就能帶來。”
    白禹開問道:“我讓你去通知全城內的富商前來敬獻賀禮,安排好了嗎?”
    此言一出,大廳內一片嘩然,眾百官十分震驚錯愕,開始議論紛紛。
    其中一人低聲道:“禹開公子素來仁義,怎麽突然開始索取賀禮了?公子位高權重,不該是貪財無度之人啊。”
    又聽另一人私語道:“強行索取賀禮無異於橫征暴斂,勢必引起民怨,到時候隻怕白帝也會怪罪。”
    孔仁正將眾人的議論聽在耳裏,無可奈何地道:“回稟公子,下官已經通知了,不多久他們就會來進獻賀禮。”
    白禹開似是未聽到眾人的議論一般,對著眾人又道:“城裏的富商已經獻了賀禮,可城中的百姓卻沒有獻賀禮。我要當天懸王,誰都得表示祝賀。”
    此言一出,客廳內如同炸了鍋一般,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了起,紛紛說此舉有違聖君之道,不該如此變相搜刮百姓。孔仁正聽到這話絲毫不覺意外,但坐著的五個尚書大人瞪大眼睛,震驚萬分地看著白禹開,完全不信這是他說出來的話,他們錯愕之後相視一眼,紛紛站起身來,猶豫再三,說著“公子三思”“此舉萬萬不可”的話,勸諫白禹開收回成命。
    白禹開完全不理會眾人的議論,他製止了他們的諫言,大聲道:“所以,有關百姓獻賀禮一事,我需要一位大人幫我去辦理。有誰去辦?”
    這一聲,令大廳內安靜了下來,原本吵吵嚷嚷的眾人立刻變得鴉雀無聲了。他們都是正派的官員,誰也不願執行此等無良政策。
    白禹開環視一周,又說道:“我真沒料到諸位都這麽清高,真是令我大感意外。我再說一遍,誰幫我辦理此事,我即位之後官升一級。”
    “公子真的要搜刮民脂民膏嗎?”一個幽幽女子聲音響起。眾人循聲看去,隻見是站在角落的段霧靈在說話。
    段霧靈又道:“白禹開公子素來仁德愛民,此舉行為非但有違仁君之道,隻怕也不符合白帝的教導吧。”她雖然聲音柔弱,卻字字鏗鏘有力,說得義正詞嚴,令在場眾人為之一振,甚至還有人低聲說道:“說得好。”
    段霧靈說完便看向了白禹開,她原以為此言一出定然惹惱了白禹開,哪裏想到白禹開正含笑看著她,麵上毫無生氣模樣。
    隻聽白禹開笑著道:“男人做大事的時候,女人最好不要多嘴。等什麽時候你嫁給了我,再來與我共商大事。”
    段霧靈哪裏想到他竟然當眾調戲自己,脫口罵道:“你真是厚顏無恥。”
    這一幕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白禹開當著眾人的麵說些情話,更沒人想到段霧靈會當眾辱罵白禹開。眾人麵麵相覷,心中猜測白禹開與段霧靈之間的關係出現了問題。白禹開與段霧靈是金童玉女般的愛侶,二人吵架鬥嘴,誰也不好勸說什麽,隻覺得二人當眾打情罵俏有失禮儀。
    白禹開不再理會段霧靈,對著眾人道:“幫我辦理此事,官升三級。”
    此言一出,眾人再次一驚,議論紛紛。而在人群中,一個男子擠了出來,對著白禹開拜道:“下官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萬死不辭。”
    段霧靈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的英俊男子跪倒在地。這是一個誰見了都會有好感的男子,但此時她看著男子,竟然說不出地厭惡,隻覺得世間醜陋之人莫過如此。
    白禹開看著眼前的男子,問道:“好一個‘萬死不辭’。你是誰?現位居何官職?”
