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回?明知奸計順勢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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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白禹開獨自一人坐在一個篝火前,架起一個牛腿烤著,身後不遠處就有監視他的人。
今天白天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染鐵衣率軍擊潰了一支前來的數千人的黑帝軍隊,俘虜了半數人,也俘虜了那支軍隊的主將——一個文文弱弱的男子。
白禹開還在怔怔看著火焰,牛腿上的油滴在火焰上發著“嗞嗞”的聲音,身後段霧靈走了過來。
“你在想什麽?”段霧靈道。
白禹開依舊看著火焰,隻是語氣相當冷峻,冷冷道:“你若是再變成靈兒的模樣,我拚死也要殺了你。”
段霧靈身形一變,成為了夜芒輝的模樣。被識破的他氣惱不已,問道:“你怎麽又能識破我?”
白禹開咬著牛腿吃了起來,邊吃邊道:“你的變身術非常厲害,看來你師父的變身術就更厲害了。”
夜芒輝冷笑道:“我這變身術乃是高人指點的,這等本領我師父並不會。”
白禹開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師父是貪生怕死才讓你假冒我。”
一說到此事,夜芒輝的眼中現出痛苦,看向白禹開的眼神也充滿著恨意,他狠狠咬牙,道:“你讓人用透骨釘釘我,總有一天我也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好,我等著。”白禹開笑道。
夜芒輝怒目圓睜,恨不能衝上前將白禹開殺死,但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帶著一肚子怒火轉身離去了。
看著夜芒輝離去的背影,白禹開心中暗道:“此人為何會擁有此等神鬼莫測的變化術?以他的修為不可能會這等高級功法。”他在段霧靈的身上留有寒冰印記,憑此可以識別真假。
這時,黯燃的一個手下前來道:“請白公子前往中軍大帳內議事。”
白禹開拿起烤熟的牛腿,跟著那人一同走去。沒多久他便來到了中軍大帳內,此時的染鐵衣、黯燃、夜芒輝、段霧靈四人都在。中軍帳內還有一個隔音結界,隔絕內外聲音,不使帳內的機密對話傳出去。
“白公子,請上座。”染鐵衣將白禹開讓到了主座上。白禹開毫無猶豫,索性坐了下來。靠近他的左右兩個座位由染鐵衣和黯燃坐著,靠近門口的兩個座位由夜芒輝和段霧靈坐。
白禹開知道他們讓他坐在主位,肯定和白天大戰時一樣,還是要利用他的身份。他索性一隻腳踩在椅子上,側身半躺著,雙手抱著牛腿大口嚼了起來。
此時,外麵的士兵們帶著一個烤全牛進來了,放在了大帳中央。這頭牛烤得金黃酥脆,聞起來香味撲鼻,令人垂涎欲滴,隻是少了一條大腿。
“還有條腿呢?是不是被你們偷吃了?”染鐵衣對著那幾名士兵怒罵道。
“染將軍,不要生氣。”白禹開一邊吃著一邊晃了晃手裏的那條牛腿,“那條腿在我手裏。”
原來白禹開返回營地之後看見一夥士兵正在做烤全牛,他心中氣憤在神牛城的遭遇,同時又厭煩這群人利用自己的名號與黑帝開戰,上前砍下一個牛腿就走,誰敢阻攔他就將誰一頓拳打腳踢。眾人都知道他是黯燃帶來的人,又親眼看見自己家將軍對他十分客氣,因而誰都不敢招惹他。
“原來是白公子吃了,如此甚好。”染鐵衣大笑道。
那幾名士兵用刀切下牛肉,分別放在那四人的桌子上。見白禹開已經吃著牛腿,也就沒有在他的桌上放肉。段霧靈看著牛肉,想起了今天神牛城的事情,險些吐了出來。
染鐵衣起身走出帳外,命令兩個士兵押著一個文弱的男人走了進來。而後他對著白禹開行禮,裝模作樣地道:“稟大元帥,客人帶到了。”白禹開點點頭,大口撕咬牛腿吃肉。
文弱男子一進帳內便嚇得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染鐵衣大笑道:“就你這慫包,也來指揮作戰,豈能不敗。”
文弱男子臉色蒼白,環顧四周,隻覺得一旁的段霧靈美若天仙之外,其他人都是凶神惡煞,嚇得臉色煞白,說不出話來。
染鐵衣再次跪倒在白禹開的麵前,稟道:“稟元帥,此人就是今日敵軍的主將,要殺要剮請元帥定奪。”
白禹開的心中一驚,暗道:“他如此作戲難道是要放了此人,好讓此人能夠親眼看見白禹開就是擊潰他們的元凶,如此一來我可就板上釘釘地替他們背上了黑鍋。”
如果說旗幟能夠造假,那麽此人親眼看見白禹開,一定會將消息坐實的,如此一來白帝之子率軍前來北界入侵就成了事實了。
白禹開心中早已明白,但嘴上卻道:“此人姓甚名誰都不得而知,你們是怎麽辦事的?”