    男子趕忙答道:“下官風中往,乃是兵馬司巡城校尉。”
    “風中往,你竟然如此卑鄙無恥。”一旁的一個官員罵道。
    “你為了升官,喪盡天良的事也做,你可真是禽獸不如。”又一人罵道。
    他們罵得是風中往,但卻發泄著對白禹開的不滿,憤怒是失望的表現形式,也是他們此刻最後的抗爭手段。
    風中往聽著唾罵之聲,頭也不抬,似乎一字一句都未能進入他的耳中。
    “這等卑鄙小人,你也重用?真是對不起你‘白禹開’這三個字。”段霧靈忍無可忍,對著白禹開道。
    “說得好。”門外一聲高呼,隨即一個男子闖了進來,身法如影子,快如鬼魅,府中下人們竟無一人能夠阻攔。待眾人看清男子樣貌之後,廳內的文武百官皆無一人願意攔他。
    男子一進來就對著段霧靈道:“段姑娘深明大義,令在下佩服。”
    男子雖然穿著簡陋,但氣度不凡,他轉過身看向白禹開,道:“白帝任命你為天懸王,就是希望你能為天懸國創造和諧,為萬民帶來幸福安泰。可你今日的做法,非但有愧白帝的期望,也有罪於全城百姓。”
    “呂善方,你已經是一介草民,豈敢對公子無禮,找死。”跪在地上的風中往忽然站起來,舉掌向著那男子胸口攻去。
    忽然,側方飛來一個茶杯,風中往一掌擊在了茶杯之上,頓時茶水飛濺四起,灑落了一地。風中往斜眼看去,隻見是刑部尚書孔仁正在出手阻止。
    孔仁正道:“此間之事由公子決斷,你一個小小的巡城校尉豈能隨意放肆。”
    風中往趕忙道:“下官也是為了維護公子,請公子贖罪。”
    “你這個人……很不錯。”白禹開滿意地看著風中往,“身手不錯,是我需要的人才。”
    風中往大喜過望,正要出言感謝,卻聽白禹開又道:“我要你做的事,你可聽好了。城中百姓生活艱辛,又剛經曆大戰浩劫,更是不易。所以我命令你去告訴全城百姓,不得為我準備賀禮。”
    “這……”風中往一陣錯愕,怔怔站著,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同樣錯愕的還有剛進來的呂善方,他剛才還是一副正義淩然的模樣,此時忽然為自己剛才的話感到歉意,他發覺自己竟然這麽魯莽,趕忙道:“小人誤會公子了,請公子責罰。”
    白禹開不理呂善方,對著風中往大聲道:“我讓你去通知尋常百姓不要進獻賀禮,每家每戶都要通知到。你聽到了沒?”
    “屬下這就去。”還在發愣的風中往被他這一聲叫醒,轉身離去,麵上毫無喜悅之色,隻覺得被深深地羞辱了。他的身後一雙雙鄙夷的目光看著,更有甚至唾罵而出:“真沒發現風中往居然是個無恥小人,我看錯他了。”
    風中往一離開,眾人再次議論紛紛,開始稱讚起白禹開仁義無雙,乃是萬民愛戴的仁君。他們的聲音不大不小,但剛剛好傳至白禹開的耳中,令他聽得滿心喜悅。
    眾人都不明白白禹開為何先要百姓獻禮,而後又改口不要他們獻禮,隻覺得他前後不一,十分奇怪。但好在他收回了全城百姓進獻賀禮的命令,他們如釋重負地放下心來。
    唯有孔仁正和段霧靈卻是憂心不已,他們知道白禹開此舉並非是玩鬧之舉,而是借機挑選出一個徹徹底底唯他號令行事,並且無問緣由、不講道德、不顧是非的死忠手下。風中往的出現,使得二人極為惶恐不安,不知道眼前這個白禹開要幹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白禹開含笑看著廳內的眾人,臉上的神情十分得意,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呂善方的身上,道:“呂大人請就坐。”
    呂善方趕忙道謝:“多謝公子。我呂善方已經辭官不做,現在隻是一個平民百姓,不敢與眾位大人並坐。我本沒資格來此,隻是聽聞恩師梅大人將要前來,故而來此想要麵見恩師。”
    白禹開道:“你既然是梅先生的學生,也當過官,就有資格落座。請坐吧。”
    呂善方見白禹開再次請他入座,不好再推辭,再次道謝之後坐了下來,坐在了最末端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