染鐵衣聽言,一腳踢向文弱男子,問道:“你叫什麽?是何職務?”
文弱男子看著白禹開,怯生生地道:“我叫李風雅,乃是琅陽軍的一名前軍副將。”
“琅陽軍?是隸屬於黑帝的軍隊?”白禹開問。
那李風雅顫巍巍地道:“不,不是。琅陽軍是駐守琅陽城的軍隊,隸屬於蕩王。蕩王全軍隸屬於黑帝。”
“蕩王?”白禹開再問。
李風雅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連蕩王都不認得,心中十分奇怪,趕忙道:“蕩王名曰黑沃西,是黑帝的第二子。”
染鐵衣冷笑道:“你們的軍隊戰鬥力倒是不錯,打起來之後才潰敗的,而不是一見麵就逃跑啊。”李風雅長歎一聲,愧疚地低下了頭。
白禹開道:“你這麽無能就不該帶兵打仗,打仗可是要死很多人的。將失一令,而軍破身死。你若是在我帳下為將,今日害死了這麽多將士,我定斬不饒。”
白禹開常年在軍中,知道行軍打仗是極其嚴肅、重要的事,絕不能來半點馬虎大意,否則必定害死成千上萬人。他不明白這個無能的李風雅是如何當上將軍的,今日之戰指揮失當害死了那麽多將士,真是罪該萬死。
此時,染鐵衣道:“元帥,讓這敗將退下吧,我們好用餐。”
白禹開點頭同意,心中卻道:“你一定會私下放走他。”
等到幾名士兵將李風雅押下去之後,白禹開對黯燃和染鐵衣道:“無論你們要做什麽,我都是極力配合,不知你們要扣留我們到什麽時候,總不能永遠讓我們和你們在一起吧?”
黯燃笑道:“你別急,等此間事已了,我一定會放了你們二人。”
白禹開冷笑道:“等你事情了了,我們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你以為你還有別的選擇?”夜芒輝猛地站起身,怒目而視,就等著黯燃一聲令下,將白禹開亂劍砍死。
“大長老,你來定。”染鐵衣看向黯燃,等他做決定。
黯燃坐了下來,道:“三日,隻要你們完全服從三日,三日後我會釋放你二人。”
段霧靈大驚,沒有料到白禹開竟然逼得他們答應這個條件,雖然她清楚這多半是對方的敷衍手段,但她還是得意一笑。
“好,我等你三日。”白禹開帶著段霧靈離開了中軍大帳,往自己的軍帳內走去。
“三日?三日後真的讓他倆離開嗎?”夜芒輝趕忙問。
“三日時間夠嗎?”染鐵衣也問。
“三日,足夠了。”黯燃道。
“足夠嗎?”染鐵衣又問。
“足夠將事態擴大到足夠大。”黯燃站起身來,自信地道。
“師父,三日之後呢?難道真的要放了他?”夜芒輝追問,他在天驕城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將一切痛苦都算在白禹開的頭上,心中立誓非殺他不可。
“三日之後他的價值已經用盡,到時候隨你處置。”黯燃道。
“多謝師父,我定要叫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夜芒輝恨恨地道。